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澜用力将人扶稳,语气严厉起来:“你有完没完?”
冯悦山开始还嘴硬:“怎么,我过生日,喝杯酒都不行了?”
楚易澜危险地眯了眯眼:“别逼我扇你。”
冯少立刻老实了。
顿了顿,冯悦山开口:“哥……”
话都没说全,楚易澜脸色微变,当即把人往外一扔,正好撞在走来的宁斯衔身上。
宁斯衔接住,神色惊讶:“怎么了?”
冯悦山抬头:“哥……”
然后宁斯衔顺手将冯悦山扔到了沙发上,看那神色好像被犯了什么晦气。
周源林眨眨眼:“不是你们干嘛呢?”
宁斯衔指着冯悦山:“这兔崽子,从小一张口喊‘哥’,就没憋好屁!”
冯悦山窝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听不出在说什么。
周源林还比冯悦山小俩月,一声“哥”的代价轮不到他来承担,于是他俯身上前,想听听冯悦山说什么。
“你们……木……帮我喊来。”
周源林:“喊谁?”
冯悦山抬起一只手指,倔强地动了动,然后陡然垂落,睡着了。
周源林抬头:“没听清。”
但都知道,冯悦山是真的心情不好。
宁斯衔同楚易澜对视一眼,难道说是他们对冯悦山的关注太小,导致孩子有心事了?
但是不应该,这人心肝都长在“玩乐”上,又不缺钱,能有什么事?
这边,沈连在车上小睡了一会,醒来后背一层虚汗,他拿起面前的矿泉水拧开喝了半瓶,这才觉得稍微舒服了点。
可能是天太热,沈连这么想着,下车上楼。
冯悦山就睡了半个小时,不知梦到了什么,他突然惊醒,青年茫然的眼眸少了那些欢乐戏谑,透出几分货真价实的难过。
确实心情欠佳,沈连这么想着,将温度刚好的茶水递给冯悦山:“喝两口。”
冯悦山一个激灵,然后辨认出来:“沈连啊。”
“嗯。”
“你几点过来的?”冯悦山喝茶润喉咙,觉得他要快乐起来,一会飙一首男高音,断情绝爱的那种!
沈连:“也就一会,懒得玩,坐着休息。”
“你随意。”冯悦山拍了拍脸。
“对了。”沈连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泛着点陈旧:“给你的,生日快乐。”
冯悦山有点嫌弃:“咱俩这关系,你怎么都要送我一辆迈巴赫吧?”
“给你一拳。”沈连接道:“胃口还挺大,我那份易澜都出过了,再者这也不是我准备的,陈木给你的。”
明明灯光交织,人影晃动,沈连却觉得冯悦山于一瞬间静止了。
但青年语气如常,好似没听清:“谁?”
“陈木啊,你别告诉我你忘了。”沈连说。
忘个屁,轮回都忘不掉,冯悦山心想,在众人不知道的背面,于一周前,陈木拒绝了他第三十二次告白。
整整两年了,他妈的,冯悦山心底翻腾起火气,想他什么身份?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实在得不到就找楚易澜跟宁斯衔哭,一声一声地喊“哥”,给人喊心软了,喊烦了,总能得到,可唯独在这件事上,冯悦山咬牙切齿地想,谁都帮不了他。
无法无天的大少爷,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何滋味,开始只是好奇,可没人告诉他,有时候好奇就是动心的开始,等骤然惊醒,人特么都陷进去了。
冯悦山是真气啊,告诉自己三十二次可以了,多少自尊由着他折腾?
可视线一瞥,盯着那个礼物盒子,又心里一酸,接了过来。
打开一看,是一枚徽章,边角的铜漆都掉了,冯悦山有收集这个的癖好,忘记哪一次同陈木说过,这人记住了。
别误会,冯悦山“啪嗒”按紧盖子,一遍遍告诉自己,陈木就是那样的人,聪明,剔透,旁人的话他会下意识放在心上,一枚徽章代表不了什么,送礼物也只是走个过场,毕竟之前他就上赶着邀请陈木参加他的生日聚会,但得到的还是拒绝。
沈连挨得近,自然也看见了,说了一句:“挺旧的。”
冯悦山露出些许攻击性:“就是旧款才有价值!”
