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眯起眼睛,不赞同地摇摇头。
真是,明明脸这么有帅哥范儿,一跳起来全是性缩力。
“停,停。”她直接举起手势制止了两位帅哥继续表演他们的铁皮木偶戏,接着拉了拉身旁看戏吃瓜正起劲的蔚绍,“我们来给你们示范一下。”
她走上台,侧过身来,一只手自然地抚上面前舞伴的胸膛:“看到了吗,像这样用指尖一点点滑过去。”
蔚绍配合地握住她的手腕,毒舌属性发作,没忍住对初喻嘴欠道:“对的,像你刚才那样抓一下就飞速甩开,摸烫手山芋呢?”
凌薇继续她的教学,按照舞蹈中的姿势一甩头,然后对视:“眼神要直接,不要飘来飘去,盯着对方的眼睛。”
蔚绍:“对的,你刚才跟贼一样鬼鬼祟祟的,偷感很重。”
台下听课的初喻:“……”
“然后是律动,从你腰部和肩部这里发力,你太紧绷了。”
听课的间隙,坐在初喻身旁的洛嘉屿戳戳男朋友的肩膀,初喻转过头来,洛嘉屿借势凑到他耳边,用手捂住后讲悄悄话道:
“不要带着我俩在谈地下情的念头跳舞,你要假装我们跳完这支舞就在台上公开。”
初喻咻地一下收回自己的耳朵,顺势用力拍了拍自己被呵气的那只耳朵,假装是拍红的而不是被说红的,旁边的罪魁祸首笑眯眯的歪着脑袋很开心。
“好了,现在你们再来一遍。”凌薇演示完,给面前听课的小木偶和他的独家木偶师下了指令。
“好嘞老师。”洛嘉屿即时应道,镜头面前他肉眼可见地心情很好。
初喻跟着上台,熟悉的背景音乐响起,他回想起刚才看见的凌薇导师演示的场景,深吸一口气,在切进那段舞蹈的鼓点响起的下一秒,他微颤的指尖抚上了地下情对象裸露出的锁骨,然后按照记忆里的画面一点点摩挲过去,直到指腹都染上淡淡的余温。
然后是对视。对于有些过分内向的人来说,大庭广众之下直直地对视和偷情无异,但是都被训到这个地步了,原本的脸皮也索性不要了。
初喻很少直视别人的眼睛,强压着内心的退缩本能去看时目光会有点犹疑不定,他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一动不动定死在洛嘉屿瞳孔里的自己上,但睫毛还是无意识地微微颤动了几下,有一瞬间眼神不受控制地滑落下去,刚好盯到面前人的嘴唇上。
“……”洛嘉屿能感觉到发小还是很紧张,但有些东西又不一样了,很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在借位亲吻的姿势结束之后他才意识到,是因为面前人原本清澈纯良的眼神在经受了这么一番教诲和改造之后,试图硬融性感风但不成,反而显露出一种想诱惑又手足无措的懵懂和脆弱感。
总结一下就是,清纯地钓。
第一次的成品没有让两位导师满意,于是又重来了几遍,初喻从一开始的漫无目的摸不着头脑到慢慢找到了方向,动作得也越来越流畅熟练,摸锁骨的力度还是本能地放得很轻,但已经逐渐习惯了整套流程,最后一次抬头对视时甚至还带上了一点笑意。
学会了!他就知道自己必不可能不是天才!
直到第五遍顺下来后,凌薇才终于松口了:“还行,今天就到这吧。”
这声指令相当于下课铃,初喻第一反应就是开开心心地想拉发小去找点吃的,结果还没回头肩膀就被按住了。
“怎么了?”察觉到对方一直不说话,他回过头询问了一句。
洛嘉屿依旧没有说话,自顾自地揽着他去了训练室后面的小房间,那里空间狭小,堆满了各种淘汰下来的旧设备,一般没有人过来。
刚进小房间里,洛嘉屿就把脑袋埋到了男朋友的肩膀上,初喻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拍了拍他:“你身体不舒服吗?”
