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逍也纵着他,柔声哄道:“我跟你姓,我叫戎逍,这样可以吗?”
戎音破涕为笑:“这还差不多。”
“好了,小祖宗高兴了的话,我可以继续了吧。”宗政逍帮戎音稳住身形,柔唇相贴,“阿音,抱紧点,小心摔下去。”
戎音乖乖地抱住宗政逍,将下巴搁在宗政逍肩上,道:“最后一次了,我想睡觉了。”
宗政逍开始动作:“好,都听阿音的。”
戎音哼哼:“你也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你才敢如此放肆。”
宗政逍轻笑出声:“是啊,我都快被我们阿音宠上天了。”
月夜下,彩色的秋菊被晚风吹拂,摇曳生姿。
最后戎音穿着碎得七零八落的白纱衣被宗政逍抱去清理,哪怕困得快睡着了,他也不忘记叮嘱,“待会儿麻烦你去把秋千那里收拾一下好不好?我不想被他们看见。”
宗政逍侧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道:“好,绝对打扫得干干净净,阿音放心睡吧。”
戎音终于不再抵抗打架的眼皮,顺从它们闭上了眼睛。
失去意识前,他还不忘记夸人:“谢谢老公,老公最好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被周公拽走了。
宗政逍失笑:“有时候倒也不用这么有礼貌。”
将戎音放回床上后,宗政逍任劳任怨地干起了清洁工作,将秋千和附近秋菊上的痕迹都处理干净了,没留下一点证据,简直是模范清洁工。
第二天戎音腰酸背痛地起床,宗政逍边喂他喝粥,边问他:“之前不是死活都不肯扎秋千,昨夜怎么就愿意了?”
戎音一副霸道总裁的表情:“就允许你悄悄帮我养护肠胃,不允许我给你你想要的小惊喜啊?”
宗政逍道:“允许,当然允许,我只是太高兴了。”
戎音抬起他的下巴,语气倨傲:“你是我的男人,我不宠你宠谁?”
宗政逍顺势又凑过去吻他,而后继续喂他喝粥,“霸道妖王,先填饱肚子再来宠我吧。”
戎音满足地拍了拍他的肩:“还是爱妃你心疼本王。”
两个戏精,旁边的宫人们都快憋不住笑了。
中秋过后,宗政逍宣了几位大臣进宫商议要事,然后在第二天早朝时公布了他们商量好的结果。
宗政逍准备在明年向天下宣告玉米的存在,将玉米种子分发下去的同时,他还预备从明年秋季起开始收税。
为了让百姓休养生息,宗政逍登基至今没有收过一分的税,从京城到地方,官府的运转基本靠京城拨款或者自给自足,至上而下都崇尚清廉节俭。
但一直这么下去肯定不行,如果没有肥料,宗政逍可能还会再等几年,但有了肥料,百姓年年丰收,也有了交税的能力。
当然,不会一来就交最高档的税,肯定是一年一年往上涨,直到涨到正常水平。
这样循序渐进,也不会引起百姓反感。
这件事宗政逍也跟世家的官员商量过,所以他说出来后,也没有世家的人出来反驳,双方倒是难得统一了意见。
主要也是现在李家主成了残废,李家的代表李楚又装聋作哑,崔家和陈家都想明哲保身,谁也不愿意出来触霉头,这朝堂自然就显得和平了许多。
这日下朝后,崔陈两位家主聚在一处,看着旁边本该属于李家主的位置,再想想他当下的处境,两人不禁同时蹙了蹙眉。
崔家主道:“李楚这个小辈,好像不太听话啊。”
李家主瘫了以后,李楚就不怎么参与世家之间的活动了,即便来了,也是在旁边装傻充愣,半点不重视。
他的举动实在可疑,像是刻意回避再与他们产生关系一样。
陈家主道:“也不知这是李大人的意思,还是李楚自作主张,李家像是想独善其身。”
崔家主嗤笑:“李家以为这是扮家家酒吗?想退出就退出,离了我们,他李家只会成为孤立无援的活靶子,到时候小皇帝会放过他家?”
