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来了精神,“喔?上天怎么开眼的?”
齐佳错又笑了,“不知道。但与此同时,家里凶兆频频,把齐家人吓坏了,更加印证了我是个‘灾星’。”
……
一道目光忽然从旁落来。
林宿转头就对上贺振翎看来的视线:?
看什么。
两人无声对视。
齐佳错安静微笑,又往旁边轻轻一挪。
只是两三秒,贺振翎就移开目光,转而看向齐佳错,
“你也是这么想的?觉得自己是‘灾星’。”
“我不知道,但我从来没害过谁。”
“那就永远不要这样想。”贺振翎依旧是那副冷峻的面容,声音却平静沉稳,“灾难不是你带来的,只是孽力反噬,自食恶果。”
林宿侧目,贺振翎这么肯定?
似感受到他的目光,贺振翎扭头:看什么?
林宿看了他两秒,没问出来。
他收起话头,转头就看齐佳错微笑着快要挪到床沿了,“……”
林宿,“我逾越你的社交距离了?”
齐佳错温和,“没有,只是感觉我快逾越某些距离了。”
林宿叹气,“大郎,你多心了。”
贺振翎眉心跳了下。齐佳错,“…叫我佳错就好。”
林宿,“但我感觉你不喜欢这个名字,也不想被叫什么齐家大少爷。”
佳错,佳源。
金生水,却又取字“错”。就像这22年一样,利用他,又要否认他。
齐佳错怔了下,“难道你真的是神仙?”
林宿笑了笑,“也许吧。”
要聊的话已经聊得差不多了。
林宿和贺振翎起身准备回去,路过桌前,林宿忽而一顿,看向压在书下的符箓。
墨迹还很新,“你画的?”
“一个人无聊,画着玩的。”
画符不但论形,更论神。
林宿不知想到什么,转头问,“不介意我拿两张,就当委托费了。”
“您不嫌弃,多少都可以。”
他就从中取了两张,出门了。
刚要带上房门,林宿忽然又扭头对齐佳错道,“不要觉得自己是外人。”
“你虽然长得不像齐桩夫妇,但更像你曾祖。”
房门咔哒关上,留下齐佳错微微怔神。
-
出了门,林宿把符箓折了放进口袋里。
身旁蓦地落下一声,“晚安?”
“……”他动作一定,果然。
林宿避开正面回答,“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明明在屋里——”
贺振翎面色不动,“你是说在屋里放了自己的等身手办吗?”
林宿,“………”
林宿,“你上次称呼它,还是令堂令尊。”
“我的称呼也随场合而变化。”
呵,演戏的时候没看你这么机灵呢。
林宿轻轻侧了一眼,又说,“那现在,监察官要惩罚我吗?”
贺振翎眉峰轻挑了下。
林宿说着就想起来,“听说你有一项权限,被电的人在你面前无处可逃,只能倒在地上,任你为所欲为…”
“……”
贺振翎闭了一秒,平静,“怎么,想试一下?”
说话间正好出了阁楼。
月色一晃落在贺振翎清俊周正的半张脸上,低头而来眉目深浓。
林宿跃跃欲试,“痛吗,还是只有酥麻?”他期待地伸出手,“你轻轻电我一下?”
贺振翎,“………”
半晌,夜色中飘落一声冷笑。
“我是你点的理疗师吗?”
…
回到屋里,雪泥马立马化成一团飞过来:【你回来了!…你怎么面带遗憾,不顺利吗?】
林宿摇摇头,不欲说自己是怎么踏浪归来的。
“我走之后,贺振翎是不是来过?”
【你怎么知道?】雪泥马说:【齐家也在外面晃悠过,看人没睡就走了。】
林宿没管齐家,“贺振翎进来之后说什么了?”
【你走没多久,他就敲门说:今晚太危险,要不他留在这里陪你?】
【我回说:不用了。】
林宿沉默了好几秒。
雪泥马觉出不对,“…那你会怎么说?”
林宿就叹了口气,矜持道,“不好吧,万一我们流传出什么佳话……”
雪泥马:【……】原来是它不够骚啊!
无法避免的失误就此跳过。
林宿一支竹笔入手,哗哗翻过命格簿。眼底一抹浅金流转,他提笔一落——
两道八字重新归位。
命运的旧轨迹划过眼底。
林宿眸光忽而一顿,“泥马…22-17等于?”
【5?】随行的问号是出于对问题本身的疑惑。
命格簿“哗”的关上。
林宿默然望天:……原来齐佳错五岁那年的上天开眼是他开的。
17年前,他一口气送给风水界的归位大礼包。
难怪贺振翎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了?】雪泥马戳他。
林宿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感叹,眼睛一开一闭,一觉就过去了。”
【……?】
-
一觉睡到天亮。
林宿醒来,才知道齐家已经乱成一团,因为宝贝儿子齐佳源病倒了。
半夜突然“病倒”,气运流逝。
整个齐家上下忙成一片,以至于后半夜都没顾得上来他这儿找事。
林宿淡定地扣好衣服。
才还了不到十分之一,不知道在瞎嚷嚷什么。
雪泥马:【你要出门?】
林宿,“齐家的小儿子病了,作为客人当然要去看望一下。”
雪泥马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大灰狼给黄鼠狼拜年。
“齐佳源病了,齐家必然会想到齐佳错。”林宿拉开门,笑笑,“这时候,最好让他们先注意到我。”
…
三楼卧房里,愁云惨淡。
从医生到风水师,再到佣人,里里外外围了三层。
齐桩夫妇坐在床前,满脸心疼。
齐佳源躺在床上,面上少了几分血色,一张小脸愁苦地皱在一起,被姜雅嫤拉着手。管家忽然敲门进来,
“先生,那位林先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