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音道:“那就行了,有对比才有伤害,在对面吃到了坏的食物,才会明白咱们的饭菜有多美味,他们抢不走我们的生意。”
他这么一说,绿娥就不生气了。
“还是主子想得长远。”
查完账,戎音发现面包店的纯收益在稳步提升,奶茶店那边比起夏秋季倒是降了一些
这也正常,到了冬天,大家就更偏向于喝点热乎的东西,虽然奶茶店有热奶茶和热果茶,但需求量明显不如冰奶茶多,收益下滑在戎音的预料之中。
在外面吃过午饭,戎音想起宗政逍的叮嘱,领着小艾同学去了糖人小摊,在摊主收摊前,要了两个糖人。
他举着糖人往马车的方向走,跟在他身边的小艾同学却忽然停下脚步,对着某个方向发出了威胁的低吼。
戎音和保护戎音的侍卫同时朝那个方向看去,目光尽头是街道对面的一辆马车,马车的窗户帘子被拉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戎音视野里。
李傲发现戎音看过来,微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戎音蹙眉,暗骂一声晦气,俯身拍拍小艾同学的背安抚它,再没看李傲一眼,领着狗狗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
看着戎音的马车离开,李傲脸上的笑容扩大,眼里更是浮现出势在必得的狠厉。
他让人日日盯着奶茶店和面包店,只要戎音过来,他就会立马收到通知。
哪怕不得立即得到戎音,离远了看看也能解馋。
长这么大,还没有他李傲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等戎音落在自己手里,自己非得玩死他不可,看他还敢不敢跟如今一样嚣张。
马车上,戎音把糖人放进食盒里,然后两只手一起撸小艾同学的狗头,“我们小艾同学真聪明,居然知道那个家伙是坏人。”
“汪!”小艾同学听不懂戎音的话,但能感受到他喜悦的情绪,于是也跟着激动起来,不停地冲戎音摇尾巴。
戎音自言自语:“动物的对危险的感知比人类更强,李傲那个王八蛋,不会是因为我上次坑了他,想找我报仇吧?”
回宫后,戎音边吃糖人,边跟宗政逍说了这件事。
“贼心不死。”想起之前李傲盯着戎音看时的那副猥琐样,宗政逍眼里便浮现出几分冷意。
“本来是想等搜集完证据,找个机会再跟他清算的,没想到他一再作死,挑战我的底线,那就让他先吃点教训好了。”
从李傲对戎音不敬开始,宗政逍就没想放过他,只是他需要时间搜集李傲的罪状,而且李傲的身份不简单,若没有完全的准备就出手,即便能伤到李傲几分,但李家也一定会竭力保下他
所以到目前为止,他仅仅只是给李家主找了些麻烦,并未真正去动李傲。
要是打草惊蛇了,以后再想收拾他就更麻烦了。
戎音明白宗政逍的想法,他举着半个没吃完的糖人,劝道:“算了,反正他也没对我做什么,倒是我见他一次瞪他一次,上回还坑了他呢,不必为了我打乱你的计划。”
“放心,我有分寸。”宗政逍安慰戎音,同时也拿起糖人吃了起来,转移话题,“这糖人挺甜的,怪不得你喜欢。”
戎音闻言也不再多说李傲的事,而是跟宗政逍撒娇:“糖人是甜,但我觉得陛下的嘴更甜。”
宗政逍眉梢微挑,“大白天的,不要故意招我。”
“大白天怎么了?大白天不能说嘴甜吗?”
“装傻是吧?”宗政逍也不跟他啰嗦,捧着他的脸就吻了上去。
两人接完一个甜腻的吻,考虑到时间不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戎音舔了舔嘴角的糖,转头夸起了小艾同学,跟宗政逍说了它护主的机敏行为。
宗政逍夸了声好狗,于是接下来一个月,小艾同学每顿饭都会多一根全是肉的大棒骨,吃得它又壮实了不少,平时行动更加灵活不说,连撞人都更疼了。
寒冬,天气冷,又下了雪,即便还没到宵禁时间,街上也没什么行人了。
外面寒风刺骨,京城最大的青楼里却是暖如新春,楼上楼下随处可见成双成对的身影,伙计端着托盘穿行在人群中,不知又是在给谁上新酒菜。
高台之上,绝色舞姬摇摆着腰肢,含笑冲观众堆里抛出一个眉眼,引得男人们眼睛阵阵发亮,下意识抬手擦了擦口水。
眼见气氛越来越火热,想着今晚肯定能赚不少钱,老鸨捏着帕子,笑得合不拢嘴。
正在这时,一个伙计急匆匆地跑过来,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老鸨一下子被惊得站了起来,忙不迭朝事发地跑去。
穿过热闹的大堂,再从后门出去,喧嚣声立时消失在身后,后院矗立着一栋小楼,小楼里几乎每扇窗都亮着烛火,代表里面有人,可周围却安静得出奇。
因为这里是供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玩乐的地方,所以隔音做得很好,以免打扰到其他客人。
但正是因为隔音太好,以至于客人出现意外时,下人们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一想到李小少爷居然在自己这里出了事,老鸨头只觉得头都大了一圈。
第67章 阿音,你可怜可怜我
李傲是这家青楼的常客,出手也大方,虽然选姑娘的时候挑了点,但整体来说还算是位不难应付的客人。
只是从几个月前起,李傲忽然转了性,本来平时就单纯点姑娘睡觉的他,居然开始玩起了道具和凌虐那一套。
而且他选姑娘的条件也变了,从前他喜欢娇娇弱弱那类,后来却只要高傲脾气爆的那种,最好长相偏英气一些。
老鸨听熟识的南风馆的老板说,他在那边也是这个样子。
用李傲的话来说,这种玩起来才有征服感。
可李傲的手段太狠辣,玩废了老鸨不少姑娘,尽管事后都给了赔偿,可培养一个及格的姑娘可不止是花银子就能做到的。
老鸨对李傲很不满,但又不能把人拒之门外。
今天李傲中午就来了,照旧要了个新的姑娘,去了后院的小楼。
按之前的经验来说,他会玩到第二天早上,而且他自己也带了两个护卫,所以老鸨就没怎么管他那边。
谁知方才伙计来告诉他,说李傲的护卫守在门口,久久没有听见里面传出动静,担心之下敲了门,无人回应,强行破门冲进去才发现,李傲光着身子挂在窗台上,人晕了过去,满身是雪,被冻得嘴唇发紫。
要是再晚进去一段时间,恐怕人都要被冻死了。
老鸨边快步走边问:“屋里的姑娘呢?”
