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及时地将匣子推回去,顺势将他搂在怀里,“阿修,我偶尔会受些伤,你若嫌这些东西碍眼,我丢了便是。”
李兰修不再继续看下去,重拍一把他的脸,冷冰冰地道:“蠢狗。”
楚越手臂搂紧他的身子,美滋滋地一笑,“以后不犯蠢了。”
李兰修很满意这个答案,怀抱勒得他气都喘不上来,拍拍腰间的手臂,“不是要跟我去看昙花么?”
楚越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走出殿唤出飞剑,带着他飞向祝融岛最高的一座山峰。
山巅之上,朱红的小亭掩在云雾里,凭栏之外便是楚越所说的千年昙花。
昙花生在崖壁的缝隙里,此刻还是一朵洁白的花苞,表面泛着一层莹润的光泽,花未绽开,浓郁的花香却已扑面而来。
李兰修坐在凭栏下的石凳,慢悠悠地伏下身,下巴抵在栏边,瞧着这花究竟有多神奇,令楚越如此念念不忘。
楚越姿态潇洒地坐在凭栏,一条长腿垂在他身边,“阿修可听过千年昙花的传说?”
李兰修懒懒白他一眼,有话便说,别卖关子。
楚越颔首轻轻一笑,“我幼时听坊间的传闻,千年昙花绽开的一瞬间,乃是天地灵气最为旺盛的时候,若一对有情人能有幸目睹,便能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李兰修不禁发笑,“你连这个都相信?”
“信。”楚越答得干脆利落,展开手臂,手背轻轻擦过他的脸颊,“你若不信,等个千年万载,便知分晓。”
于是,李兰修全神贯注盯着昙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真的灵验呢?
他欣赏花,楚越欣赏他,越瞧越觉得他可爱,李兰修明明是个明艳锐利的大美人,在他眼里却像只盯着鱼干的小猫。
“阿修。”
楚越爱不释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压低声说道:“你前些日曾问我何时明白自己的心。”
李兰修唇角翘起来,瞧也不瞧他,“现在愿意说了?”
楚越轻轻点头,“我在沧溟界的幻雾林,见到了你。”
“见到我?我在做什么?”李兰修饶有兴趣地问。
楚越沉默几秒,如实说道:“你在脱衣裳。”
李兰修嗤笑一声,将一只手臂搁在凭栏,悠悠朝他勾动手指,“过来。”
楚越俯下身凑近他,果不其然“啪”的一声脆响,得到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李兰修收回手,轻轻摇了摇手腕,懒洋洋地道,“是打那个时候欠下的,补上了。”
那可太值了。
楚越直起身来,摸一把轻微发疼的脸,“我遇到公子之前,我看旁人挨耳光,觉得是那人受到奇耻大辱,当不共戴天。”
“自从挨了公子的耳光,却发觉其中的美妙。”
他说着,猝不及防捉过李兰修的手,握在手中肆意地揉捏,“阿修的手香气袭人,冰肌玉骨,挨了你的耳光便腹下发紧,念念不忘。”
李兰修被他逗得发笑,轻轻抽回手来,“别闹,再闹以后不打你了。”
楚越当即敛气凝神,正儿八经地瞧着含苞待放的昙花。
夜幕渐渐降临,天空繁星点点,万籁俱寂,只有海风轻柔吹过山巅。
一缕银光从花苞中透出,洁白的花瓣悄然舒展,绽放的瞬间,四周的灵气猛然间汇聚,仿佛是天地精华都倾注到了这朵花中。
楚越轻声说道:“阿修,花开了。”
李兰修凝视着那朵花,空气里的花香更浓郁,清净的花香无所不在。
楚越起身到他身边,手臂一伸揽住他的肩头,凑到他耳边低语:“天长地久,永不分离,今日我与公子共同见证了,便再也不分开了。”
“谁要跟你天长地久?”
李兰修含笑融融撇过脸,不以为然地道。
楚越偏过头盯着他,倾身凑近问道:“不与我天长地久,要与我永不分离?”
李兰修睨他一眼,似乎是认真地思考一番,说道:“看你表现。”
“哪方面的表现?”楚越不怀好意。
李兰修扭过脸来,手指在他鼻尖轻轻一点,“各方面的表现。”
楚越勤学好问,淡定自若地说:“床笫之间的表现算么?”
李兰修不假思索地道:“算。”
楚越一寸一寸贴近他的脸,伴着温热的呼吸说:“无论床上床下,日后我都会好好伺候公子。”
即将亲上的瞬间,李兰修身子向后一仰,故意避开这一记吻,笑得悠然自得。
楚越不疾不徐地向前倾身,碰到这双鲜艳柔软的嘴唇,轻轻一碰,浅尝辄止。
李兰修一双剔透干净的眼眸盯着他,月下的美人裹着银霜,莹华玉洁。
楚越受不了他这个眼神,忍不住凑过去又亲他一口。
一口连着一口,直到李兰修被他亲得恼火,忽然狠狠咬住他的嘴唇,咬得楚越嘴唇出血才放开。
楚越舌尖舔过唇上腥甜的血珠,凝视他的眼神深幽,“我举了。”
李兰修缓缓地凑近他,慢条斯理问道:“畜生东西,怎么样都能爽到?”
“这句就爽了。”楚越神色平静,如实奉告。
李兰修微微一怔,紧接着轻笑出声,笑得肩膀发颤,那张明艳的脸在月色里波光潋滟,美得动人心魄。
“你这小混蛋,真是——”
楚越以吻封住了他的嘴。
沉静晚风轻拂,花香飘散进风里,千年昙花一现,雪白的花瓣逐渐凋零。
感谢天地让一对有情人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