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哥。”
“这是大哥的联系方式，”大哥豪气地拍拍黎芜的肩膀，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打在屏幕上给黎芜看，“咱们相识一场，总得交个朋友。”
黎芜也是这样想的，便仔细地将大哥的联系方式对照了好几遍，确认没错后，存下了他的手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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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芜一手拿着自己的小蛋糕，一手拿着刚领到的手机，跟大哥告别后，走出了商超的大门。
除去公园和购物广场之外，这周围都是高耸入云的恢宏写字楼，以及行色匆匆的各行各业职员。
要不是黎芜早就在霍玄给他讲过的故事中有所了解，如今怕是必然会被吓到的。
黎芜找了一处还算人少的僻静地方，想要坐下来享受大哥送给自己的小蛋糕，顺便用金疮药处理一下脸上和手上的伤口。
可还没等他戴好大哥贴心地买给他的口罩、弯腰坐在喷泉池边的台阶上时，身边就经过了两男一女三个人。
要是平日里，黎芜并不会对别人的谈话感兴趣，只不过这几个人的对话带着很强的……危险性，由不得黎芜注意不到。
“我们今天这样做……会不会是违法的呀？”
“违法个屁，谁让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该让他吃吃苦头。”
“贺思乔一会儿真的能来公司吗？”
“当然，我早就跟我哥打听好了，他今天一定会来这儿。”
“这活儿接都接了，你该不会想要现在打退堂鼓吧？”
黎芜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大致能够分析出他们似乎……想要害人？
正当黎芜对他们计划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辆很大的车停在了他面前两丈开外的地方。
紧接着，车门缓缓打开，一个精神头十足的中年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随后又下来一个年轻男生，长得很是清秀俊逸，但气质却是颇显高傲锋利的，有点儿不好相处的样子。
还没等黎芜看清他的长相，藏在他身后喷泉柱子后面的两男一女就突然冲了出来，直直地将自己手中的酒瓶子掷向了年轻男生的脸——
“去死吧贺思乔！让你狂！”
黎芜跟贺思乔站在同一条线上，瓶子丢过来的那一刹那，黎芜的肌肉反应就快于了大脑反应，下意识地就想要救人。
万一那个瓶子砸在脸上的时候碎了，那个叫贺思乔的男生是必然会毁容的。
电光火石间，伸手去抓的话，这个距离已经来不及，黎芜只来得及抬腿将瓶子踢飞出去，落在旁边没有人的空地上。
“啪嚓”一声，瓶子落在地上，碎裂成一片片。
黎芜和男生本以为危机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下一秒，瓶子里装着的液体就散发出了极其难闻的刺激性味道。
这种味道对黎芜很陌生，他难受地皱了皱眉，胃里有些恶心。
“是油漆！保安！保安过来！”站在贺思乔身边的经纪人蒋俞瞬间护住艺人，同时朝守在公司门前的安保人员大喊，“把这几个人摁住！”
保安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奈何他们的距离太远，跑过来时只来得及把这几个肇事者抓住，扭送到公安局。
危机解除。
贺思乔走到黎芜面前：“谢谢你啊，不然我真的要倒霉了。”
他看上去挺高冷，但到了该道谢的时候倒是一点儿不含糊。
黎芜还在惦记自己的小蛋糕，加之被人这么正式地当面感谢有点儿难为情，于是攥着还没来得及戴的口罩，摆摆手道：“没关系的，你没事就好。”
“你救了我，我要报答你，”贺思乔似乎很不习惯用这么诚恳的态度讲话，有些不自然地将脸转到另一边，对黎芜说道，“你愿意用支票的方式吗？”
然而还没等黎芜把“支票”的意思琢磨明白，站在贺思乔身边的经纪人蒋俞就先他一步来节目了。
蒋俞看上去倒是比贺思乔这个被救的当事人还要激动。
看清黎芜的脸后，他紧忙上前几步，一把握住黎芜的手，语气迫切极了——
“同学，你是哪个戏剧学院的，现在签约经纪公司了吗？要是没签的话，有没有兴趣跟Discovery签约？保证你是全行业的新鲜血液里薪酬最高的！”
苍天啊大地啊，是哪位神仙大佬赐他蒋俞的这碗饭啊！
要是能把这样一张清冷漂亮的脸签到公司，他甚至明天就可以骑在汪总头上拉shi了！
这段日子以来，手底下带的这几个逐梦演艺圈的公子哥实在是难伺候得很，有时候一度会让他忘记了兢兢业业又听劝听话地跑通告的艺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了o(╥﹏╥)o
蒋俞的这一大串话，黎芜能听懂的更是寥寥无几。
他抿了抿嘴唇，挑了个勉强能理解的词汇问道：
“……签约？”
*
申海九院VIP病房。
“滴——滴——”
