柳弈回头，心中大叫“糟糕”，连忙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哎，没什么，我和小林就随便聊聊。”
戚山雨搭在柳弈肩膀上的手不动声色的收紧了一些，拇指、食指和中指正好捏在麻筋上，虽然不疼，但把柳弈捏了个龇牙咧嘴，酸得连连倒抽气。
“小戚……”
柳弈知道戚山雨八成是听到自己刚才那些胡诌了，但比起秋后算账，他更怕自家爱人当场给他拆了辛苦搭起来的高台，立刻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疯狂眨眼，只希望他能看得懂自己的暗示。
“来帮个忙。”
戚山雨的表情依然平静，声调仍然柔和，但捏着柳弈麻筋的手指却没放松，“帮我摘一捧豆芽，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完蛋了！这是分明就是腊八的蒜瓣二八算的意思啊！
柳弈顿时感到了前途一片灰暗。
他只得站起身，和小林说了一句“去去就来”，然后灰溜溜地跟着戚山雨进了厨房。
等两人都走进厨房之后，戚山雨反手就把门关上了，还特地落了锁。
柳弈：“……”
他现在很担心，要是等会儿万一自己被逼到大声喊救命的话，外面的林小白兔会不会因为惊吓过度直接落荒而逃。
戚山雨锁好门后，就朝着柳弈走来。
他前进一步，柳弈就忍不住后退一步，两人就跟跳华尔兹似的，很有默契的一进一退。
直到柳弈的后背碰到流理台，逃无可逃，才不得不站定，抬起头，破罐破摔地直面气势汹汹的戚警官。
“……我不就跟小林子随便说了几句嘛。”
他决定来一招恶人先告状，“你可不能这么小器！”
戚山雨眯了眯眼，两手一伸，搭在流理台上，将柳某人限制在了自己的臂弯里，“我怎么觉得你这‘随便两句’有点儿跟事实不符啊？”
柳弈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左右游移了，“不就是适当的艺术夸张而已嘛……”
“你当你这是在写呢，还艺术夸张？”
戚山雨被自家爱人的赖皮劲儿给气笑了，伸手在某人的腰窝里拍了一记，“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一直就跟小林这么编排我的？”
柳弈撇开脸，瘪了瘪嘴，“这还不都是因为你。”
戚山雨：“怎么因为我了？”
柳弈抬头，表情忿然：“小林以前喜欢过你啊！我为了让他早点儿死心，才只好跟他说你是下面那个的！”
“哦？”
戚山雨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不过听柳弈自己坦白，感觉还挺有趣的，“可是，我看你刚才那眉飞色舞的兴奋样子，可不像是‘只好’啊？”
柳弈一时间语塞了。
戚山雨修长的手指好像拨弄琴弦一般，沿着柳弈的脊椎骨，从上至下轻轻一滑，“既然现在小林已经对我死心了，要不然，你配合一下，让我现在就给自己正一正名吧？”
柳弈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抓住戚山雨想要掀自己衬衣下摆的手，“别别别、千万别！”
他死死握住爱人的手指，用祈求的眼神盯着对方看，“你给我留点儿面子吧，啊？不然哥以后在小林子面前可就抬不起头来了！得多尴尬啊！”
“嗯？”
戚山雨敛眉作思考状，“所以你是怕在小林面前丢脸，希望我配合你的说辞咯？”
柳弈见对方态度松动，顿觉有门儿，连忙拼命点头。
小戚警官挑了挑眉，“可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嚯，竟然还跟哥漫天要价了！
柳弈忿忿地咬牙，但想到此时完全是卖方市场，只能硬着头皮忍了，“那你要怎么样才肯配合我？”
戚山雨将限制住爱人行动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把两人的距离拉到几乎相贴的程度。
然后他煞有介事地认真想了想，低下头，贴在柳弈的耳边，一连提了七个要求。
“哇塞，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即使柳弈平日里脸皮厚如城墙拐角，听完之后，也不由得憋了个大红脸。
他是当真没料到，当初那个纯情得连被他撩一下都不知所措的小戚警官，现在竟然成长到能脸不红心不跳跟他说一串高端体位的程度了。
柳弈觉得，就他这老胳膊老腰，要是真一一玩过去，后果很可能是必须卧床半个月，而且怕不是还得尿血！
“还有，你到底是哪里看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戚山雨瞥了他一眼，凉飕飕地回了四个字：“《动物世界》。”
柳弈：“……”
他很确定圣诞假期在爸妈家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戚山雨，没给人机会碰自己的电脑，所以，肯定是他那不靠谱的二哥卖了自己！
“不行，七种太多了！”
柳弈竭力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最多就三种！”
戚山雨勾唇一笑，“不要紧，你其实可以一种都不选。”
说完，他松开困住柳弈的手臂，作势要转身出门。
“不不不不不！”
柳弈连忙将人拉了回来，踮起脚，飞快地在戚山雨的嘴唇上吧唧了一个带响儿的，“七种就七种，真的，我保证一定配合，这样总行了吧！”