陈大人点头:“是这个道理,我们和宗政逍之间的矛盾太深,要么他死要么我们亡,没有折中的办法。”
崔家主转着茶杯,神色阴沉:“说起来,李大人怎么忽然就瘫了?之前他虽然病了,但看起来还算硬朗,不过宠幸几次妾室就成了现在这样,未免太不合理了些。”
“我听说他和那妾室听了高僧的话,觉得早日怀孕,就能早日让李傲重新投生到李家,再加上其他小妾平日争宠,他精力有限,年纪又大了,会出问题也正常,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例子。”
崔家主神色凝重:“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李大人刚出事的时候,你派人去看望过他吗?”
陈家主点头,“还是我亲自去的,我到了李府,亲眼见到了他,他躺在床上,几乎浑身都动不了了,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李夫人和李楚有空就在床边伺..候,李大人看他们的眼神挺和善的,不像是有什么隐情。”
陈家主去的时候,李家主还没识破李楚母子俩的阴谋,是以在陈家主面前,他表现得很是信任两人。
至于崔家主,他没那个闲心自己上门,而是派了他儿子去的。
他儿子回来说,他打听到害得李家主中风的妾室,也就是李傲的娘,已经被送到庄子上去了。
李家人都说李家主就是因为纵欲过度才会出事,没有别的外因。
至于李家主本人,俨然成了真正的废物,他连崔少爷都没见,只让李楚招待他,然后客客气气地将他送走。
据李楚所说,李家主出问题后就羞于再见客人,还希望客人们谅解。
崔家主道:“现下李家,怕是快要完全落进李楚手里了。”
陈家主摇头,道:“李家主瘫得太突然,李楚前些年一直被冷落,等李傲死了才被李家主重用,所以他几个叔伯好像都不太服他,最近给他找了不少麻烦。”
“好事啊。”崔家主眼眸亮了一下,“既然他那么不乖顺,就让他吃吃苦头,让他明白想逃离我们独善其身会有什么下场,等吃够教训,他自然就听话了。”
陈家主一愣:“崔大人的意思是?”
崔家主唇角上扬,笑容满是恶意:“去他几个叔伯那里走动走动,给他找点麻烦,还有,我总觉李大人中风这事儿有蹊跷,刚好趁着这段时间,仔细调查一下。”
陈家主懂了:“如果真能拿到李楚的把柄……”
崔家人接道:“那连带着他和李家,都会是我们手里最好用的挡箭牌。”
闻言,陈家主眼里也闪过一抹邪笑。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想安全,就需要有人在前面冲锋陷阵,抵挡宗政逍带来的所有危险。
“阿嚏!”
李家,李楚刚进入李家主的卧房,就被里面的气味熏得忍不住打喷嚏。
因为李母的示意,下人们对待李家主的态度也怠惰了许多,不仅不及时给他翻身,连吃饭和处理大小..便,都是什么时候高兴了什么时候再做。
但屋里味道太臭了也不行,显得他们懒惰,所以就有下人想着拿香粉冲散一下臭味,结果却不小心形成了更呛鼻的气味。
李楚闻一次就受不了了,赶紧退出来,冷着脸质问下人:“你们就是这么照顾老爷的?”
他故意留李家主一命,就是为了让他经受长久的折磨,顺便让他当镇宅宝,免得李家主死后,他还没完全掌控李家,那些叔叔伯伯就跳出来跟他掰扯。
他是想让李家主不好过,但他怀疑臭成这样,可能会让李家主一命呜呼。
下人们慌乱不安地跪下,颤声求饶:“少爷恕罪!”