“有一点。”男朋友闷闷地开口。
下一秒,初喻被一股力带着坐到地上,背靠着墙角,一只手摸到他的锁骨,然后探进衣领里面,开始来回游走。
“!”
他细微地动了一下,房间隔音不好,他不敢出声,只能用力戳了好几下面前人的肩膀。
“嘘。”洛嘉屿把他揽在怀里,头埋在他肩膀上,声音很低很轻,初喻感受到贴着自己的那具躯体温度越来越烫,他僵在原地没有动,直到另一只手解开了他最下方的衬衫扣子,从下摆的空隙间伸进去。
腰部那块儿传来的清晰触感让他抖了一下,随后渐渐上移,从后腰,到小腹,停留了一会儿,慢慢游走到胸前……初喻抓着对方肩膀的那只手骤然收紧,呼吸急促着想要脱离这个滚烫的怀抱;洛嘉屿半安抚半哄骗地用嘴唇蹭他的脸颊,另一只手箍着他的背,将怀里人跟自己贴得更紧。
“让我摸一会儿。”耳边的话语挟着一片热气,声音已经沙哑了,悉数吹进他的耳朵里,传来的触感火烧似的烫。
初喻只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在烧,滚烫的感觉几乎要将他吞没,他闭了闭眼,没有出声回应,只是默许似地维持着现在的姿势,不再动了。
他们待的角落过于僻静,导致任何细碎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数倍,初喻被那股热气吹得身子一抖,无意识间发出一声闷哼,在昏暗狭窄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他先是一愣,然后低下头去,眼角开始发红,眼前聚积起水雾,他死死咬住嘴唇,再也不肯发出任何声音了。
洛嘉屿侧过脸来,还想索吻,他偏过头去躲开了,选择将脑袋埋在身前人的颈窝里,只露出一双红得发烫的耳朵。
感受到对象乖乖地缩在自己怀里,没有要反抗或逃离的意思,洛嘉屿箍着他背的手才一点点落下去,然后同样滑进了衣摆里,引起对方一阵颤抖。
洛嘉屿感觉自己的脸也烫得厉害,这种感觉仿佛发烧,让人头重脚轻目眩神晕,他低垂着眼帘,凑到对方耳朵边,沿着耳垂轮廓轻轻抿了一下,然后张口,说不清是在安抚还是侵略:
“再抱一会儿就好了。”
第97章
那天初喻被洛嘉屿松开时整双腿都是软的,因为休息时间不足够让他被激起的身体反应平复下来,所以面色还带着一点潮红,呼吸急促得像刚完成一场高强度剧烈运动;
他站起身来,无意识地扶着墙走了两步,一直走到窗户旁边,然后将脑袋埋在冰凉的窗帘布里,原地自闭了五分钟。
直到耳朵上的滚烫感完全消失、呼吸也逐渐恢复均匀以后,他才重新抬起头,看起来仍然有些魂不守舍。
他做这些的时候,洛嘉屿就乖乖地蹲在旁边等着,时不时伸手轻轻戳一戳男朋友,然后被一把推开,他再返回原地继续蹲守,就这么周而复始地重复这一系列的动作。
洛嘉屿的脸也有点红,但眼神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面前人没有变过方向,初喻则在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后一直垂着眼睛,能不和男朋友对视上就不对视,生怕自己一看过去,刚刚勉力维持的平衡又失控了。
冷静下来之后,初喻想出门去找点吃的,刚想走就被洛嘉屿一把拉住,初喻身体一抖,以为他又要把手探进自己的衣领里,但这次只是一个单纯的拥抱,以及单纯地把脑袋埋在他肩膀上。
“我喜欢你。”闷闷的声音透过衣服布料传到他耳边。
“嗯。”初喻闷闷地回。
“因为喜欢你,所以想碰你。”
洛嘉屿抬起头,捧起他的脸,他的脸乖乖抬起来,但眼神还是躲闪的。
“别紧张。”洛嘉屿小声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只是……想抱抱你。”
初喻尝试辨认自己现在的呼吸节奏,跟刚才比有些急促,但刚才那番安抚的话语似乎真的有效果,他的身体不像之前那样紧绷着了。
洛嘉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情,一点点摸上面前人的掌心,然后扣住那只手的手指,直到把人拢回自己的怀里,两具身体再次贴到一起。
初喻大概知道男朋友想表达什么,他没说话,只是任由对方箍着自己的腰,而自己则将脑袋埋进人的颈窝里。
接吻是正常的,拥抱是正常的,抚摸也是正常的。
只是他需要比别人更多的一些时间来……适应。
这一次洛嘉屿跟他索吻,他没有躲,男朋友的脱敏治疗获得大成功,某只小狗肉眼可见地开心,不慎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今天晚上回去可以再摸一次吗?”
