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众人顿时叫道，“今天这么早收摊啊！”
“这才中午呢！”
“……”
“……”
“笨！”瞿灏斜眼看着他们，道：“摆摊什么时候都能摆，但是好戏就这么一出，错过了就没有。”
“好戏？”有人不解发声疑问道。
有反应快的，则是明白了过来，“瞿师兄你是指炼丹考核？”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吗？好了，不和你们废话了，我还赶着去占个好位置呢！”瞿灏说着，就将赌桌一收，准备走人了。
众人见状，顿时面面相觑。
随后有人道，“瞿师兄走了，不如，我们也走？”
“走！就像瞿师兄说的，有好戏不看白不看。”
“那还犹豫什么，快走！别误了时辰。”
“……”
“……”
然后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朝着炼丹台走去了。
第221章 你怕了吗
1
楚然和钟英、江云等人来到炼丹台的时候，台下四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密密麻麻的的人群让人看得咋舌，比之前灵草阁时候有过之无不及。这使得楚然不禁感慨，不管什么时候，凑热闹都是人类的天性。
而楚然的突然停住脚步，使得他身旁的钟英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楚然说道：“我只是有些惊讶，这儿竟然有这么多人，这些人……都很闲吗？”
闻言，钟英目光瞥了他一眼，道：“别天真了。”
“这可不是闲的，这些人可是前来干正事的。”钟英。
“干正事？”这回轮到楚然惊讶了，“难道他们都是前来参与炼丹考核的？”
若是这样，那这人数是不是太多了？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楚然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一阵似曾相识的恐惧感浮现心头，那是……曾经被排队支配的恐惧！
是的，没错。楚然他想起了上辈子时候，在学校时候参与各种大型的考试考证，譬如驾照各类证书时候，那庞大的考生群，排队几千号人的恐惧……
再看这群人群的时候，楚然眼神都不禁惊恐了，只觉得膝盖一软，差点跪了。
钟英的目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疑惑他怎么会说出这般愚蠢的话，“别傻了，这怎么可能，你对炼丹师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说完，钟英便双手抱臂，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听好了，炼丹师可是高贵且稀有的，万万人中才可能出一个。”
“这其中有才能的更属珍贵，所以像你说的那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钟英说道，然后自嘲似的笑了一下，“若真有那么一天，想来这世界也必定是……”
是如何，他没有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表情一变，抬头目光不满的看着楚然，说道：“你这家伙，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
楚然被他瞪了一眼，心下讪讪，这不用他说，他也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蠢话。那么庞大的人群参与炼丹考核，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光是时间都不够。倘若那些人真是来参与考核的，那至少比得三天三夜才能考完吧！那还是的清晨一大早开始，不间断的考到深更半夜。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与后世相比，时下上清宗擅长或者说懂得这些修炼之外的辅助技艺的修士人数上而言，可是稀少。三分之一的人数，故而这考核一天的时间就足以。世间上就大大的减少了呢，这若是放在后世，楚然的那个年代，没个三五天的可结束不了。
虽然这样问会显得自己很蠢一样，但是楚然从不在乎这个，蠢不蠢可不是由这样的事情轻易决定的，比起这个，他更好奇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不耻下问，是他难得的优点，虽然旁人不这样觉得。
所以，明知道可能会被钟英怼，楚然还是问出口了，“那这些人前来，聚集在这里，是……”
“当然是因为考察啊！”钟英说道。
“诶？”楚然发出疑问的惊呼，满脸的不解，询问的看着他。
钟英看着他这幅茫然无觉的态度，顿时是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手在蠢蠢欲动，朝着那张无辜的脸就想要来一拳，“真是，没自觉也要有个限度啊！”钟英的声音没好气的说道，“我说过的，炼丹师是很珍贵的。”
“或者说丹药是很珍贵的，是修士必不可缺，但同时却很难获得的珍贵之物。”钟英说道，然后就给楚然科普了，“虽然说，我等宗门修士，不像外头的那些散修一样，急缺丹药。但是要说富余，那也是不可能的。”