李楚也懒得教训他们,毕竟他也不希望李家主过得太好,“进去给老爷打理干净,把人抬到外面来晒晒太阳,别闷发霉了。”
“是是。”下人们见他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连忙听命办事去了。
秋季阳光不燥,李楚坐在庭院里喝着茶,看着下人们端水进进出出,又重新给李家主换了被褥衣服,这才将洗漱干净的李家主送到了李楚身边。
因为久躺没人翻身,再加上卫生环境堪忧,李家主身上长了不少褥疮,看上去十分恶心可怖。
他干巴巴地躺在躺椅上,歪斜着脑袋看向跟自己隔着一个石桌的李楚,眼神怨毒得如同恶鬼。
正是因为李楚,他最疼爱的傲儿才会死,他也从高高在上的一家之主变成了瘫痪在床的废物老头。
李楚像是没有察觉到李家主阴狠的眼神,他咽下嘴里的茶水,微笑着看向自己的父亲:“爹近来过得可好?”
这明摆着是明知故问,语气里还满是嘲讽之意。
李家主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苍白的脸蛋都憋红了,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喘..息声。
李楚自顾自地回答:“面色红润,看来过得还不错。”
李家主快被他气厥过去了。
李楚继续跟他闲聊:“今年咱们庄子上的庄稼大丰收,各个店铺的生意也十分红火,到年底结算,应该能赚不少银子,只可惜了,爹你只能看不能碰。”
李家主算是反应过来了,这小子今天就是专门来气自己的,他还不想死,只能尽力去克制怒气。
但李楚明显不准备给他冷静的机会,接着道:“如今皇上越来越得势,世家们开始着急了,可没了你这个蠢货在前面当挡箭牌,崔家和陈家都不是傻子,谁也不愿意去触皇上霉头,他们就想劝我学你,继续给他们当刀,只可惜没能成功。你应该庆幸李傲已经死了,要是让他按你的心愿来继承李家,那李家怕是得落得跟贺家一样的下场。”
听见李楚提起李傲是这副蛮不在乎的语气,李家主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孽种!
他当初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即便不喜欢发妻,还是纵容她生下了这个儿子,并将其抚养长大。
他应该在李楚出生的那一刻,就亲手掐死他!
看着他无能狂怒的表情,李楚当即大笑出声。
“爹啊爹,这就是你辜负发妻亲子的报应。”李楚举起茶水,缓缓倒在李家主身上,“放心,我暂时还不会让你死,你就静静待在深宅里腐烂发臭,看着我怎么牢牢把整个李家掌握在手里吧。”
“呵……呵……”李家主气急,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过去。
见李家主是真昏迷了,李楚才慢悠悠地叫旁边低头装聋作哑的下人去找府医来。
而崔家那边,因为李府被李楚管理得跟铁桶一般,根本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他们便将目光投向了被送去庄子上的李傲母亲身上。
崔家人废了不少功夫才找到关押姨娘的庄子,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姨娘如今在这里每天干的都是粗活,吃不饱穿不暖,哪里还有当初李府贵妾的派头。
这无疑是李楚母子的报复。
对外宣扬自己仁善的名声,说把姨娘当亲娘看待,背地里还不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姨娘或许是受够了这样辛苦的生活,在崔家人悄悄找到她,许诺可以带她回京城,但代价是她得把李家主出事的前因后果说出来时,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从姨娘那里,崔家主才知道李楚瘫痪不是意外,而是被姨娘下了药,而药又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拿来的。
最后姨娘受罚,那丫鬟却继续留在了府里。
一瞬间,崔家主就想明白了来龙去脉。
李家主宠溺李傲苛待李楚是全京城公认的事实,李楚对他又怨也很正常,现在李傲死了,李楚再没了竞争对手,想早点取李家主而代之也不是不能理解。
老友被儿子算计,崔家主没有过多愤怒,反而很是欣赏李楚的忍耐力和谋略。
如果他能以积极的态度帮助世家对抗皇上,于现今的世家来说,无异于是如虎添翼。
而能拿捏这个小辈的把柄,此刻就掌握在自己手里。
崔家人把姨娘偷偷带走了,庄子上的人发现她消失以后连忙去禀告李楚。
李楚知道这个消息后还来不及想太多,崔家主就派人来请他,说有要事相商,请他过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