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也怒了:“那你们把站拆掉啊!不是误导人嘛?”
“又不是我们要设在那里,”司机不耐烦了,“还有没有人啊,一车人等你们呢。”
车上大约坐了九成满,此刻都很沉默,没有人参与到这场战斗中。
向阳深吸一口气,强忍下怒火,冲着车外大喊:“速度!都快一点!”
悠悠稍微有点胖,被落在了队伍最后头,被谭天用力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向阳扫了一眼,心中疑惑。
付尘雨呢?难道掉队了?
一旁贝贝正在同车里的乘客打招呼:“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会跳站,从前一个站台跑过来的。麻烦大家稍微等一下,很快的,谢谢大家。”
一个坐在靠近门口位置的中年妇女接话:“没事,本来就是他们不应该跳站。”
司机翻了个白眼:“不跳现在根本开不到这里,线路安排根本不合理!”
悠悠终于也上了车,司机问了一句:“还有人吗?”
向阳一把拦住了门:“付尘雨呢!”
好几个人同时抬起手,指向了车厢深处。
那个同司机吵架的男生嘀咕:“他第一个上的车。”
向阳震惊。
付尘雨从后排探出脑袋,一脸期待地看向他:“找我?”
“可以开了吗?”司机一脸的不耐烦。
向阳赶紧让开。
正要往里走,又被司机叫住了:“你们还没刷卡的,自觉一点啊!”
向阳甩了他一眼,很刻意地“呿”了一声,心想着,不管是不是线路规划问题,待会儿有空了他一定要电话投诉。
刷完卡往里走,他惊讶地发现付尘雨居然已经坐下了。
见向阳走近,付尘雨立刻站起身来,示意向阳入座。
“没事,你坐啊。”向阳说。
付尘雨摇头:“你好喘。”
一路狂奔又和司机争执,他确实累得很,此刻满头大汗。但同行还有女生站着,向阳不好意思入座,于是把悠悠叫了过来。
悠悠累得够呛,没有同他客气。
付尘雨倒是有点不高兴了。
“我给你留的。”他嘟囔。
“人家是女孩子!”向阳强调,“而且明显比我更累。”
“可是小阳比较重要。”付尘雨说。
向阳一半无语,另一半又有点儿甜蜜。
他决定跳过这个话题,问道:“你怎么跑得那么快呀?”
“快吗?”付尘雨说,“我本来想等你的,又怕车跑了,你会为难。”
向阳上下打量他,心中很不礼貌地想着,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有运动习惯的人。
紧接着,他猛然想起,前些天在付尘雨家时,付尘雨曾非常轻松自然地把他抱到了桌上。
“……学长,你平时有在坚持运动吗?”他问。
付尘雨想了想:“不算吧。偶尔会晨跑,或者做一点简单的训练。”他说着顿了顿,又不充,“健康很重要,我不想去医院。”
难怪看似单薄弱不禁风的他运动能力那么强。
好像又发现了一个付尘雨的优点。
“如果是为了健康,吃东西也要营养均衡才行。”向阳说。
付尘雨扭头看向了另一侧,假装没有听见。
向阳低头笑了起来,心想,怎么回事,好像有点可爱。
正想再说些什么,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肖栋文”三个字。
“欸?”向阳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大声询问,“肖栋文没上车吗?你们看到他吗?”
所有人都整齐划一地左右张望起来。
只有付尘雨笑出了声。
“那个白痴刚才跑错路了。”他说。
作者有话说:
不要得罪幼稚鬼。
第42章 所以是特别的
接通电话后,肖栋文果然不在车上。
他绕了点路,此时才刚到达目标车站,放眼望去遍寻不着其他人,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细问之下,他告诉向阳,开始奔跑后自己本能地跟着队伍最前面的那个人跑,甚至一度超过了对方。因为不认识路,他超过后立刻回头询问,对方给他指了一个方向,他毫不怀疑地拐了过去。
“是付尘雨,”肖栋文说,“他给我指的路。”
向阳扭头,一旁的付尘雨面带微笑,一副心情十分愉快的模样。
“我们已经在车上了,”他尴尬地告诉肖栋文,“只能到了那里以后再汇合了。”
“实在不好意思。”肖栋文很惭愧。
向阳比他更心虚:“没事的,你不用急。”
来参加露营的社员都和肖栋文不熟,少他一个不痛不痒。
只有向阳暗自担忧。
毕竟到达目的地以后的一系列行程是他们两个人共同制定的。肖栋文在这方面非常靠得住,向阳对他多少有一些依赖心理,怕待会儿提前到了,自己独自一人会处理不好。
都怪付尘雨。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怀疑付尘雨很有可能是故意让肖栋文超过的。
付尘雨能意识到这种幼稚举动是在自己添麻烦吗?
烦心之际,讨嫌男又开始逼逼赖赖。
方才那一顿疯跑虽然累,但过程惊险又刺激,最后还顺利赶上了,大伙儿兴致都很高涨,气氛非常不错。
可那男的偏要发表意见。
“我们十二个人,完全可以包一辆车,也用不了多少钱,不用沿途停靠能节省不少时间。现在好了,时间也拖延了,人也掉了,还没座位。其实十二个人转两辆车加在一块儿也不便宜啊。”
这话实在扫兴,没人搭理。
付尘雨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做声。
向阳心中嘀咕,你要针对就不能针对一下这个家伙吗?把他给甩了多好?
讨嫌男继续逼逼赖赖:“我们都付了那么多钱了,其实也不差——”
“你烦不烦?”忍无可忍的向阳大声地开口打断,“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为什么还要来?不满意下车,回去。我把钱退给你。公交车钱算我倒贴你的,行了吗?”
对方没料到向阳会突然发作,愣了一下后气势突然软了下去,可嘴上说的话还是让人不舒服:“我只是提一点建议嘛,你怎么还急了呢?”
向阳甩了他一眼,不接话。
他一贯乐呵呵的,从来没有这样当众甩过脸,不只讨嫌男,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空气沉默了两秒,谭天突然说道:“我倒觉得蛮有意思的,好久没有这样肾上腺素狂飙过了。”
“确实啊,”贝贝说,“如果是包车,现在我们肯定正坐在车上睡得流口水,多没意思。又不是中老年旅行团。”
众人纷纷赞同,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方才奔跑中的各种趣事,气氛再次欢乐起来。
付尘雨在这种时候,总是不参与的。
他全程安安静静地站着,仿佛一切喧哗都与他无关。
向阳也不吭声,心里愈发烦躁。
付尘雨就是这样的人,他当然知道。可是,刚才自己被这样攻击,他却完全视若无睹,嘴上说着重视他,行为却只是在自我中心地耍任性。
就坐在他身旁的悠悠察觉到了他的不快,担忧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向阳冲她笑了笑。
“别理他,”悠悠远远地瞥了讨嫌男一眼,“小丑一样的。”
“我才不会跟他计较。”向阳说。
他们在十五路只需要坐六站路。等到了终点站后,再原地换乘就在隔壁的十三路,然后就能一路去到位于市郊的珍珠湖景区。
换乘过程非常顺利。
他们到达时,一辆待启程的十三路正停靠在站台,车上的座位几乎全是空的。
距离显示的发车时间还有大约十分钟,有几个人趁这机会跑去上厕所。
向阳生怕又有人会掉队,不忘提醒他们注意时间。
付尘雨也在其中。
向阳看着他走向公用厕所的背影,脑中忽然冒出了古怪的念头。
原来付尘雨也要上厕所。
这明明是理所当然的事,却令他感到无比违和。
向阳在车上等了没一会儿,人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