“宗门供给的丹药有限，仅仅只是靠每月的分例，远不足以支撑修炼。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从其他渠道获得修炼必须的丹药，那也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吧！”钟英说道，然后他就给楚然打开了一扇新世界大门，或者说是打了他一记耳光，让他自己先前的想法是有多么的错误。
或许，这个时代修士在三观和思想上，和后世人有所差距。这是因为时代的局限，楚然他不见得比这些人聪明，只不过是占了时代的便宜而已，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但是，人类啊，就是这样一种努力的适应着各种环境，不论是如何泥泞的环境中都能够扎根生存下去，并且尽可能的让自己生存的更好的顽强而聪慧的生灵啊！
钟英就让楚然自己了先前的自己是何等的自以为是，“丹药的获取无非就是那么几个渠道了，除了宗门每月定期发放的分例，就是宗门的奖励，师长们的赏赐。除此之外，就是弟子们用自己的宗门贡献点前去兑换，当然也能用灵石换取。不管是那种，那都是十分昂贵的。”
“除了那些身家富裕的人之外，大部分的普通弟子则是要捉襟见肘多了，并不能换取足够的所需要的丹药。”钟英说道，“然而丹药却也是必不可缺的，不说是最低级的补气丹了，就是伤药补血丹那都是不能少的。”
“如此一来，其他的能够更加廉价的获得丹药的渠道就显得尤为重要了。”钟英说道，然后抬头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楚然，“而我们，或者应该说，如我们这样的尚且不成气候的新手炼丹师们，则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炼丹师是一门及其耗费资材的职业，需要大量的灵草灵石的消耗。即便是有宗门支持，那也是远远不够的。”钟英说道。
不管在哪个世界，竞争都是激烈的。
底下的修士们，生存斗争激烈，而精英层们也只高不低。
炼丹师毫无疑问是一门前途无限的受人欢迎的职业，但那是在功成名就之后，在未成气候的新手期，炼丹师可以说是十分艰难的。毕竟，这是一个总所周知的消耗投入巨大的职业。炼丹师前期的投入远远超过它的收益，烧钱的职业。
所以，大部分的炼丹师初期的时候，都会出售自己炼制的丹药。这些丹药或许品相不足，没有市面上的那些丹药品质完美，但是效果是一样的。纵然品质有差异，但是对于买不起丹药的修士而言，这点瑕疵是完全可以忽略的。
这就造成了如今一种在各大宗门都很常见的现象，那就是宗门的弟子们朝炼丹师同门以低于市价的价格购买丹药，而这些炼丹师则是以此赚取所需要的灵石和药材。
“这就像是一种……考验一样。”钟英顿了一下，然后目光看着楚然，朝着他露出了一个富有深意的微妙笑容，继续道：“这些尚未成名的炼丹师们，水平也是不一样的。有些人，炼制的某些丹药，效果很好，不必市面上的那些差。而有些，甚至品相要比世面的上的更好。”
“当然更多的是不足，毕竟，大家都只是水平不稳定的新手嘛！”钟英说道，“但是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价格远要比市价更加便宜。”
这是约定成俗的规矩，只要你在混这个圈子，那你就不能违背这个规矩。否则，你若是价格比市面上的高，那大家做什么去买的？会朝这些新手炼丹师们购买丹药的，不就是图个便宜吗？
而炼丹师们朝这些人出售的丹药，多半也是平时的练手之作。并非是特意去炼制的，而是练手或者说是失败之作。但即便是失败之作，药效还是在的。所以秉着不浪费的理念，废物再用，就出售了那些有所需求的人。
这些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无论是供方，还是需方都知道的事情。双方都很有默契呢！
“所以这时候，眼力就很重要。”钟英将这些事情对楚然一一道来，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也不是能够随意的拿出来说论事情。毕竟，这些都是私下的小动作，不能正大光明的摊开说的。
钟英会对楚然说这些，那还是看在他是同为炼丹师的份上。“你要知道，但凡能够成为炼丹师的人，那都是资质不凡。倘若你眼力足够好，用低价格买到高品质的丹药，那并非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钟英说道。
这其中的理由也很简单，并非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够称之为炼丹师的，能称之为炼丹师的人必然是天赋实力都不缺的。特别是在上清宗这样的大宗门，炼丹师更是一流的水准。每一个都有着成为大师的资质，这和世面上流通的那些丹药的制作者不一样，那些仅仅只是丹药制作者而已。
因为知道配方，长久以来的机械的只制造这一种丹药，从而达到标准质量，连炼丹师都不是的丹药的制造者。
楚然不是愚笨之人，听钟英这般一说，自然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目光看着钟英，说道：“所以这些人，是前来……打探炼丹师们的水平的？”
有什么是比一场公开的炼丹考核，更能说明一个炼丹师的水平的呢？
这些人前来的目的，不言而喻。
