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堪称强硬地将手指插I入宋磬声的指缝,与他十指紧扣,可脸上的表情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一样,挂着与平时一致的温柔笑容,道:“既然冷了,我们就回去休息。”
宋磬声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刚想和他一起走回木屋,就见姚湛空松开了十指交握的手,在他面前半蹲下身。
他说:“上来,我背你回去。”
宋磬声没犹豫太久便趴上了他的背,速干泳衣的材质很薄,薄到让他生出一种自己直接贴向他皮肤的错觉。
姚湛空的背肌很结实,脊柱间有道迷人的沟线,哪怕没有亲眼看到,宋磬声也能从紧贴的触感中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强悍力量。
姚湛空并没有借此机会占他便宜。
相反,他的动作非常规矩,只用一双手臂勾着宋磬声的腿弯,将大部分着力点放在了弓着的腰背上。
尽管这姿势有些累人,但无可否认,这的确会让背上的人更加舒服。
宋磬声不说话,他便也跟着沉默了下去,可他的心绪却远不如表面平静。
他不是忘了刚才的事,他只是将这些细枝末节的不甘与妒恨通通忍了下去。
就算他更喜欢江凛又如何?
陪他来泽罗尔岛的人,他回来后第一个接近的人,不都是他姚湛空吗?
至于江凛,多少年没露面了,或许是死了也不一定,拿什么和他争?
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
他已经幸得上天垂怜,重新遇见了宋磬声,没道理再因为各种顾虑而错失良机。
忍了多年的欲望早在认出他的刹那便爆发,要不是顾虑着宋磬声或有难以言表的秘密,他恨不得当场便戳穿一切,将他拆吞入腹,再也不分开。
这欲望越忍越重,可越重他反而越能忍,即便忍到心脏沉沉坠痛,他面上的笑容却依然柔和。
因为他自己很清楚,人皮下的他就是个由欲望构成的怪物,为了不吓到宋磬声,他只能忍耐着慢慢靠近。
时间还有很多。
他相信上天不会那么残忍,既然给了他第二次希望,就不会让他像第一次那样,还没得到,就彻底失去。
宋磬声的手就在他身前,他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手背,慢而稳地向前走,语气轻得像片云,“念生,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的,对吗?”
宋磬声趴在他背上,好不容易清空了思绪,刚回神就听见这么一句。
他想了想,认真回答道:“这取决于你。”
如果姚湛空口中的永远,是以生命为度量衡的话,那在姚湛空死之前,他的确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可这句话听在姚湛空耳朵里却更像是种承诺:只要他做得好,就有争取的资格。
姚湛空眼前一亮,因江凛而起的嫉妒顿时被扫空,他心里欢喜,语气也更郑重,他说:“好,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做到的。”
他的承诺如此真挚,其间蕴含的真心甚至让宋磬声都有些动容。
他看着身下的男人,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出声试探。
他动了动身体,将自己往上挪了挪,让自己的唇瓣贴向姚湛空的耳朵,小声道:“阿湛,你可不可以帮我做件事。”
狐狸的耳朵本就敏感,况且贴近他的人还在如此亲昵的呼唤他。
宋磬声的呼吸像柄小毛刷一样挠进姚湛空的耳朵,他浑身如过电般颤了一下,声音都有些抖,“好。”
宋磬声搂紧他的脖子,声音轻得像诱惑,“那你站好,不要躲,好不好?”
而姚湛空也像被诱惑到了般,真的站定不动了。
宋磬声看着眼前柔嫩白皙的耳垂,再次向系统确定道:“血也可以,是吧?”
系统点了点头,刚想补充一句:“效果最好的可能是……”
可它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宋磬声就已经狠狠咬上了姚湛空的耳垂。
他这一口毫不留情,微钝的犬齿彻底洞穿了姚湛空的耳垂。
尖锐的痛意从耳垂直窜天灵盖,姚湛空脸色一白,生生忍住了,当真如宋磬声所要求的那样,直直站着,一动未动。
新鲜血液一股股涌出,宋磬声本以为入口会是铁锈味,可当他真的尝到姚湛空的血液之后,他惊讶地发现嘴巴里的血液竟然是甜的!
