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怔神间,搂着他的胳膊又收紧了点。贺振翎看着他,“不说话?不是专门把我叫回来,不让我开灯,说要拜堂吗。”
林宿一下收回思绪。
热意源源不断地从身前笼来,指腹有力地抵着他的后腰,他腰间竟隐隐发软。
他赶紧定了定神,按着身侧的胳膊,偏开头说:“是要拜堂,你…你松了我们就去~”
跟前默了两秒,随后一松。
四周的空气重新涌上来,林宿也跟着呼出口气。他刚往后退了一步,就在茶几脚上一绊,噗通!坐在了沙发上。
林宿,“……”
前方哼笑一声,“紧张了?”
林宿:。
他神色自然地说,“怎么会,我只是坐在这里,等你做心理准备。免得一会儿怯场…”
昏暗中沉寂了两秒。
随后长腿一迈,走到跟前,“怯场?”
身影一笼,双臂撑在他身侧。
身下的喜被微微下陷,林宿呼吸蓦地屏住,眨了下。近距离间,气息交缠。
贺振翎轻声,“是谁在怯场?”
“……”
林宿眯眼,定定看去。指尖在光滑的喜被上收了下,就按上了贺振翎的心口。一片温热紧实,带着悸动撞入掌心。
他稳着声线,“心跳太快了,小贺。”
上方拂落的气息乱了一瞬。
随后手腕被一把抓住。贺振翎抬眼看来,默了两秒,“…谁让你在里面泛浪呢。”
林宿迎着他的目光,脸上微热,扭头抽回手,岔开话题,“知道你心不静。好了,趁蜡烛还没烧完,我们去拜堂……”
跟前就哼笑了声。灯烛下,带了点暧昧不清的意味,“怎么,真要拜堂。”贺振翎看着他,“拜完堂呢,你还有什么打算?”
林宿没忍住又翻了朵浪花,“当然是送入洞房~”
他抽回一半的手就被捉住。
“…是吗。”
一道轻声落来的同时,跟前忽而俯身。高大的身躯一下笼住了背后的光,林宿心跳陡然一快,屏着呼吸睁大眼。
是,是要——
下一秒,俯来的身影一顿。随后拉过他的手,一抹柔软混着热息落在他手心里。
“…!”林宿指尖一蜷,下意识往后一靠。
咚,后背抵上木质沙发背。赤红的流苏在他肩头一晃,他轻哼了声,“嗯。”接着一只手就垫在他背后,把他往身前一拉。
贺振翎自他掌心间抬眼,眸底落了一点金红的烛光。像是压抑的夜幕被星火灼开了一道宣泄的口子。
窗台上的龙凤烛恰“噼啪”一声响。
林宿脸上顿时滚烫,咽了下。
等等,等等,他……
贺振翎握着他的手腕,看了他几秒,而后撤开了点,“碰下手心你都紧张成这样,”他笑了下,林宿手心被拂得一痒,“你也就嘴上厉害了。”
林宿,“………”
他浑身酥麻,还是没忍住,“但你‘嘴上’也就普通叭。”
贺振翎,“……”
他指腹擦过手腕,缓声,“是吗。”
林宿别开眼,轻轻改口,“其实回想一下,也还不错,尚有进步的空间。”他顿了顿,又跃跃欲试地伸出另一只手,“奖励你多练习一下。”
“………”
贺振翎了然地低眼,“是奖励‘我’吗?”
林宿指责地看去,“不然还能是奖励我吗?”
两人一上一下地对视了几秒。
林宿眸光湿润,脸颊泛红,紧张中又带了点期待。几缕流苏勾在他颊侧,贺振翎目光落了片刻。
忽地,旁边光线倏一暗。
林宿转头,“啊,蜡烛烧没了。”
他惋惜,“你看你,磨磨蹭蹭,这下……”一只手拂过他颊侧的流苏。紧接着耳垂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他一声闷哼,“…嗯。”
转头,贺振翎已经收回手起身,“别浪。”
“……”林宿。
烛火熄灭了,光线更为昏暗。
跟前身影一侧,“啪”地打开了灯。
明亮的光线一下照亮了客厅。
林宿靠在沙发上,抬头就看贺振翎侧身立在跟前,那张过分俊美的脸落入眼底,领口束着脖颈,喉结微红。
贺振翎似是平静,偏着头没看他,“谁把你房间弄成这样的。”
林宿缓了秒,也起身,“黑白无常。”
贺振翎牵唇,轻哼了声。
林宿盯去,“你怎么不看我?”他体恤道,“是不是害羞了?”
贺振翎一顿,转头看来,也柔声,“我是怕把你看害羞了。”看了几秒,他又别开头,“…好了,我先回去了。”
林宿,“临别前,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他补充,“老张不在,快说吧。”
“……”贺振翎。
他似笑非笑地看来,“想听我说什么?——‘小老板’,‘新婚’之夜,收留我一晚?”
“好吧。”林宿转头将大喜被一抱,欣然,“既然你非要留下。”
“………”贺振翎。
“走叭,我的床很大。”
贺振翎又闭了好几秒,睁眼,“呵。”
林宿还抱着一大床红被子,“你都对我做过‘那样’的事了,还在矜持什么?”他说着就要往卧室的方向走。
跟前长臂一拦,捞住被子。
“…算了。”
贺振翎似想了想,抿唇,“老张都回去了,把人叫回来也麻烦。我睡沙发。”
林宿宠溺,“这多不好。”
“不会。”贺振翎看着他,呵笑,“困在你床上,我怕你…”他一顿,“…怕我自己紧张得睡不着。”
林宿,“……”
他遗憾作罢,抱着大被子转头,“还有间客房,你委屈一下。”
被子被一把从怀里捞走。
贺振翎已经带着被子走向客房,缓声,“不委屈,我高兴坏了。”
林宿:。
他摇头,“又说俏皮话了,小贺。”
-
一通折腾,天色也晚了。
贺振翎在浴室那边洗澡。林宿趴在卧室里,把雪泥马放了出来。
雪泥马一出来,正对上他意犹未尽的神色,浴室那边还传来哗啦的水声。它顿时惊得簌簌掉毛:
【你…还是白玉吗?】
林宿一把捏住它,轻叹:“你浑浊了。小贺今晚留宿,洗个澡罢了。”
雪泥马又警觉:【睡一起?】
林宿温和:“他睡客房。”
雪泥马终于松了口气,又飘出去看了眼。隔了几秒,再回来时带了点感叹:【那床喜被铺在客房,看上去就像新婚之夜,独守空房……】
“嘘。”
【0x0】
林宿回味了一下,又没忍住戳它,小脸微热:“对了,你想听今晚发生了什么吗?贺振翎对我……”
雪泥马一爪捏住他的嘴,冷艳:【请和自己的灵识保持边界感。阿爸不想听。】
林宿遗憾:“好叭。”=u=
…
贺振翎在府里歇了一晚。
第二天起来时,林宿还在宿。
监察协会和公司里都积攒了几天的工作,他给人留了条消息,便叫上孔拂来接他了。
到了楼下,车已经停在门外。
贺振翎上了车,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先回趟家,再去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