看中一个优秀的有潜力的炼丹师，然后趁着对方年轻还未功成名就的时候，赶紧抱上大腿。要知道，一个优秀的炼丹师，就等于多一条命啊！
钟英听了楚然的话，顿时发出了一声没什么诚意的赞赏声，目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总算是像样了那么一回。”
说着，他顿了一下，然后又道：“你现在知道你在从事一个如何伟大的事业了吧！”
“炼丹师是尊贵的，受人敬仰，你当为此而骄傲。”钟英看着楚然说道。
这也是他为何对楚然说这些话的原因，在钟英看来，楚然的实力或许是有的。虽然他并未亲眼见过楚然的炼丹术，但是楚然这一路以来的自信不像是作假。嗯，说是自信或许还是太含蓄了，应当说是自负，狂妄才对。就像是瞿灏说的，那种程度，已非是自信，而是更甚一层的自负了。
钟英姑且就相信楚然的实力，但是这个人哪怕是身为炼丹师的实力足够，却缺乏足够的骄傲。他似乎完全不将自己身为炼丹师的身份放在心上，他是那样的寻常对待，就好像这是一件极为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事情。
在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的身为炼丹师该有的矜持和骄傲。
这是钟英所不懂的地方，也是江云看不惯，对楚然颇有微词的地方。
钟英和江云素来不对付，他也知道江云其人，的确是有那么些顽固且为人过于认真，并且死心眼。但是在对于楚然这一点上，钟英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楚然这人堪称是叛逆。
他如果真是一个炼丹师，那必然是要被其他所有的炼丹师所教训的。太不自矜了，没有一丝身为炼丹师该有的骄傲和矜持。
你退群吧，我们炼丹师没有你这样一个人。by江云。
这也是江云一开始对待楚然的态度，他根本不承认楚然是一个炼丹师。觉得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炼丹师呢？
而钟英嘛，这个人还能抢救一下。他要是真是一个实力强大的炼丹师，那还是能抢救一下的。如果不是，那就叉出去，我们炼丹师之中没有这样的败类！
↑楚然表示，呵呵……
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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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楚然闻言沉默，对于钟英那淡淡却似有深意的话，楚然无言以对。
到这时候，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够察觉到钟英话中的意思了。方才钟英的那番话，与其说是解惑，倒不如说是……提点，或者是敲打？
他认为他不配做一个炼丹师，觉得他的身上存在着侮辱了炼丹师这一身份的特质。楚然沉默，他反省了一下，然后抬头目光看着面前的钟英，以及面色冷淡不发一言的站在一旁的江云。
他目光落在江云身上，凝视了他一会。
楚然想起，来之前，这个冷漠严肃的有些严苛的男人，对他说的那方绝对称不上友好的话。不得不说，那个时候，这个男人的那番话，是他觉得十分不爽的。那种宛若看垃圾一般的眼神，充满不屑和轻蔑的话语，当即就惹的楚然大怒，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现在想想，楚然心下顿时有些羞愧。
觉得当时自己是太冲动了一些，他自我反省，那时候他没反应或者说没有意识到，但是如今，经过这一路的见闻，尤其是方才钟英的那一番话，让他意识到，炼丹师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在他的眼中，炼丹只是一种技能，修士为了使得自己更为方便的和求生的能力。炼丹师，只是恰好会炼丹术的一类人而已。炼丹对于楚然而言，仅仅只是一种能力，和会做饭没有区别。炼丹师也仅仅只是会炼丹的这群人的一个称号而已，和厨师是一样的概念。
故而，他态度普通，寻常且冷淡。
因为，他并未将其当成荣耀。
但这仅仅只是他的想法而已，这世上有那么一群人，视炼丹为道，是修炼，是大道，是通往那无上境界的道。炼丹更是炼身，炼己。他们视其为骄傲，引以为傲。
而楚然并非是炼丹师，却被误认为炼丹师。
站在炼丹师的角度来看，他这样的人无疑是耻辱，是败类，是玷污了炼丹师这个职业的人。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楚然，心下对于江云的不忿就淡去了，但他也不认为自己错了。毕竟，这个男人刚才的行为，重点是态度太过恶劣了！那熟悉的配方，理所当然的被楚然认为是日常前来找茬（找虐）的炮灰，所以楚然就毫不犹豫的打脸回去了。
楚然目光看着江云那张虽然长得是很俊帅，但却因为过于傲慢冷漠的神色，从而让人觉得不好接近，甚至是畏惧不喜的脸庞，心道，这个男人，这幅样子，注孤生啊！注定没朋友什么的，难怪钟英这么脾气好的人都要和他不对付。
等等，我脾气好？？？？BY一脸懵逼的钟英。
都是江云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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