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L抛出最后一个问题,“午休前,负责喂药的人,是谁?”
身后的虞藻根本不敢露头,这场打斗激烈又短暂,却足够到达见血的程度。
就算做坏事也只敢使唤别人做家务的、胆小的他,当即就被这个直白野蛮的画面吓到了。
听见DR.L的问话,他的小脸呆了一呆,紧跟着煞白。
午休前的喂药?当时轮到他了吗?是他喂的吗?
多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徘徊,如果这是因为他的工作失误导致的突发事件,DR.L一定会当场结束他的试用期……他的任务也会当场宣告失败。
0926:【不是你。】
一个年轻的护士,颤抖着声线走出:“是……是我。”
按理来说,当时的确轮到虞藻这个角色喂药,但另外一个卷王实习生想要表现出勤劳积极的一面,不仅主动做了别的实习生该做的工作,还包揽了一些保洁需要干的清洁事项。
DR.L看了看这位实习生的编号,95。他冷漠道:“你可以离开了。”
勤劳的实习生被当场结束试用期。
DR.L在菲斯图尔拥有极高的权力,几l乎可以与院长平起平坐。工作人员噤若寒蝉,只有警卫队手下的病患们,一直在骂骂咧咧,说着难听的言语。
充满恶劣的诅咒、问候祖宗十八代、带上粗鄙的生值器字眼。炮火攻击的中心,以DR.L为中心,扫射整个菲斯图尔的工作人员。
DR.L已经习惯了这些难听话,他淡淡地扫视一眼:“病患们的病情,似乎加重了。”
“药物剂量加大,现在,开始服药。哪位实习生来?”
一群实习生面面相觑,满脸都是惊惧。
有的当场痛哭辞职,有的在角落观望,无人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给病患喂药。
患者明显对菲斯图尔的工作人员抱有恶意,以前也不是没有患者伤害护士的先例……病患们用猩红的眼睛看着他们,像一群戴着狗链的疯狗。
若是他们这时候站出身,他们很有可能会被撕得粉碎。
虞藻的小脑瓜又开始转动。
他躲在DR.L的身后,脸蛋严肃又正经,他知道躲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DR.L质疑他的专业性,所以想要单独考考他,就算他暂时因为发烧躲了过去,之后DR.L一定还会借机发难……
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在DR.L面前刷刷好感度。
要是DR.L开心了,说不定当场让他转正虞藻想得很美好。
他自告奋勇:“我来吧。”
一群病患的肾上腺激素正处于高涨状态,因为DR.L的言语,他们的情绪偾张。
他们都想好了,接下来他们要撕碎这个不知死活的小护士,否则,菲斯图尔真以为他们是好惹的
然而在看到一只裹着轻薄白丝的、线条优美的腿从DR.L的身后探出,以及缓缓露出的整张粉粉白白的小脸蛋时,一群情绪激动的病患们,都痴痴地愣住了。
新来的小护士,因为被别的实习生抢了活,都没有露脸的机会。
这是菲斯图尔的病患,第一次看清新来的小护士的完整面貌。
挺身而出的漂亮小护士身形清瘦白皙,面对众人的注视,他似乎有点儿胆小。
长长的睫毛不住颤抖,细细白白的手指摁着裙摆往下拽,莹莹白腿又细又长,脚下踩着锃亮的小皮鞋,双膝紧紧并拢,怯生生地望了过来。
原本还在骂骂咧咧的、不服管教们的病患,在看到漂亮的小护士后,一个个像春心萌动的毛头小子一样,顷刻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
有人忍不住骂了个脏字。
疯人院还有这样的小护士??
警卫长米森与DR.L左右站在虞藻身边,防止发生突发事件。
虞藻谨慎地观察了一下,每个病患都被注射了药剂,他猜测是镇定剂之类的物品,加上每个病患都有警卫摁着,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他大着胆子,凑近了一点儿。
随着他的靠近,他身上的香味吹拂过来,驱散了难闻的药水气息。
患者们呼吸一滞。
眼前的小护士,不仅没对他们露出嫌恶的神色,反而小步小步踩着小皮鞋,稍微靠近了些,细声细气地问:“你们要不要先洗漱一下呀?”