沈连:“?”
无端的,沈老师想到了那句“我有一个朋友”,不是,你们……
沈连正打算套点什么,谁知刚一动,熟悉的闷痛从心尖冒出,动了动,还行,可下一秒,耳鸣骤然悠长,沈连本能地按住胸口,脸色瞬间就变了。
冯悦山:“???”
“我的哥你怎么了?!”冯悦山差点跪地上,说话也结结巴巴:“难道是我刚刚说话太大声?我没对你发火,谢谢你帮我带礼物!对不起!”
沈连听得断断续续,但是大概听清了,“你胡扯什么?”他费劲说道:“我口袋里,帮我拿一下,别惊动……”
“宁斯衔!!!”冯悦山嗷一嗓子。
沈连:“……”
宁斯衔跑的没楚易澜快。
冯悦山这掉线的,沈连一边心里骂,一边朝楚易澜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楚易澜紧捏着药瓶,垂在身侧的手都在轻颤。
“不严重,轻微的不舒服。”沈连解释。
宁斯衔观察着沈连的情况,也接了句:“确实不……”
楚易澜扭头看他。
宁斯衔闭嘴后退。
楚易澜问沈连:“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
沈连:“我……”
楚易澜:“回家!”
沈连:“回家可以,但是我举报!冯悦山情况不对!”
冯少不动声色深吸一口气。
楚易澜不等沈连说完,将人半扶半抱走了。
沈连被剥夺话语权,那晚没说出口,又没实质性证据,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别让我逮住,沈老师心想。
第223章 未来
冯悦山生日宴会结束,沈连被楚易澜关在家里整整一周。
也就是沈连,一说请假戴桐毫不犹豫答应了。
主要沈连踏实稳重,拍摄进度很快,不差这几天。
看得出楚易澜是真生气了,开始沈连说尽好话都没用,担心这人偷溜回剧组,楚易澜甚至让聂盛来亲自看着。
沈连:“……”插翅难逃。
第四天的时候沈老师生气了,但也不玩绝食那套,直观表现在整个人话少了,问了才说,蔫巴巴的,芬姨看着都心疼,转头去厨房炖汤。
“你就是想气死我。”楚易澜说。
沈连喝汤的动作一顿,没吭声,低头时露出微微凸显的肩胛骨。
芬姨在一旁使劲给楚易澜递眼色:别说了!都这么可怜了,还说什么?!
楚易澜觉得芬姨被麻痹了,可撑不到两天,他比芬姨还受麻痹。
第六天晚上,洗完澡,楚易澜开口:“你能保证再不发生这种情况吗?”
“不能。”沈连实话实说,“易澜,有些情况非人力所能控制,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是最不想你担心的那个,我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
楚易澜心中紧绷的弦一点点松开。
“去吧。”楚易澜接道:“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沈连陪着人又在家腻歪了一天,哄得开开心心的,才回到剧组。
沈连请的是病假,就说感冒了,戴桐再看到人,惊讶:“气色不错啊,恢复了?”
沈连笑着“嗯”了声。
时间线拨回现在,戴桐看了眼表,“哎呦,都这个点了,剧本明天再琢磨吧?”
不等沈连说话,工作室的门被“咔哒”推开。
那抹高大的身影进来,戴桐下意识站起身。
楚易澜提了两份夜宵,见状主动跟戴桐问好:“辛苦了戴导。”
这两年沈连跟戴桐合作颇多,两人也算强强联手披荆斩棘,自然而然跟楚易澜熟络起来。
戴桐觉得吧,跟楚易澜这样的人恋爱,很需要勇气。
桌上只开了一盏台灯,四周暗一些,有助于灵感酝酿,而楚易澜一进来,有种空气都变得紧实的错觉。
戴桐无数次在镜头下想体现压迫感这种东西,都不如楚易澜一个照面。
“楚总,楚总好。”
“不用客气。”楚易澜将夜宵放在桌上:“想你们饿了。”
戴桐:“您跟沈连吃,我先回去了。”
“不着急,吃完了我让司机送您。”楚易澜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