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烨:“?”
俞白:“……”
两人继续低头学,秦之烨和俞白瞪着他俩的头顶一动不动。
林晃做完一篇社科文阅读,刚要翻页,忽然听秦之烨干笑道:“哈哈,明曜,你知道林晃有个比他个子还高的体校女朋友吧,给他脖子上嘬的全是草莓。”
“我弄的。”邵明曜抬眼道:“他不是都解释了不是体校的么。你是金鱼的记忆?”
林晃也抬头道:“我那天除了名字没告诉你,其他都是实话。”
秦之烨的脸在抽筋。
俞白持续性陷入停滞。
在咖啡馆呆一下午,林晃做了两套卷子,对面俩人愣是一句话都没再说,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和邵明曜学,盯了四个多小时。
散伙之前邵明曜终于喊了他俩一声。
“是在一起了。”邵明曜平静道:“挺认真的那种,爷还不知道,我准备出国前找个机会和他说。”
他在俞白肩上拍了下,又对秦之烨道:“以后怎么办,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林晃跟着邵明曜走出去半分钟,才突然听到秦之烨爆发出一阵怒骂。
他用脏话串成了一段贯口,骂响半条街,最后吼道:“邵明曜我操你十八辈祖宗轮流上天飞!他妈的老子犯错你让老子回去好好想想,你他妈玩这么荒唐也让老子回去好好想想,我想你个鬼!想你个旋风大面筋打着十八条弯把你俩捆死!”
林晃受惊不浅,回头一看,秦之烨在路的另一头上蹿下跳,最后抱着膝盖蹲了下去。
平时风轻云淡的大帅哥,此刻很无助。
林晃问:“他骂的什么意思?”
邵明曜说,“不知道,全是新词。估计是祝咱俩永不分开吧。”他顿了顿,“之烨脑子活泛,比较好接受,其实我更担心小白。”
路的另一头,俞白垂手握着秦之烨的肩,仍旧一动不动。
林晃从小就迟钝,但这回留意了一下俞白——打那天散伙,俞白在各个群里就都不说话了,就连陈亦司发训练视频,他也没出一声。
连着几次,陈亦司在电话里问,“我那个小粉丝怎么突然不舔我了?”
林晃心不在焉道:“我把和邵明曜搞对象的事告诉他,他好像无法接受。”
陈亦司说,“哦,可以理解。”
挂了电话没两分钟,陈亦司又打回来,一嗓子差点把林晃震聋。
“你他妈再给爷说一遍!谁和邵明曜搞对象?!”
林晃一顿,这才想起来还没通知陈亦司。
“我和他搞。”他说。
陈亦司沉默两秒,“你和谁搞?”
“……”林晃说,“和邵明曜。是的,邵,明曜。邵明,曜。邵,明,曜。”
陈亦司沉默了更久,“怎么搞?”
好具体的问题。
林晃如实道:“就亲嘴,然后……”
“闭嘴!我操你妈。你个小崽子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陈亦司突然火冒三丈,“老子脸给你打歪信不信?!什么时候搞上的?!”
林晃说,“我生日那天。”
陈亦司把电话挂了。
林晃想着,陈亦司应该挺生气,这么多年,他只骂过“操你爹”,还从来没骂过他妈。
他斟酌了一会儿,睡前给陈亦司发了一段长长的文字。
【lh: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需要他、想要他。多的不考虑了,他穿鞋的都不在乎,我这个光脚的就更无所谓吧。】
陈亦司没回,林晃如常睡觉,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陈亦司凌晨四点给他转了一篇《男男性行为如何避免受伤》。
林晃发语音过去:“还用不着。”
陈亦司竟然秒回:“给以后备着,老子从此跟你掰了,以后没人给你发了。”
林晃:“哦。”
上午大课间,陈亦司又转发了一篇《老年同性恋者的生活状态如何?》
【lh:你不困吗?】
【没意思:被你气得精神百倍。】
【lh:这样啊。】
过一会儿,陈亦司又来纠缠:【你喜欢过老子么?】
林晃对着这振聋发聩的一问沉默了足有五分钟,摸出语文书翻到“《老子》四章”,拍下来发给他。
【lh:如果你问的是这个老子,还有一点可能。】
【没意思:OK。】
OK的意思应该就是接受了。
林晃松了口气,象征性给陈亦司发了二十块红包,陈亦司问他为啥,他说是给两篇科普的知识付费。
陈亦司头一回收他红包,感动坏了,彻底不再追究。
林晃琢磨着也得和俞白聊一聊,毕竟撬走了他的精神领袖。
但还没来得及约人,晚饭在食堂突然接到了通知成绩的电话。
邵明曜接过他的餐盘,找到桌子放下,回头看着他。
林晃沉默地听完,挂掉电话后放空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走到桌子前。
邵明曜察言观色,“你姑?还是店里?”
林晃摇了下头,“是赛方。”
他没想到自己真能拿名次。
他的设计水平比庄心眠差太多,手上的功夫就更是短板,靠自己在决赛场上毫无胜算。
梦想过最好的结果是能进前五,这样明年可以直通第四轮。
“赛事组说,会邮寄一座银奖杯。”
他对邵明曜说。
又忽然扬起笑脸,压不住,就连语调也扬着。
“邵明曜,我拿了第二名。”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60】
呆蛋慢吞吞地来到键盘旁,蹲下。
我对这间蛋舍有疑问。
敲键盘的瞥它一眼:说。
呆蛋说:这里的蛋古怪。
敲键盘的问:哪里古怪?
呆蛋说:总可疑地夸我,分给我点心,给我写贺卡,还……
话没说完,就被敲键盘的一指头戳出去。
在桌子上滚了两圈。
你干什么?呆蛋不悦。
敲键盘的面无表情看着屏幕:凡尔赛,爬。
第61章 |“签收吧主人。”
银奖杯很亮, 从防尘袋里掏出来时,在林晃的眸中映出一片光。
底座镌刻着他的名字。
他搂着奖杯坐在院子里,偶尔晃两下凳子腿,就那么闲坐了一上午。
邵明曜上网查公告, 满意地在第二名看见“林晃”, 一边截屏发到群里, 一边随口问道:“别人奖杯都刻了店名, 你怎么不把眠蝶写上去?”
林晃摇了下头, “旧眠蝶是妈妈的,不属于我。新眠蝶不需要这个。”
沉寂多天的小群终于有动静了。
【秦枝叶:恭喜啊小高二, 有两下子。】
林晃略微斟酌,回了一句“谢谢”。
【秦枝叶:甭客气。】
【秦枝叶:嗐,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你了,好别扭。】
【秦枝叶:叫大名显得远了,叫小高二好像又显得不够尊敬, 毕竟你和明曜是那种关系。】
【秦枝叶:不然……嫂子?】
林晃面无表情地撤回了“谢谢”。
【lh:叫姐夫。】
这三个字刚发出去, 身侧笼下一片阴影,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上他的后脖颈, 轻轻按下去,重重一捏。
林晃从头皮往下麻, 整根脊柱都酥了。
邵明曜垂眸瞥着屏幕, “撤回。”
“不撤。”林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