那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甜,说是甜,其实更像是某种更玄妙的吸引力。
宋磬声本打算浅吸几口,试试能不能吸取到能量就停手。
可第一口血下肚,他就像抱着毒I品的瘾君子一样箍紧了姚湛空的脖子,无法自控般贪婪地吸食着。
耳朵上有许多毛细血管,宋磬声那一口不知道咬到了哪里,血流量虽不大,可短时间内竟也很难止住。
这彻底便宜了宋磬声。
超越肉I体层面的快感让他头脑一片空白,他紧紧搂着姚湛空不松手,又舔又吸,浓郁的渴望让他忍不住想从这不大的伤口里将姚湛空吸干。
澎湃的能量让他的身体越来越热,甚至令他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喘I息声,这声音就响在姚湛空耳边,如此暧昧,如此欲浓。
耳垂上的痛意早已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濡湿的舔吸,在这样的触感下,他感受到的竟然不是血液的流失,而是发胀到生疼的欲望。
“声声……”
他喘息一声,终于当着宋磬声的面,念出了埋藏心底已久的名字。
第050章
几瞬的意乱情迷之后, 姚湛空这才从旖旎的绮思中觉察到事情的真相:宋磬声在吸他的血。
这个发现让他心神一颤,乱七八糟的念头陡然归位,他下意识拧起了眉头。
宋磬声死亡是事实。
可他回来了也是事实。
如果宋磬声不想说, 那他可以不追问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他的身体明显有异, 体温、呼吸、饮食、睡眠等,通通都与正常人不同。
思及民俗怪谈里关于死而复生的说法, 再结合宋磬声对鲜血的痴迷,和他明明已经复活却对自己身份遮遮掩掩的态度……
姚湛空将这些线索串成一条线, 得出了一个猜想:他的确复活了, 却不是以人类的身份。
姚湛空的身体里还有着未褪的情欲, 蒸腾的热意甚至让他的手指都在发烫, 但他的神智却已经冷静了下来。
对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来说,推翻自己坚守了二十七年的认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如果推翻信仰的奖励是宋磬声的复活, 那他连一秒都不会迟疑。
他如此轻易地接受了宋磬声的现状, 并先他一步忧虑起了他的身体状况。
不管他是人是鬼,凡是有生命活动的生物, 一定会遵守一条铁律:只有摄入足够的能量,才能维持正常的生命。
人需要水和食物,花需要土壤和阳光,那宋磬声呢?他需要什么?血液吗?
姚湛空掌握的信息远比宋磬声以为的多, 在他还在想方设法伪装自己身份的时候, 姚湛空已经连他不是人的秘密都已经看破了。
不是宋磬声蠢笨, 而是他没有像姚湛空一样爱过别人,所以他体会不到何为“爱人的眼睛”。
一旦起了疑心, 有了这方面的念头,顺藤摸瓜地翻出他的身份, 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
而在现在的状况下,明明宋磬声才是那个异于常人、需要被戒备的存在,可姚湛空却放柔了声音,生怕自己吓到他。
“声声,这样的姿势不方便,我动一下,转过身抱着你,好不好?”
自从情难自禁地念出了他的名字,姚湛空就不打算再装下去了。再者,宋磬声也是声声,宋念生也是生生,只要他不说,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叫谁。
可此时的宋磬声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
他满脑子都是姚湛空的血,温热咸腥的液体从他喉咙涌入胃部,又沿着消化系统流窜至全身,为他带来了无上快感。
宋磬声不说话,姚湛空就当他默认了。
他半蹲下身,手臂稍一用力就将宋磬声从自己后背拽了下来。
宋磬声吸得很用力,像是嗷嗷待哺的幼猫般含着他的耳垂不放,被迫扯开的时候,姚湛空甚至听见他的喉间发出了一丝不满的抗议声。
但很快,宋磬声又重新咬上了他的耳垂。
只是这次的姿势要暧昧许多。
姚湛空将他抱了起来,一手撑起他的臀部,让他的腿盘上自己的腰,另一只手则主动将他的头按向自己渗血的耳垂。
到了这种时候,他依然记得宋磬声刚刚说过的那声“有点冷”。
他将人搂在胸前,大步走向清理干净的木屋。
宋磬声正沉迷,系统却开始制止他了,“宋先生!宋先生!你快醒醒!”
连续数声叫喊并没有唤醒他的神智,系统咬了咬牙,无奈之下,只能催动了惩罚系统里的低级电击。
电击只是为了让宋磬声回神,并不是真的在惩罚他,所以痛感并不重。
宋磬声只觉全身一麻,不受控地哆嗦了好几下,被快感冲击到涣散的意识终于被唤醒。
系统松了口气,“宋先生,您终于回神了。”
“我……”宋磬声看着眼前红到几乎滴血的耳垂,茫然道:“我是怎么了?”
系统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您应该是被天命之子体内的能量冲击到了。”
姚湛空自然也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他停下脚步,担忧道:“声声,你怎么了?”
声声两个字一出,不在状况内的宋磬声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回答道:“我很好。”
他哆嗦的幅度并不大,可如今的他就在姚湛空怀里,两个人紧密相贴,姚湛空怎么可能信他。
但他也只是皱了皱眉,搂紧宋磬声往木屋走去,并没有多问。
回答完他那句话,宋磬声才发现自己和姚湛空的姿势竟然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彻底改变了。
意识不清的时候尚不觉得尴尬,可如今他清醒着,自然知道这姿势有多暧昧。
尤其抱着他的姚湛空正在走动,时不时的摩擦便像生了火一样,烧得宋磬声坐立难安。
可他并不清楚目前的状况,所以也不敢贸然开口让姚湛空放自己下来。
但在搞清楚情况之前,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系统,我们获取到能量了吗?”
“没有。”系统表情凝重,比起失望,它更在意另一个问题,“宋先生,您还有刚才的记忆吗?”
宋磬声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我咬了他的耳朵,剩下的……”
片刻前,他的大脑只剩一片空白,唯一记得便是那足以冲昏头脑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