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么一个极品小攻,偏偏还独自坐在角落里喝闷酒,怎么看都像是刚刚受了情伤,那闷闷不乐的模样,越发招人觊觎。
于是,就在柳弈和薛浩凡盯着他的三个小时里面,已经有好几拨人来找他搭讪,然后全都被戚山雨冷漠地拒绝,铩羽而归。
“你看,我就说没戏吧。”
柳弈施施然喝掉杯里最后一口马天尼,朝薛浩凡得意一笑。
“哼,也许只是他们都不合小帅哥的口味呢!”
眼见着那些个失败者的先例,薛浩凡其实也知道自己九成九也是没门儿的,但仍然忍不住死鸭子嘴硬了一句。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他们邻桌站起来一个一头红发的小个子,端着一杯蓝宝石酷乐,扭着用巴掌宽的铆钉腰带掐出的水蛇腰,目标明确地直奔吧台那边的戚山雨而去。
这位红发的妖娆小哥是圈里小有名气的小零,别号“百人斩”,平常最喜欢“集邮”,睡过的帅哥起码超过两只手的数,自问对钓凯子很有一套。
在红发小零站起来的时候,他错身朝柳弈的方向侧了侧,刚好露出被他手掌捂住的酒杯杯口。
柳弈勾起唇,冷哼一声,也跟着站起身,拍了拍友人的肩膀,“我去去就来。”
别号“百人斩”的红发小零,将装满荧蓝色酒液的酒杯放在吧台上,又朝着戚山雨的方向轻轻一推,让杯子滑到他看中的猎艳目标面前。
“帅哥,请你喝一杯。”他捏着嗓子,软软地挨到戚山雨肩上,手臂滑进对方的臂弯里,圈住他的背脊。
戚山雨一边摇头,一边想抽回自己的胳膊,然而红发小零的手臂揽得死紧,他没挣脱开。
这时已过了十二点,酒吧里的客人渐渐少了,他们大多都已经喝到酒酣耳热,不是各回各家,就是携手春宵去了。
戚山雨已经喝完了四杯扎啤和一杯长岛冰茶,这会儿酒劲也上来了。他平常喝酒的机会不多,而且大都有所克制,从来没有试过醉酒的滋味,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来嘛,就喝一杯,喝完我就不来烦你了。”
红发小零早就盯上了戚山雨,亏他在这儿等了一晚上,就是为了等对方喝上了头以后,才更好下手。
戚山雨单手支着下巴,眼中的焦距越来越迷离,只觉得头重脚轻,视野中的景象都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漂浮在半空中,而且还在不停地打着摆儿的摇晃着。
意识中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自己这是喝醉了,他应该赶紧回家,蒙着被子好好睡上一觉,然而两脚却跟踩在棉花堆里似的,连站都站不起来,偏偏还有个矫揉造作的陌生人,捏着嗓音在他耳边碎碎念,简直跟苍蝇的嗡嗡声一样,实在烦人得很。
“喝一口,就一口好吗?”
在迷迷糊糊之中,戚山雨只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用力攀住,装满蓝色酒液的杯子摇晃着递过来,几乎要贴到他鼻子下面。
心烦意乱之中,戚山雨随手接过酒杯,仰头就打算往嘴里灌。
“等等。”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旁伸过来,轻轻一抄,就将那只酒杯夺了过去。
“喂,你干什么!”
红发小零立刻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地,整个人蹦了起来,睁大眼睛,愤怒地瞪着坏了他好事的人。
柳弈微微笑着,并不着恼,只是随手将酒杯里的酒液往地上一泼,然后伸手拽住“百人斩”的一条手臂,将人往自己的方向一拖。
“万艾可100毫克。”
他贴在红发小零的耳旁,用含笑的磁性嗓音轻声说道:“虽然剂量大了一点,不过看在不是什么违禁的玩意儿份上,这次就饶了你吧。”
柳弈说着,将空了的酒杯在那胆大包天到敢对一个刑警下药的小混蛋脸上蹭了蹭,然后把空杯子丢回到对方手里,“走吧。”
红发小零一张傅粉小脸憋得煞白,连一句话也不敢再说,扭头飞快跑了。
戚山雨迷迷糊糊地看着这一切,脑中一片混沌,几乎无法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弈眼看戚山雨那醉醺醺的样子,知道他确实是喝高了,于是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上半身,“戚警官,你还好吧?”
