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吃着濮阳夏送的精心培育的大葡萄,然后还心心念念着荔枝,怪不得人家一个不甘心就不甘了四百多年。
再看看滕元的生平。
滕元只在十五岁的时候和家人在岭南住过一阵,十七岁回到北方之后,此生再也没有去过岭南。古代想从岭南运荔枝到三千多公里的北方不是一般的难,滕元是没那个本钱的。
所以说,他是只在年轻的时候尝过两年的荔枝味道,然后在余生中还写了好几十首诗来怀念。
这得多爱荔枝啊!
詹言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继续刷着滕元的生平,忽然读到了一则记事。
滕元的朋友曾为一个擅画的人做过模特,朋友对画作不喜,擅画的人就日日来寻他修改,朋友不胜其烦。
滕元对他的朋友谑言:“你若说了喜欢,他就不来了。”
詹言品了品这句话的意思。
啊呀……
第136章
詹言换了关键词进吃瓜系统搜索。
【在凤山赶路的过程中,滕元夜梦一面目模糊的紫衣人,请求他明日能在附近的老葡萄藤下住一日夜,助自己渡过化形劫。】
……
【滕元年少好奇,第二天果然在附近寻到一株大如屋舍的葡萄藤,藤下用细草铺成一个干净的软垫。滕元觉得软垫十分舒适,决定在这里住一日夜。】
……
【滕元打开包袱吃干粮。】
……
【滕元尝试和老葡萄藤说话,但还没化形的濮阳夏没有发声器官,无法回应。】
……
【滕元打开水囊饮水。】
……
【滕元想要如厕,但不能离开葡萄藤所笼罩的范围,又因为疑心葡萄藤已经成精,不好意思在葡萄藤下方便。】
……
【滕元葡萄藤下睡着了。】
……
【滕元被雨声惊醒,醒来后发现天色昏暗,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被层层葡萄藤和葡萄叶挡住,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
【天上落下三道雷,劈在老葡萄藤附近的空地上。落雷之后,雨过天晴。滕元十分惊异。】
……
【濮阳夏成功渡过化形劫,化为紫衣青年现身感谢滕元的帮助。】
……
【滕元对濮阳夏一见钟情而不自知。】
啊呀……
濮阳夏尚且不知,还在和詹言抱怨。
他很认真想要报恩的。以前听来往的鸟妖说人类的话本,人在意外帮了妖后获得的回报要么是大笔的金银财物,要么是狐妖之类的化形与之结为夫妻。
濮阳夏在遇到化形劫前努力收集了好些财宝的消息,偏他家的恩公不要财富,非要吃什么荔枝。
濮阳夏努力了七十多年都没报成恩,他最后端着最好吃的葡萄站在滕元床前,想着滕元想吃的却是荔枝。
葡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葡萄变不成荔枝。
濮阳夏十分委屈。
因为这份委屈和不甘,硬是继续研究了四百多年,诞生了今日的“荔不如”。
可是诞生了这份“荔不如”之后,濮阳夏的心结仍在。
濮阳夏:“他怎么就非要吃荔枝呢?”
詹言犹豫了一下,将那则记事转发给了濮阳夏。
那句隐晦的话,濮阳夏能不能懂,都随缘吧。
濮阳夏点开链接,看到了那句谑言后一怔。
他忽然想起最后见到滕元的那一日。
滕元满头白发,看清濮阳夏的时候笑了一下,他抿着嘴里的葡萄,眼睛里倒映着濮阳夏的模样——仍然年轻昳丽的模样。
化形四百多年的老葡萄忽叹了一声。
怪不得。
詹言吃完这口瓜也伤感起来。
爸爸是妖王,妈妈以雷霆为身,两位大佬寿命久长,如果掉马后还没有闹掰,可以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可是他和他哥他姐就不行了,到时候爸爸妈妈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对,到时候爸妈还是黑发,他和哥哥姐姐就都是白头了……
詹言正忧伤着,顾见承上完课回寝室了,见詹言这个神情,温柔又小心地问他怎么了。
詹言:“啊?没什么事,我挺好的。”
顾见承不信。
詹言对顾见承进行了逼问。
顾见承表示,他听见其他同学说,詹言同学因为压力过大和猫说话。
詹言:?
翻翻吃瓜系统。哦,是他和三花聊天的时候被体育委员看见了。
和猫聊天的人不少,但是没有像詹言那样一句一句还等猫回复,语气还像是和人说话似的。
体委听到之后,认为詹言压力过大,导致精神不太正常,把猫当人一样聊天。体委十分有同学爱——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詹言那半行李箱美食,和其他同学担忧地讨论起詹言的状况,商量是不是要邀请詹言一起出去唱个卡拉OK或者搞个附近的旅游之类的减减压。
詹言:……好意心领了。
他找了个理由:“我只是在尝试和小动物修复关系。”
这个理由还挺有说服力,因为那只三花能蹲在詹言旁边儿。
詹言用这个理由成功打消了同学们拉他出去玩的意愿。
顾见承暂且放下心。上次他在詹言晚上睡着后重新用过诊断之笔,诊断之笔表示詹言身体倍儿棒,连颗痘痘都没有。如果压力大的话,身体上应该多多少少有些反应。
但也不能排除从上次诊断到现在之间的几天里詹言忽然产生了很大的压力。嗯,今晚再诊断一次吧。
没能陪伴男朋友的顾见承不太开心。
都怪选修课的苗教授!拆散小情侣的杀手!
得知詹言的体质有变回去的趋势后,有人欢喜有人忧。
养殖业的学长郭江第一个发来了庆贺。
郭江:“你是不知道我们之前有多忐忑。”
“早先的时候我们有你,后来你的动物吸引体质没了,又有了一只收供奉就能帮忙找实验动物的小白猫,后来小白猫又不知道哪去了。”
“现在,你回来了,我们的安全感也回来了!”
詹言表示这有点夸张,而且他的体质也没回来,只是有好转的迹象。
郭江:“不夸张不夸张。”
“我同学之前养的鸭子丢了,没找回来。你是没听见,他哭得那个撕心裂肺。”
“有好转迹象就是好事!多练练说不定就回来了!”
“除了猫,也多和别的动物练练。最好和每种动物都亲近起来!”
“对了,学校西边那个湖,又新养了几只大鹅,你先别拿它们练。”
“那几只大鹅凶得很,拧人贼疼。”
“之前有个老头儿想偷鹅蛋,被大鹅追着打,打进医院了。”
詹言略震惊。他知道大鹅咬人疼,但是能把人打进医院的吗?
郭江解释:“那老头逃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进的医院。”
“他还想来学校要赔偿来着。”
“咱们学校没给。”
“大家都当笑话看呢。”
他们学校的人都烦死这群喜欢来蹭便宜的人了。明明知道学校里的都是实验田,动物都是养殖的,插的标牌上拳头大的字愣是装看不见,一有机会就去偷。
他们想着去占那十块八块的便宜,别人几年的心血和高额的投资全白费。
第二天晨练的时候,连那帮跟着詹言学易筋经的老教授们都知道了。
农院的教授十分惋惜。
另一个教授劝他:“这个‘立地能驱兽’的没了,不是还有一个‘单手能降猪’的吗?”
几位教授亲切地询问了詹言和顾见承有没有考研的计划。这两个学生成绩都不错,而且好用啊!
两人还没来得及回答,课堂拆散小情侣的苗教授目光呆滞地路过。
“嘿!老苗,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起那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