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温见雪轻轻推开斩邪剑,道:
“我并非不愿做,只是谢道友,你口口声声要我做你宗长老,不知你宗叫什么名字?主修什么道?如此缺长老,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你与……”
“废话多。”
谢琅二话不说,把他拽上斩邪剑。
温见雪刚在斩邪剑上站稳,斩邪剑如流星一般,直往西北去。
被抛在小巷的晴天:?
晴天从小巷墙根爬了出来,立起身体,左看右看,一口咬在深陷幻境的干瘦男人后颈。
妖艳的蓝色在干瘦男人后颈蔓延开,干瘦男人痛苦地倒在地上,全身抽搐,抽搐片刻,他彻彻底底安静下来。
晴天爬到他面前,抬起蛇尾,搁到他脖颈动脉。
脖颈动脉不跳动了。
看来是死了。
晴天放心了,它把他们身上贵重的东西全部收刮走,然后用妖力将小巷里的尸体卷到一堆,从自己储物空间扒拉出从主人那里薅来的融骨丹,丢在尸体堆。
尸体堆很快消融成血水,只剩下几片消融不去的衣服。
晴天把衣服缠起来,找了个荒僻的地方,埋起来,而后悠哉地回到天水派温见雪住所。
……
“简少门主,这不是我不愿帮忙,实在是帮不了。”登记处王管事压低了声音。
“他李照是登记处二把手,凡宗派、门派登记,最后都得找他盖章。他若是不盖章,不给通过,我们底下这些人也没有办法。”
登记处王管事口中的李照正是为难他们的李管事。
简容道:“你们领头呢?”
“领头权势实际没有李照高。”登记处王管事叹了口气。
他说完这句话,拱手道,“实在抱歉了,简少门主。”
简容眉间浮起几丝烦恼,他很快掩住烦恼,声线平稳,道:“打扰了。”
登记处王管事道:“简少门主客气。”
简容回到登记大厅,他来到花倾城几人所在的角落坐了下来。
花倾城几人正要询问他可能越过李管事把登记的事办了。
李管事带着一个斯斯文文的中年人来到了登记大厅。
他一改之前的暴怒憋屈,脸上挂着笑容,走起路来微晃,像一只得意忘形的麻鸭。
“谢道友谢霜呢?”
简容蹙起眉,并不回答谢霜去了哪里,他道:“出什么差错吗?”
“你跟他们说罢。”李管事手中拿着宗派登记薄,他抬起手,指了指花倾城几人。
跟在李管事身后的斯文中年人即可道:
“诸位道友,我姓楼,你们可以称呼我楼先生。我查了宗派登记详细规定,发现你们所要登记的宗派‘剑宗主宗’,缺少一位长老。
“按照相关规定,你们所要登记的宗派不是一个合格的宗派。因此,驳回登记,不予盖章。”
花倾城手里拿着一柄铁骨百花扇,他敲了敲面前老红木圆桌桌沿。
桌面的茶壶、茶杯皆轻轻晃动。
“楼先生是吧?”
花倾城站起身,他走到斯文中年人面前,拿着铁骨百花扇,在斯文中年人面前晃了两下。
“看得到我手中的铁骨百花扇吧?”
楼先生不明所以,他脸上挂着和善,道:”自然看得到。”
“那看得到扇面的题字吧?”花倾城展开铁骨百花扇。
铁骨百花扇左侧提着两行黑色小字。
楼先生答道:“自然看得到。”他甚至念了出来。
“春风一阵至,敢与百花争!”
花倾城便笑了,他啪一下收起铁骨百花扇。
“楼先生既然眼睛不瞎,为何睁眼说瞎话?你数数,哪里少了一位长老?”
楼先生像是被人泼了一盆滚烫的热水,他脖子粗了几分,脸也涨红了几分。
“简少门主乃所要登记宗派中的供奉长老,供奉长老算不得正经长老!”
“供奉长老怎么算不得正经长老?你把这话放出去,叫各宗派供奉长老听听!他们不算正经长老,那他们是什么?歪门邪道吗?”