戚山雨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沉很重,简直跟灌了铅似的,连勉强撑起看人的动作,都完成得无比艰难。
他对上了柳弈那双极是勾人的凤眼,然后,整个人跟按了停止键的播放器一样,一下子就愣住了。
在戚山雨看来,面前的男人有一副相当漂亮的长相,衣着打扮很是讲究,微长的头发故意抓得有些凌乱,刘海垂到鬓角,俊美中显出几分风流不羁的洒脱气质来,若是年轻那么六七岁,去当个偶像明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戚山雨任由一个陌生人扶着他的肩膀,目光呆呆地看着对方,原本就被酒精醺得昏昏沉沉的大脑,活像宕机了的CPU,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戚警官?”
柳弈又问了一次。
“请、请问……问……”
戚山雨大着舌头,强迫自己不听使唤的大脑勉力思考,“我、我认识……你吗?”
柳弈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看来你是真的喝醉了。”
他说着,朝戚山雨伸出手,“来吧,我给你找个睡觉的地方。”
戚山雨神色迷茫,他的视野里,只看得见面前那人玉琢般的俊美容颜,还有那双点漆凤眸。竟然鬼使神差地,就伸手过去,握住了对方伸到他面前的手。
第9章 1.deep rising-08
柳弈打发好友薛浩凡自个儿回家,然后架着比他高了整整九公分,体重也起码重了七公斤的戚山雨,一步一步,艰难地挪进街口一家五星级酒店,刷卡开了一间套房,又在酒店服务员的帮助下,连拖带拽把人弄进电梯,最后扛进了房间里。
待到把人摔在king size的华丽高脚大床上的时候,柳弈已经累得只剩直喘气的份儿了。
他瘫倒在床的另一边,偏头看向戚山雨。也亏这人跟一袋子土豆似的,被他一路颠簸摔打,竟然还能好梦正酣,睡得吹起了呼噜。
“喂,戚警官。”
柳弈拍了拍戚山雨的脸颊,动作跟“温柔”二字毫不沾边,直把皮肉拍得啪啪作响。
戚山雨被打得疼了,含含糊糊地哼哼了两声,大手一挥,“啪”一下打开了柳弈的手。
——嘿,你还来劲儿了!
柳弈挑起眉,眼睛在戚山雨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他原本确实没对他动什么歪心思。只是眼见戚山雨在酒吧里喝了一晚上的闷酒,醉得眼看就要熄火了,看在好歹算是认识的份上,把人捡到酒店里,省得被店员扫地出门以后露宿街头而已。
只不过身为一个口味挑剔的攻,他从来不喜欢那些相貌阴柔女气的小零,而偏好身材高挑、肌肉漂亮、气质俊挺英气的类型——戚山雨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完全正中他的喜好,让他越看越觉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就想对他做点儿什么。
柳弈坦然地伸出手,指尖一挑一勾,就解开了戚山雨衬衣的第一个纽扣。
反正他不会真干出什么趁人之危的缺德事儿,不过帮醉酒的人脱掉衣服天经地义,趁机饱饱眼福,也只是顺便收点儿利息。
柳弈这般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歇,一路向下,将戚山雨的衬衣扣子全部解开之后,目光坦荡荡地在对方线条清晰、轮廓漂亮的胸肌和腹肌上梭巡了一趟,又顺着他的两条人鱼线,滑落到他被牛仔裤包裹住的腰胯曲线上。
等过足了眼瘾之后,柳弈才将手伸向对方的皮带。
“唔……嗯!”
似乎感觉到了来自于外部的骚扰,戚山雨不耐烦地闷哼了一声,一把抓住压在他小腹上的东西,翻了个身,将身上凌乱的衬衣、没有铺开的被子,以及柳弈的手,全都一股脑儿给压在了身下。
两人的姿势变成了面对面倒在床铺上,柳弈的一条胳膊还以拉伸到极限的别扭姿势,被戚山雨牢牢制住,手筋抻得生疼。
“喂,你干嘛!”