男朋友图穷匕见,初小喻警惕地红了耳朵,坚决拒绝了,但洛嘉屿也没有难过,反而把人抱得更紧了:“不摸也可以,那就现在多亲一会儿。”
反正,来日方长,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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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的某个下午,节目组突然通知所有练习生在当天的例行训练结束之后,共同前往演播大厅集合。
到了大厅之后,节目组先是神神秘秘地通知每一个练习生来到一个小房间内,里面由于没开灯,环境一片昏暗,让人看不清构造是什么。
初喻和洛嘉屿是率先进去的那一批,两个人直到进门后才看见前方最中央有个大屏幕,正发出幽幽荧光,面前整整齐齐排列着两排二十张塑料椅子。
一个面积不大的放映室,仔细看墙壁上还点缀着几颗星星挂饰,按照国际惯例,这种小小的、幽暗的、刻意塑造了一点氛围感的房间,特别适合录那些温情催泪的场面。
初喻和洛嘉屿来的时候已经稀稀落落有几个练习生落座了,在他们后面是同样肩并着肩走进来的卢易阳和薛流,卢易阳看见大荧幕眼前一亮,大大咧咧地对着镜头招呼道:“这是要看电影吗?”
被舞蹈训练折磨了好几天的初喻听见这句话眼前跟着一亮。
坐在离他们最近位置的宋莱很淡定地一边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光线对着椅背照镜子,一边回道:“怎么可能,顶练惯例节目,临近总决赛前给每个练习生放应援祝福视频。”
刚刚还眼睛亮亮的初喻瞬间蔫了,眼皮一耷拉两眼立刻暗下去,转换速度堪比当代智能声控灯。
尤其是在听说一般这种祝福视频都是邀请亲人来录制的之后,初喻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连男朋友开开心心地挑中两个心仪位置后招呼他坐下来都没有应声。
这次的座位没有按照排名顺序落座的限制,洛嘉屿终于不用再饱尝牛郎织女中间隔条C位银河的痛苦,他精挑细选,最后相中了第二排靠中间的位置,对自己的高水平选座能力很是满意——采光好,角度好,又方便,一方面不至于坐在镶边的角落里跟黑暗为伍,另一方面也不会像前排人那样全身沐浴在大屏幕的幽幽白光中无处遁形,他可以在看视频的间隙偷偷拉拉男朋友的手,玩手指牵手腕,还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风水宝地!就选这了!
选中位置坐下之后,洛嘉屿一转头,发现身旁自家的小蘑菇又有点蔫蔫的了,他有点担心,就问一旁的工作人员要了瓶矿泉水,想给小蘑菇浇浇水。
“要喝一点吗?”