楼先生道:“我没说他们是歪门邪道。我的意思是,供奉长老并不完全属于挂名宗派,也不为挂名宗派全身心考虑,因而,登记处不能将供奉长老算为一位真正的长老。”
“以前那些宗派登记,没有将供奉长老算为长老?”
楼先生嗫喏了两声,提高声音,坚定道:“没有!”
花倾城道:“我看你是只大耗子,掉到污油里,蒙了眼,又蒙了心!”
“你!你!“楼先生何曾遇到花倾城这般刚硬直爽的人,被骂得吐不出完整的话,他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李管事早已领教花倾城的骂功,他让楼先生退下,抬起下巴,道:“今日不管你们说什么,你们要登记的宗派都是不合格的。登记处有权驳回登记,不予盖章。”
他的目光充满戏弄意味。
“你们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去哪里弄一位长老吧。六个月后,欢迎再来登记!”
花倾城冷冷看着李管事。
“李管事,不必等六个月。”
谢琅从登记处大门走了进来。
“我们长老人数够。”
李管事看向谢琅,道:“谢霜道友,你还没听到刚才楼先生的话吧?”
“那我给你重复一遍,供奉长老严格来讲,并不完全属于挂名宗派,也不为挂名宗派全身心考虑,因而,登记处不能将供奉长老算为一位真正的长老。”
谢琅闻言,却并不恼火,他甚至没有一点反应,淡淡道:“供奉长老不能记作长老,李管事不与我说,我也猜到了。”
李管事勾起嘴角,哦了声。
“那六个月后再来……”
谢琅看向登记处大门外,道:“傅道友,快进来。”
傅道友?
李管事心中冒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看向登记处大门口。
花倾城等人也随之看去。
一个身着蔚蓝衣袍的青年从登记处大门外走了进来,他长相算不得出众,只是特别清秀,气质温和,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谢琅看向李管事,道:“介绍一下,傅银,丹修,剑宗主宗新聘长老。”
温见雪微微点头。
温见雪点罢,去摸背后刀伤。
谢琅拽着他就走,他连伤口都没来得及治疗,只在路上磕了两枚丹药,缓解了伤势。
现下,背后刀伤有点痒。
温见雪碰了两下刀伤,收回手,看向李管事。
李管事如同吞了只苍蝇,脸色铁青。
“李管事,这下可以盖章了吧。”谢琅道。
李管事不说话。
谢琅笑道:“莫非还有哪里不行?李管事请直说。”
李管事冷哼一声,他叫来一个个子高高的登记处人员。
“考察一下这位傅道友,看看他有没有资格做长老。”李管事说着,给这个个子高高的登记处人员使了一个眼神。
这个子高高的登记处人员瞬间明白了李管事的意思,他笑着对温见雪道:“傅前辈,请跟我来。”
谢琅注意到李管事和登记处人员暗地的互动,他道:“傅道友有伤在身,让他治疗好再考察也不迟。”
李管事冷冷道:“只是考察而已,有伤又不会有多大影响。”
温见雪在路上听谢琅大概说了找他的原因,闻言,对谢琅传音道:“谢道友,无妨。”
“多加注意,指不定要搞小动作。”谢琅传音道。
温见雪跟着个子高高的登记处人员去了专门用来考察丹道修士的阁楼。
阁楼内放置着数种药材,有几个丹修正在清理一旁的炼丹炉。
“傅前辈,按照规定,你需得炼出一枚质量中上的高级丹药,枯木逢春丹。”
个子高高的登记处人员走向放置着药材的木架,他在木架上拿出放在最里面的一个木盒。
木盒上堆积了一点灰。
他擦掉木盒上的灰,打开木盒,将木盒递给温见雪。
“这里面装得是炼制鹤衣丹的各类药材,您请到六号炼丹室,即刻就炼制吧。”
枯木逢春丹,正如它名字的含义一般,是使寿元将至、垂垂老矣的修士,再度焕发年轻的生机,延长近十年的寿命的丹药。
炼制这种丹药,需要很多名贵的药材,对丹修本人也有极高的要求,但凡出一点差错,炼出来的便是废丹。
温见雪还从未炼制过枯木逢春丹。
他只在师父私人藏书阁中,看到过枯木逢春丹的图片和丹方。
打开木盒,温见雪看到枯木逢春丹的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