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执言这人,出门在外很正常,在家里没事儿就喜欢喊疼叫屈,手肘撞墙上磕到麻筋就大惊小怪地问宋听愿是不是骨折,让他揉揉。
切菜不小心划个浅浅的口子也喊疼,死皮赖脸跑去要宋听愿吹吹,走慢点来回那几步路都愈合了。
为了多赚点儿柔情蜜意的关切,整天弱不经风的。
宋听愿只是迟钝,脑子一点都不笨,这点儿小九九自然能看出来。
只不过依旧每次都很放在心上,无条件溺爱。
而且邵执言假疼才作妖,真疼从来都不喊。
宋听愿一下就能分清,听他措辞只用“胀”来形容就立刻凑过去仔细看,毫不意外地发现几个泛青的印痕,和趾压板刚好能对上。
“那个趾压板站在上面活动的话应该没事,你抱我那会儿一动不动,估计是长时间被上面凸起的齿顶着才会这样。”
分析完简单的物理知识,宋听愿伸手给他揉揉。
“疼不疼?冰箱里好像有冰块,我下楼去拿点?”
“冰块?”
邵执言莫名重复反问,眼珠子转了两圈。
宋听愿侧头,疑惑地盯着他几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之后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我说用毛巾包着给你冷敷一下,你又琢磨什么呢?”
“噢噢噢。”
邵执言在大腿上搓了搓,摇头:“不用,这没肿起来,走路也没觉得多疼,明天就好了,不用折腾。
“行。”宋听愿闻言点点头,甩掉拖鞋挪到床头掀开被子钻进去,“关灯睡觉。”
邵执言关上卧室里大大小小的灯,然后摸着黑钻进被窝。
相比家里的定制大床,单人床显得又挤又小。
不过理论上来说,躺两个人空间完全足够,至少不至于翻不了身。但邵执言刚进被窝就往宋听愿那边凑,大手一伸轻轻松松把人拖到怀里,惊喜道。
“哎,这床好,都不用找,咱家回头也换个这样的。”
“你又想一出是一出。”宋听愿都无语了,“家里那两米八的大床也是你硬要换的,我以前起床正常翻个身就能下地,现在还得滚好几圈。”
邵执言据理力争:“但它能用的姿势多啊,而且一边弄脏了另一边还能睡,确实好用不是吗?”
“……”
宋听愿在黑暗中红了下脸,然后叹了口气。
“所以别换了,就它吧。你胳膊别压我肚子,喘不过气了。”
“哦哦,好。”
邵执言换了个姿势圈住他,暂时还提不起什么睡意,干躺一小会儿之后手就开始有点不老实,在被窝里鬼鬼祟祟四处打探,只差一点就能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被逮住。
宋听愿抓着他的手腕:“邵执言,这是在外面。”
如果真想干什么,以邵执言的力气宋听愿肯定拦不住。
但他还是在被抓住的一瞬间就乖乖停了下来,尝试说服:“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这节目我们要拍半个月呢,一点肉都不让吃啊?”
“你没发现隔音很差吗?”宋听愿翻过身平躺在床上,压着声音对他说,“其他房间开关门的声音都能听见,这门缝还那么宽。你别乱来,我不要社死,尤其是当着我偶像的面。”
话音落后,邵执言沉默许久,然后平静地说。
“我就不该带你参加这个破节目。”
宋听愿摸摸他的头,语气明显在憋笑:“忍忍吧,你的人设不是纯爱战神吗,保持一下。”
“我早就过了搞纯爱的年纪了。”邵执言尝试争辩,“男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没有听说过?”
“科学研究表明。”
宋听愿起了个头,慢条斯理地阐述。
“男人的花期是18岁到30岁,过了这个年纪,激素水平就要开始下降了。”
闻言,邵执言猛地想要仰卧起坐,但却被眼疾手快的宋听愿给按住了。
“哈哈哈……”
宋听愿忍俊不禁,笑声全从喉咙口跑了出来,翻身手脚并用抱着他不让他起来,安抚般在他胸膛拍了拍。
“不是说你,这只是大数据。”
任何男人听了这番话心里都会刺挠得慌,邵执言不能接受他如此轻易糊弄过去,硬生生坐起身。
“我越听你这话越像含沙射影。”
说完,他在黑暗中捏了一把宋听愿的脸。
“藏起小心愿,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解释。”
宋听愿没理他,裹好被子:“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等爱哥。”
邵执言摇头:“不行,一码归一码,你在挑衅男人尊严。”
宋听愿反问:“你不是说你的尊严一文不值吗?”