醉酒的人在半睡半醒间力气没个轻重,戚山雨手指收得很紧,铁钳似地箍得柳弈手腕生疼,他用力挣扎了几下,根本挣脱不开。
“戚警官!”
柳弈还自由着的一只手握成拳,用力在那醉鬼的肩背上狠捶了几下,想让对方吃疼,好松开对他的钳制。
然而,戚山雨的反应却远远出乎柳弈的意料。
即使是在烂醉之中,他仍然还有着久经训练后养成的条件反射。
而这个条件反射,便是他在受到“攻击”的时候,首先要做的,就是将对手控制住。
于是戚山雨忽然抓住柳弈的另一只手,然后就着身高和体型的优势,将人猛地往旁边一掀,膝盖朝前一顶,就把人掼下了床,直接扔到了地上。
饶是床下铺着一张长毛绒地毯,柳弈在毫无防备之下,依然给摔了个七荤八素。
他自小家境优渥,受着精英教育,从来都是“别人家孩子”的典范,体面又优秀得令人艳羡。所以,柳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以极狼狈的姿势,四仰八叉躺地在地上,眼前天旋地转、金光乱闪——他简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摔出脑震荡来了。
然而,同样翻下床来的戚山雨,却还没完。
凭着醉酒后的一股蛮劲,他压着柳弈的肩膀,将人翻了个身,两手反剪在身后,然后抽出皮带,将对方的手腕捆在一起,最后绑在床脚,拴成了个动弹不得的姿势。
做完这一切,他才梦游似的摇摇晃晃地重新爬上床,一头扎进被褥里,几乎在闭上眼睛的瞬间,就垂直坠入了梦乡之中。
柳弈从来都是个脑力派,根本没练过拳脚功夫,对上戚山雨,完全就是个战五渣。
他被对方这一连串出乎意料的举动搞得完全懵圈了,以至于被拴在床脚以后,才想起来自己分明应该奋力挣扎。
“喂!戚山雨!”
他大声喊着那醉鬼的名字,固定在背后的手拼命扭动、拉扯着,想要挣开皮带的桎梏。
然而五星级酒店的高脚大床,不仅质量特别好,而且非常非常重,以柳弈的体力,即使继续挣扎下去,唯一的可能性只有弄伤自己而已。
柳弈很快就耗尽力气,虚脱地蜷缩在地毯上。
他听着床上的醉鬼发出的响亮而规律的鼾声,鼻端弥散着一股清洁剂的柠檬香与地毯绒毛的霉味混合后的古怪又难闻的气味,狠狠地磨着后槽牙。
“姓戚的,我们没完!”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 &&& &&&
戚山雨这一觉,睡得很是舒坦。
直到第二天早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房间,刚好投射在他的脸上时,戚山雨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他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和精致的圆形顶灯,脑子里跟灌了浆糊似的,一时之间,根本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里,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戚山雨翻了个身,静静地仰面躺在床上,等到宿醉的头疼与眩晕感稍微缓解一些,才终于回忆起了昨晚的一些零碎片段。
他记得,自己在GAY吧里喝得酩酊大醉,然后似乎有个陌生的男人好像认识他,说要带他走,而他竟然真的跟着对方进了酒店……那之后呢!?
戚山雨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而起,低头看了看自己。
外套不知道去了哪里,衬衣的扣子全解开了,裤子倒是还好好地穿着,只是皮带不翼而飞。
戚山雨心头有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从凌乱的被褥中钻出来,正想下床,却冷不防看到床旁的地毯上躺了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他,蜷缩在地毯上,两手背在身后,从戚山雨的角度,刚好被床沿遮挡,看不清楚。
“喂,你怎么样了!”
戚山雨连忙跳下去,将躺在地上的人翻了过来,见他双眼紧闭,连忙伸手试了试鼻息,发现他呼吸平稳,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