伙计道:“铁链子锁着挂在木架上,还昏迷着呢,不会是她干的。”
老鸨咬牙:“是不是她干的,我们说了可不算。”
万一李傲非说是那姑娘搞的鬼,那他们可就麻烦了。
两人赶到李傲所在的屋子时,李傲已经被裹上棉被放到床上,炭盆也都移了过去,那个晕厥的姑娘也醒了,头上身上都是水,显然是被泼醒的。
姑娘身上只披了件薄衫,应该是醒后自己套上去的,她战战兢兢地跪在旁边,看见老鸨进来,连忙跑过去求救。
“妈妈,不是我干的,我早就痛晕过去了,真不关我的事,呜呜呜……”
姑娘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这是怕的,李傲要是出了事,她就别想活了。
老鸨安抚地握了一下她的手,问伙计,“让人去叫大夫了吗?”
伙计道:“去了去了。”
这时李傲的护卫也走了过来,冷着脸道:“这事儿你们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要是家主知道了,你们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能在京城开那么大的青楼,并且这些年一直屹立不倒,老鸨背后没靠山是不可能的。
如今事实如何还没查出来,护卫就想甩锅,老鸨当然不接受。
她仰着下巴道:“一切都得等大夫来了,李公子醒了再说,我相信李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家,会给我们一个清白。”
要是不关他们的事李家还敢胡搅蛮缠,就别怪她通知背后的人了。
护卫也清楚这家青楼的靠山似乎是崔家,老鸨有傲慢的底气,便也不再多说,只冷哼了一声。
在等大夫过来的期间,老鸨去看了桌上的酒水饭菜,发现酒壶已经空了,她当即皱起了眉。
伙计惊讶地道:“这是复春酒吧?都喝完了?怪不得……”
听见他的声音,护卫跑过来,厉声问道:“什么复春酒?你们给我家少爷喝了什么?”
老鸨已经明白大概的真相了,说话也有了底气,她冲着护卫翻了个白眼:“放心,没给你们少爷喂毒药,这复春酒是助兴的,不宜一次多饮,否则会出现燥热神志不清等症状,这些注意事项我们早八百年就告知过李少爷了。”
说着,她把酒壶口倒置晃了晃,道:“喏,一滴不剩,大概就是李少爷自己喝完的。”
“不可能!”护卫大声道:“我家少爷怎么会明知这个酒不能多饮,还全部喝掉!”
老鸨耸肩:“那我怎么知道,或许是喝太急忘记了呢,待会儿他醒了不就能问清楚了。”
大夫来后为李傲诊治,说的也是李傲喝了很多复春酒,脱光衣服趴在窗台上散热有可能是神志不清时做下的。
他给李傲催吐,又灌了药进去,接下来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李傲才缓缓醒来,可他的说法却与大夫和老鸨截然相反。
具他所说,那个姑娘晕过去后,他就准备喝口复春酒刺激一下精神,再用鞭子把人打醒。
可他刚喝完一杯酒,后颈忽然一疼,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大夫给李傲检查了后颈,没有一点伤痕。
李傲认为这件事的原委是:有人潜入屋子里,把他弄晕后,又把酒全灌进他肚子,然后脱了他的衣裳,将他挂在了窗台上。
老鸨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青楼有安全问题,竟然会有贼人溜进来对客人,还是贵客下手。
她反驳了李傲,说看地上衣服掉落的痕迹,很明显就是他自己脱的,他不记得自己喝完了所有酒,可能是因为酒后记忆错乱了,后颈疼痛也是他想象出来的。
所以真相应该是:李傲因为玩得太兴奋,一时忘记了复春酒的副作用,全给喝了,然后神志不清,再加上身体燥热,才自己脱了衣服趴到窗台上纳凉,不知不觉中晕了过去。
双方各执其词,谁也不想承认是自己的错,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李傲去请他爹他哥给他做主,老鸨也求到了崔家去,她的青楼每年都能给崔家奉上大量银子,她就不信崔家会不管她。
果然,崔家舍不得这棵摇钱树,派人去李家讲和,可李家主也心疼儿子,觉得肯定都是青楼的问题,他不仅要青楼向他儿子赔礼请罪,还要青楼关门大吉。
李家主如此生气,也不仅仅是因为李傲这件事。
之前他被宗政逍禁止使用肥料,崔陈两家在旁边看戏就算了,后来两家还疯狂堆肥,给家里每亩地都用上了,就等着来年丰收。
李家主也想偷偷搞,但那些人盯他盯得很紧,根本就没有钻空子的机会。
一想到自己用不了肥料,第二年会有多大损失,李家主就气得睡不着觉,对崔陈两家的恨意也更深了。
如今又遇到李傲在青楼被算计这件事,崔家没有半点想负责的意思也就算了,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只派了一个下人来跟他商谈。
李家主咽不下这口气,干脆毫不留情地把人赶了出去。
他这么干,崔家肯定也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