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问起艾弛为何会被抓去国公府。
艾弛叹息,又一次讲起今日的来龙去脉。
“……”
艾忠云夫妻两,听得云里雾里。
最终得出个结论——艾弛做了道菜给解钰吃。
“爹都没吃过你做的菜,那王八……安王竟然先品尝了你亲手做的菜。”
艾忠云的重点逐渐跑偏。
嫉妒完,又话锋一转又让艾弛亲手整治一桌饭菜给爹娘吃。
一家三口团聚至今都没能安生吃一顿团圆饭。
“等爹忙完,便带你去拜访几个老友。”
“等等,这只猫就是安王送你的见面礼?”黄氏终于瞧见艾弛手心上小猫。
黑黢黢一小团卧在艾弛手心,不叫不挣扎,乖巧的像是假物。
“确是。”艾弛无奈。
“哪有人见面礼送只猫的,莫不是他故意羞辱咱们国公府!”黄氏皱眉怒道。
“那倒不是。”
就是与解钰不对付的艾忠云不想睁眼说瞎话。
安王送猫给艾弛,不是羞辱,相反……是很喜欢这个小辈的意思。
“安王所养的猫乃是当年先皇征战雁南,雁南国主投降所赠的信物。”
“后来那只猫下了两个崽子,皇上与安王各得一只,希望他们兄弟勿要因皇位产生间隙……”
说着,艾忠云又看了眼那只猫,猛地倒吸口凉气。
“有象征意义之物,若是养死……”
难道安王就是安的这个心思,等艾弛将猫养死,就趁机发难!
但一想又觉着说不通。
皇上与安王都异常宝贝那两只猫,不会因这么个卑怯的理由让出心爱之物。
那只能说明……安王是真喜欢艾弛这个小辈。
思绪纷飞中,小猫突然发出微弱的喵呜叫声。
“你先把猫带回院子,吩咐人喂些肉粥。”
“那儿子先回院子了。”
艾弛抱着猫走远,途中赶忙唤出鱼白,询问怎么养猫。
***
一晃小半年过去,艾弛的院子终于修建完成。
[五安院]
寄托了父母对失而复得的血脉所有期盼。
黄氏和艾忠云都不敢问艾弛识不识字,也从不在他面前提及光耀门楣等话题。
艾忠云致力于将艾弛培养成吃喝玩乐的纨绔。
黄氏则想把这些年亏欠的母爱都补上,充分体现在各种金钱相关之上。
但两人完全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艾弛不喜穿金戴银,不喝酒不与皇都纨绔们厮混。
成日里要么是往码头跑,买些稀奇古怪之物,要么是在厨房里捣鼓些吃食。
偶尔出门见个朋友,转来转去也都是那几个人。
倒是经常带着猫去隔壁安王府蹭饭。
渐渐的艾忠云发现解钰对自己的态度竟然温和了不少。
他释放缓和信号,艾忠云自然不会拂其面子。
一来二去的,朝堂之上竟少了许多火药味,风平浪静地让满朝文武不习惯。
某日下朝,解钰竟然主动拦住要回府的艾忠云。
更是惊掉一众朝臣下巴。
“这真是我儿子所写?”
艾忠云简直不敢相信,这张纸上笔力千钧的字竟然是艾弛所写。
“难道你怀疑本王骗你!”
解钰满面嘲讽,说着又升起股暗喜。
当爹的还没有他这个外人了解,足以说明那小子在他面前更自在些。
艾弛:冤枉啊……
纯粹是爹娘没问,他就说而已!
“瞧瞧这字,竟然是我儿写的,可不比那些状元写的好多了!”
一张菜谱,硬是叫艾忠云看出了状元之致,激动得就差没仰头高吼几声。
不舍看完,将纸张立即折好……塞进了怀里。
“这是我的菜谱,你拿走作甚!”
“我儿子写的字,我这个当爹收起来有何不对!”
言罢,拂袖就要离开。
“本王正事还没说,你去哪。”
“王爷还有事要与本国公说?”艾忠云狐疑地望向解钰:“难道你是想抢我儿子?”
解钰:“……”
“本王膝下两个儿子,抢你儿子作甚!”
“那王爷是?”
“本王是想问你要不要送艾弛去汝南侯府读书。”
“汝南侯府……”艾忠云只是瞬间迟疑,便又是充满狐疑地问道:“我听闻就是丞相之子求名额都被拒了,弛儿没有功名也能进?”
“本王给经与先生送了件好东西,先生便同意下来了。”安王得意。
艾忠云微有些诧异,心底已经骂了安王无数遍老狐狸。
汝南侯府,听名字只是个侯府。
但其府中有位客卿乃是天下闻名的经与先生。
皇都众多权贵,挤破头都想去经与先生坐下听讲。
高榜得中只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积累对权贵们来说尤为重要的人脉关系。
那里听讲的,不是哪府世子,就是世家嫡子。
安王次子也在其中。
但想进去可没那么容易,经与先生挑弟子异常严格,就是皇子去了也得乖乖听话。
“弛儿虽识字,但想要通过经与先生考验……”
不是艾忠云对艾弛没信心,就是……其实就是没信心。
做了十年奴仆,能识字就已是大幸,艾忠云可不敢奢望能入经与先生眼。
“只要你同意,我自有法子让艾弛过经与先生的考验。”
解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艾忠云动摇。
“好!若是弛儿能入汝南侯府,就算我欠你个人情。”
“谁稀罕你的人情。”
回答他的是解钰不屑的眼神与背影,远远的又传来句话:“本王只是很喜欢艾弛那孩子。”
仅此而已……
回到国公府,艾忠云立即将此事告知妻子黄氏。
但黄氏此时却在忙着为另一件事烦恼。
“婆母派人送信来,老宅年久失修,住得不舒服,不日将启程返回皇都。”
艾忠云倒一脸不以为意。
“回来便回来,那还能翻了天去。”
“我自是不怕他们,就是弛儿……”
经过这些么日子相处,夫妻俩都觉得儿子性子太温吞,对谁都是笑盈盈的。
就怕婆婆那张尖酸刻薄的嘴说些不好听的话。
还有二房一家,方氏那上不得台面的下作手段,都令黄氏惴惴不安。
“如今这国公府你们说了算,他们若是乖乖听话那养着便是,若是敢对弛儿出手……”
眸中危险精光一闪,艾忠云无声冷笑了下。
曹氏不过是继母,其二弟艾忠瑞与他同父异母。
当年曹氏怂恿老国公立艾忠瑞世子不成,派人来暗杀的事可还没算。
那时若不是暗中保护的暗卫出手相救,他们夫妻早已命丧异乡。
争夺国公爷之位时更是闹到不死不休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