“……”
邵执言安静了几秒,硬着头皮说。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哄不好了。”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宋听愿瞬间听出他的画外音,态度一下子就变得特别好温声细语地开口:“真的是开玩笑。别人是别人,哥哥可厉害了,哥哥是这个。”
说完,宋听愿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牵他,一只手举在他眼前。
昏暗的光线中,邵执言看出那是一个大拇指。
他顿时觉得非常满意,心满意足地躺回被窝里。
宋听愿别提多会来事儿,主动靠过去往他怀里一钻,将脸颊贴在他胸膛蹭了蹭。
“你就会这套。”
邵执言嘴上这么说,心里别提多舒坦,美滋滋把人抱在怀里,念念不忘地碎碎念。
“藏起小心愿开玩笑注意分寸,让我跪下可以,怀疑我的性功能绝对不可以。下次再这样我就不跟你讲道理,直接向你证明了。”
宋听愿笑个不停,闷闷地在被窝里说。
“知道啦知道啦。”
在一起这么多年,邵执言始终还是会选择尊重心上人的意愿,不会只惦记着床上那档子事儿。
更何况隔音不好是事实,让人听见确实尴尬。
所以他转念也就不想了,一边酝酿睡意,一边睡前唠嗑,随口对宋听愿说。
“说起来一开始参加这个节目就是想带你认识认识新朋友,顺便看看别人怎么相处,有没有什么值得参考学习的地方。结果真来了好像成了别人学习咱俩,刚才回房间的时候秦升偷偷还拉着我问,说如何分清对一个人的感情是上头还是真的喜欢。”
问答环节的时候,秦升和钟妙容就在观众提问时承认了当年是因戏结缘。感情真的有过,但后来都有些分不清究竟是不是因为角色滤镜,没有出戏。
总之生活中每次遇到摩擦,两个人都不欢而散。
“那你怎么跟他说的?”宋听愿问。
“我跟他说……”
邵执言停顿了一下,确认被子有没有在宋听愿身上裹好,闭上眼睛。
“醉得快,醒的也快,叫上头。醉了之后就醒不过来,叫喜欢。”
第105章 好邪门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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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线:以正篇故事的世界观和部分内容为基础,在情节发展上与正篇故事大相径庭的特殊故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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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都市的夜晚,霓虹灯如同璀璨星辰散落在大街小巷。
线条优美贴着洒金透明车膜的纯黑色跑车驶入宁州市某高档别墅区,引擎的轰鸣声逐渐减弱,在车库停稳后戛然而止。
宋听愿踩稳刹车,从主驾下来,打开后车座的门拎出里面的购物袋,另一只手拨通电话。
“喂,妈,今天腊八节你回来吗?”
“妈妈还在外地呢愿愿,过年前会回去的,腊八节快乐。你自己买点好吃的,没钱就跟妈妈说哈。”
“好吧,那你注意身体别太辛苦。”
“知道啦。”
简短的通话不到三十秒就结束了,宋听愿收回手对着屏幕叹了口气,无奈地把手机收回兜里,提着东西走过偌大的花园,按下指纹进门。
腊八节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节日。
母亲工作忙碌,尤其到了年底,能回家吃个饭的闲暇都屈指可数,可还是忍不住在每个大大小小的节日打电话试探一下。
万一呢?
万一能回家陪陪自己呢?
宋听愿早就猜到十有八九不能如愿,事实果然如此。
已经有了心理预设的情况下倒算不上那么失望,毕竟从小到大都这么过来,也早该习惯了。
他小时候总觉得不开心,长大之后渐渐没那么难以接受。仔细想想母亲锦衣玉食把他养大也不容易,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工作闲暇之余能陪陪他已经很好了。
宋听愿很知足,知道自己过着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生活,所以不像别的富二代总在外面胡作非为,没事儿就给家里添乱。
刚进屋,保姆王妈就上前问饿不饿。
宋听愿已经和好朋友于桥在外面吃过晚餐了,所以摆手表示不用,把手中的购物袋递过去给对方清洗熨烫处理,随后就把车钥匙往桌上一丢,栽进柔软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看电视。
好无聊,日子过得好无聊。
难怪别人都喜欢灯红酒绿在外面泡吧,没事儿就出去喝酒蹦迪,总能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