病患怔了怔,眼眶酸涩。
在菲斯图尔,第一次有人把他们当人看。
他们又想,是不是他们现在太不修边幅了?刚刚他们还打了架,也许脸上还挂了伤,从未在意过自己样貌的病患们,在此刻突然容貌焦虑了起来。
他们是不是太丑太吓人了?吓到眼前的漂亮小护士了?“你放开我”一个病患吼,“我要先去洗漱”
早点洗漱,就能早点被香香的小护士喂药,他必须抢占先机。
一语惊醒梦中人,新的一轮动乱产生。
不过病患们是抢着去洗漱房洗漱,生怕慢一拍了,就只能排到比较后面的队伍了。
出乎意料的发展。
众所周知,菲斯图尔的病患们都是危险分子,也许有部分病患手中还有人命。
而就是这些穷凶极恶的高危角色,在见到漂亮的小护士后,竟像迷了心智般,仿佛等待幼儿园园长分发糖果一般,乖巧地排起了队伍。
可惜虞藻手中没有糖果,只有他们最厌恶的药物。
现在的虞藻已经不是过去的小护士了,现在他有护理大礼包,他并不害怕一旁DR.L的暗中观察,反而操作得十分熟练。
抢到队伍第一的病患是一个面庞忧郁的白人。
他无疑是一个幸运儿,在打赢无数病患之后,获得这个位置,惹来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
西方男人高挑,细胳膊细腿的小护士在他面前,就像巨型犬身边的柔弱小猫。
“安德尔,对吗?”
分发口服药时,需要确定患者的姓名,虞藻看了看西方男人的腕带,确定了名字之后,才取出了对应药物。
喂药环节一直是让菲斯图尔头疼的环节,每个患者都很不配合,过程像打仗一般,无数护理在这个过程中获得工伤,又或是留下心理阴影。
但到了虞藻这儿,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安德尔迅速接过药物,甚至连水都没有喝,直接将药物一口吞下,全程眼睛紧紧盯着小护士的脸蛋,眼中有着期待与渴望。
像是,等待夸奖的巨型犬。
安德尔没得到夸奖,于是主动争取:“我很听话。”
虞藻点了点脑袋:“好乖,我最喜欢听话的人了。”
他温温柔柔地抬仰起粉粉白白的脸蛋,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安德尔,你可以张开下嘴巴吗?”
呼吸变得急促。
安德尔喉结滚动,眼前的小护士在喊他的名字,好温柔、好漂亮,身上也好香……
病患吃下药后,护士需要检查舌下与两颊是否藏了药。过往菲斯图尔的护理们,动作十分粗鲁。
虞藻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就像这样子……”虞藻仰起面庞,对着安德尔张开嘴巴。
柔软的嗓音、漂亮的脸蛋,还有时刻缠绕在身侧的香,都让菲斯图尔榜上有名的危险分子安德尔,有些迷醉了。
他像喝多了一样,露出陶醉的神色,并学着小护士方才的动作,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巴:“啊——”
安德尔又怕自己生得太高,小护士踮脚仰头会累,于是很主动地弯腰低头,把嘴巴凑过去给小护士看。
同时,贪婪地望着眼前小巧的脸蛋,以及嗅着近距离的、来自对方身上的香。
安德尔深深地嗅了一口。
好香啊……
虞藻检查完毕后,又以防万一般,让安德尔喝了口水,顺便给安德尔的手臂伤口上了碘伏:“以后不能打架了哦。”
虞藻准备喊下一个病人时,安德尔突然露出很痛苦的表情:“小护士,我好痛……真的好痛。”
“我想多吃点药,我还想吃……我最近病得有些严重。”
“又或许是,刚刚我被打伤了……我太严重,我浑身都在痛,小护士,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虞藻大惊失色,急忙让安德尔脱了衣服看看,身上果然青一块紫一块的。
他冷着小脸训斥一旁的米森:“你怎么能打得这么重呢?”
无辜的米森咬了咬牙。
他打什么了?他身为警卫队队长,根本不需要出手,只需要负责指挥,而且,安德尔身上的伤是刚刚在洗漱房与病人抢夺洗脸盆造成的,可和他没关系
安德尔这卑鄙下作的家伙,居然使用苦肉计
该死的骗子
“你太坏了”
但面对漂亮小护士的训斥,被冤枉的米森竟产生一种美滋滋的爽感,甚至还想再听小护士骂骂他,就用这样冷冰冰的小脸蛋、以及凶巴巴的声线。
米森不顾他根本没有做过打人的坏事,当即向小护士低头认错:“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冷脸的小护士这才神色好转。
“我好痛……小护士,你能不能……”安德尔脸色涨红,“能不能摸摸我……”
“我好痛,我浑身都好痛……”
脱了上衣给小护士看伤口的病患,浑身都浮着一层怪异的红,这抹色彩上来后,显得身上的淤青愈发狰狞可怖。
细白柔软的手指搭在肌肉线条清晰的手臂上,虞藻低头吹了吹手臂上的针眼,又往上贴了一个卡通图案的ok绷。
细细白白的手指抚过表面,让ok绷贴得更加严实。
柔软的、细腻的触感裹挟着电流,伴随着阵阵清香。
安德尔的呼吸陡然急促,他跟痴呆了一样盯着这张清丽秀气的脸蛋,一下子喘不上气。
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当场晕了过去。
人是晕过去了,但仍有一部分苏醒着。
随着晕倒躺下的动作,鼓鼓囊囊的、极具西方基因优势的一大团,夸张地竖起,显得异常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