初喻看到递到自己嘴边的瓶口,表情看起来还在神游物外,慢吞吞地点了点头,接过去喝了两口。
喝水对于转移注意力还是有一定用处的,于是后半段看视频的时候,初喻一直在慢悠悠地握着矿泉水瓶喝水。
洛嘉屿本来想凑到男朋友耳边问问人怎么了,但他刚把脑袋靠过去,面前的屏幕就蓦地一暗,随即几行作为开场白的字幕缓缓浮现了上来,视频正式开始播放,大家都很安静,于是他也只好收回身子。
轻柔舒缓的BGM响起,和墙壁上挂的星星坠饰相得益彰,第一个画面很快切出来,是一个长相稚嫩清秀的小女孩,气质看上去很柔弱,洛嘉屿感觉有点熟悉,但辨认不出来。
直到那个小女孩开口:“我是选手江程璐的妹妹,哥哥,你在看吗?”
他恍然大悟:这个天真的神情和标准小白花式的清纯相貌,和江程璐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坐在前排的江程璐早已泣不成声,尤其是在一位更年长也更瘦弱憔悴的中年女人和女孩一起出现在镜头前之后。
“祝我们的小璐一切顺利,能够实现他的梦想,站到更大的舞台,让更多人都听到他的歌声。”中年女人说完之后,她搂着的女孩笑得甜甜地补了一句:“哥哥加油!”
屏幕前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包括魏子宇在内坐在江程璐身边的几个练习生开始轻拍他的背、小声安慰正在哭的他。
一条视频结束,紧接着又切进了下一条,这一条里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坐在靠门边上的宋莱原本正低头检查着美甲,听见一声含笑的“来来”后猛地抬起头,然后看见视频里一个打扮同样精致的女人对着镜头比心:“加油,我的宝贝儿子,祝你顺利出道,不管出不出道我和爸爸都爱你。”
“我也爱你们!”宋莱大大方方地抬起手,给视频里的自家爸妈回了个心,大声喊道。
后面的视频和这些都大同小异,基本都是和选手关系亲密的家人或朋友在镜头前不断送上祝福语:
“祝儿子顺利出道。”
“你是我们的骄傲。”
“在营里要过得开心,好好照顾自己。”
洛嘉屿越看越意识到,这是一个亲朋好友为自家选手打call的温情催泪环节,他再次转过头,看见还在慢吞吞喝着水、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却在放空的初喻,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家男朋友状态不对劲了。
虽然入营以来两个人一路插科打诨、互相搀扶着也算磕磕绊绊地走到了现在,因为一睁眼就能看到对方,所以从来不会有孤独的感觉,在营里的日子过得还算快乐;但抛开选秀营,他们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其他亲人和朋友,就算有原身的父母,对他们来说也跟陌生人没两样。
在他们眼里,除了彼此之外,最亲近的存在可能就只有陪他们一路走来的系统了。
“你是这样想的吗,亲爱的洛洛宝宝?”一阵慈祥的声音在脑内响起,洛嘉屿一个激灵,然后意识到这是初喻那边的赵老师在说话,“我们可以给你们俩现场录一个祝福视频哦,你需要吗,洛洛宝宝?”
某只小蘑菇刚刚还在默默专心emo,下一秒就被猝不及防地拉进了四人聊天小群里,听着自家系统左一个“宝宝”右一个“宝宝”地叨叨,初喻放空了一会儿,然后低下脑袋挠挠头发,带着一脸“什么b动静”的怀疑表情,小声说道:“……脑瓜子嗡嗡的。”
“……”洛嘉屿则被这个过于新颖的称呼雷得嘴角抽搐了一瞬,“第一,我不叫洛洛,我叫洛嘉屿。”
“好的宝宝,自从小喻跟我承认他很喜欢你之后,在我眼里咱们四个就是一家亲了,所以你们俩都是我的宝宝。”赵老师的声音慈祥得仿佛带了三代孩子的老奶奶,还有着老一辈育儿师特有的热情,让洛嘉屿没能把“第二,我不是宝宝,我很拽”给说出口。
“你们需要我的帮助吗宝宝,点点头我就帮你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