“可以。”
戚山雨满意地回了他一个深吻，“反正你明天不用值班，那报酬，就从今晚开始收吧。”
第251章 番外2.sorority row-05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有书不得书亦只能短。
总之，由于操劳到凌晨，所以第二天柳弈直接睡到了中午，而且还因为腰酸背疼肌肉劳损，干脆连床都不想起来，趴在被窝里一边哼哼，一边支使造成这一切的元凶给他拿这个端那个。
对某人颐指气使的态度，戚山雨当然是一点都不恼的。
他一会儿去拿充电器，一会儿去倒肥宅快乐水，眉梢眼角都写着“愉悦”二字，要不是天生五音不全，怕不是要忍不住哼起歌来了。
看到害他腰酸得坐不直的罪魁祸首吃饱喝足的餍足表情，柳弈觉得更郁闷了。
昨晚他辛辛苦苦大半宿，债务却只还了七分之二，照这效率，怕不是还要再来两次半才能清账？
想到这里，柳弈把脸埋在枕头里，用力咬着枕巾。
亏！
真是太亏了！
只可惜现在后悔无用，不然他昨晚不仅白白受累，还要在小林同学面前暴露属性，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上加亏了。
就在柳弈愤愤然虐待枕头自己跟自己较劲儿的时候，戚山雨端着午饭进了主卧。
“柳哥，吃饭了。”
他将餐盘搁在床头，伸手从被窝里掏人。
柳弈驭马一夜，体力消耗极大，又因为累过头直接错过了早餐，这会儿其实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一开始他还有些挣扎，犹豫着要不要趁着现在跟某人先讨价还价一番，比如好歹把欠账减免一点什么的。
然而小戚警官实在太知道自家这位的口味，专门做了他最喜欢的葱油拌面来讨好他。
此时整个房间里葱香四溢，勾得柳弈条件反射地直咽口水，矫情了没三秒钟，就实在没忍住，从被子里固呦了出来。
——唉，不是我方不给力，实在是敌人太狡猾！
柳弈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在心里对自己摇头。
他先是承受了半宿的猛烈炮火，又从一睁眼就迎来了美色和美食的双重糖衣炮弹，已然溃不成军，连原本那一点儿不甘心都化成了融融暖流，让柳主任只觉心中满满只剩浓情蜜意，再也作不动了。
所谓一物降一物，大抵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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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进入到五月份。
开年以后，市局的运气不错，一直没遇到什么特别麻烦的案子，够的上让戚山雨等人忙活的，就只有一桩因经纪纠纷引起的寻仇杀人案而已。
因为这段时间还算比较空闲的缘故，倒是给了林郁清更多的机会，让他可以好好跟他家晴哥增进感情。
在小林警官的不懈努力之下，他和张晴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两人从在同一个健身俱乐部里一块儿跑步撸铁的朋友，变成了平日里会经常聊微信、打电话的熟人，隔三差五还要约个饭，已然大有要朝着死党发展的苗头了。
通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小林警官在柳主任的支招下，终于拐弯抹角地搞清楚了张晴的性向。
万幸的，这次他以前基本没准过的“基达”似乎终于正确的发挥了一次作用，张晴向他承认了，自己应该是个双，但比起妹子，他更喜欢同性。
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林郁清兴奋得差点儿蹦了起来。
他一时间高兴过了头，直接把自己的老底也抖搂了个干净，告诉他家晴哥，自己也是基，纯的那种。
而当时张晴只是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两人敞开心扉互相出了柜之后，相处起来倒还和以前没太大区别。
他们依然一起健身，约饭聊天，而且眼见着关系越来越亲密，俨然已是无话不谈的密友了。
林郁清就两人互相坦诚性向的问题，向偶像进行了咨询。
柳弈告诉他，就你现在这牛皮糖似的恨不能直接贴对方身上的架势，你那“情哥哥”就算是八百度近视，也应该看得出你在暗恋他了。
要是对方没表示出拒绝的样子，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他也对你有那么一丝半点的好感，也有和你继续发展发展的意思；第二就是人家这是在驴子面前拴根胡萝卜，吊着你玩暧昧呢！
小林警官听得一愣一愣的，连忙追问，要是第一种要如何，第二种又如何。
柳弈耸了耸肩，“如果是第一种，那你就好好跟他处处，万一你俩真合适呢？但如果是第二种，那他就是个渣，早一日断干净就早一日解脱。”
显然偶像的回答让林郁清十分纠结。
他唯一的恋爱经验，就是十多年来一场无疾而终的倾慕和暗恋，当初还连跟戚山雨表白的勇气都没有，直接从暗恋到失恋，没有任何缓冲。
而此时换成是张晴，他仍然在暗恋，自然也无从分辨他家晴哥究竟是真对他也有意思，还是只是跟逗个小傻子似的，吊着他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