心电监护仪规律地响着。
霍玄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病房里浓重的消毒水味拼命地将他往清醒的意识里拖拽。
脑海中遗留的打斗声与心电监护仪略显刺耳的声音纠缠在一起，让霍玄的大脑仿佛被竭力撕扯般剧痛——
“阿芜！阿芜！”
茫然无措间，霍玄倏地睁开眼睛，多日不曾讲话的喉咙因为这阵撕心裂肺的呼喊而止不住地呛咳了起来。
他顾不上去注意周围的环境，只当是自己获救了，下意识就去询问身边的人黎芜的所在。
“咳咳咳……阿芜，阿芜在哪儿？这是……”
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霍玄愣住了，怔怔地看向坐在自己病床边、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姑姑……”
他受了重伤后回来了？
可是黎芜呢？黎芜他人在哪儿？
“祖宗，你总算醒了！”霍听岚守在自家侄子身边好几天了，此时听见霍玄在惶然中痛苦呼喊着醒了过来，不禁又急又喜。
“……姑姑？您怎么在这里？”霍玄有些着急，跟姑姑打招呼的同时还在东张西望地找黎芜，以为他也跟着自己一同回到了这里来，“阿芜？阿芜？”
“什么‘啊呜’，”霍听岚看了眼状态稳定的心电监护仪，松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自从年初你长到一米八五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许再跟姑姑撒娇。”
霍玄在四处环顾着寻找黎芜的身影间，也不忘匆匆纠正姑姑道：“一八六。”
“我现在说的是什么问题？你有必要在这一厘米两厘米的事情上面反驳我吗？”霍听岚瞪他一眼，抬手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霍玄点点头：“很有必要。”
说着，他攥着自己的输液管就想要坐起身来，却被背后传来的一阵剧痛强行给按回了床上。
“小崽子，你小心着点儿后背的伤口，”见自家侄子这些毫不控制的大幅度动作，霍听岚看得眼皮直跳，急声叮嘱道，“别又裂开了！”
霍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背后有着一道几乎横贯了大半个脊背的可怖伤口。
“姑姑，黎芜在哪儿？”他现在没办法下床走动，只能问姑姑有关于黎芜到底跟没跟自己一同回来的事情。
闻言，霍听岚站起身来，一脸惊讶又担心地看了霍玄一眼。
末了，她背转过身去，掏出手机给霍玄父母发语音：“嫂子，嘟嘟一醒来就朝我要礼物，我也没准备啊，你过来的时候帮我带几件礼物让他挑挑吧。”
霍玄：“……”
霍玄背后的伤口痛得要死，但他此时更在意的，是黎芜人在哪里。
短暂的沉默后，迅速适应自己已经回来了这个事实的霍玄缓声开口：“姑姑，你有看到一个长头发的、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吗？”
“……男孩子？很漂亮的？”霍听岚诧异地重复了一遍。
霍玄点点头，表示确定。
霍听岚是一名优秀的女企业家，她非常擅长捕捉重点。
听到自家侄子张口闭口都是“漂亮的男孩子”，不禁尴尬地看着霍玄：“咱们霍家虽然不用你传宗接代，但是你……你这么突然地跟姑姑出柜，我实在是有点儿……”
霍听岚说着，回头看了眼窗边的矮沙发确认了一下位置，而后按着扶手脱力般地瘫坐在上面，接着说道：“我还是坐着听吧，你说吧。”
霍玄：“……”
“我是直的，姑姑，”霍玄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喜欢男孩子。”
霍听岚满腹狐疑地看着他。
出柜出到一半儿后悔了？
霍玄见姑姑不再追问了，便以为她已经打算结束了有关于自己性向的话题，于是继续问道：“姑姑，话说你真的没有看到一个长头发的、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吗？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霍听岚：“……”
她就知道。
诡计多端的小混蛋。
病房门被敲响，方主任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霍玄的状态似乎没有他们之前预计的那么差。
反倒像是因为有着担忧的心事，整个人的神经都在紧绷着，蓄势待发一般的严肃专注。
“醒了就好，”方主任温和地朝霍玄笑了笑，“现在除了背后的伤口，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霍玄刚要回答，就听见姑姑的声音。
“方主任，你还是先帮我解答一下……”霍听岚深吸一口气，“为什么我侄子一觉醒来就变成了一个恋爱脑这个问题吧。”
霍玄：“……”
第03章
方主任跟霍听岚是老朋友了。
听到霍听岚的问题后，他先是上前帮霍玄检查了一下现在的状态，确认并无大碍后，才忍不住笑着转头回答霍听岚的问题。
“恋爱脑不是霍家的传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