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深这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他拨开季然湿漉漉的刘海儿,下面是一双水润幽怨的眼睛。
寒深捧起季然脸颊,问:“怎么突然生气了?”
季然揪了一下他胸膛,说:“为什么不继续?”
“嗯?”寒深露出震惊和茫然的表情。
季然更生气了,一把抓住寒深的东西,问它:“你为什么不继续?”
太突然,也太用力。
寒深霎时倒抽一口冷气,终于意识到了季然别扭的原因。
他解释:“看你心情不太好,我怕你不想做这些。”
“没有啊,”季然摇头,小声道,“我没有心情不好。”
不过猫猫走后他确实不是很开心。
想到这里,季然觉得这句话有些不诚实,又补充:“而且我心情不好时,更想做这些了……”
寒深很轻地笑了下,用一个深吻把季然吻得喘不过气。
“好,我知道了。”他告诉季然,可依旧没有做到最后。
季然又捏了寒深一下,这次却被按住了手。
寒深垂眸看他,声音很沉,目光很深:“不在池子里。”
“为什么?”季然起了逆反心理,“我想在温泉里。”
寒深:“我怕你受不住,会直接晕倒在温泉池。”
晕、晕倒在温泉池?
季然一怔,霎时满脸通红地反驳:“我才不会!”
寒深看着他红通通的脸,说:“可你现在脸就红了。”
季然辩解:“那是因为害羞……!”
靠,他怎么亲口承认自己害羞了,寒深故意的吧?
他干脆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了。
寒深心情却变得相当好,他腾出一只手缓慢地抚摸季然的脸颊、耳朵、后颈,然后问:“那你想在这里吗?”
季然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了,怎么还有直接问的啊?不都是顺理成章就行吗?
他不想显得太没有见过世面,故作镇定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别的地方我也没试过……”
寒深:“那慢慢来,都可以试。”
季然羞得满脸通红,很短促地应了声:“哦。”
他以为寒深要开始了,可后者只是拍了拍他肩膀,说:“去房间。”
不等季然主动问,他就解释道:“温泉墙壁太硬,靠起来不舒服,而且水下很难涂润……”
“停——!”季然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嘴,连忙道,“别说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寒深低下头,亲了下季然湿热的掌心。
季然裹着浴巾进入卧室,屋子里暖气很足,不穿衣服都不会冷。温泉泡得他又热又渴,季然坐在床边,咕咚咕咚喝了半杯冰水。
他一双眼睛被温泉泡得又黑又亮,带着怯生生的水。
拖鞋挂在脚尖,然后被他晃了下去,露出圆润秀气的脚指。
季然喝完水,发现寒深手里拿着一管凝胶,正在看他。
季然把水杯放在床头柜,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寒深朝他走了过来,季然垂下眼眸,有点儿不敢看了。
寒深碰到他肩膀时,季然忍不住颤了一下,小声说:“寒深,我怕疼……”
“嗯,我知道,”寒深把东西放在一旁,低头吻他脸颊,声音温柔,动作很轻,“别怕,我不会让你疼。”
季然有些害怕地闭上眼,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
脸颊,嘴唇,肩膀……寒深一路往下,然后来到季然中间……
季然抓着寒深头发,难以自制地蜷缩起身体。
耳边的一切都静了下来,季然仿佛听见了窗外落雪的声音。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落在温泉里的雪,变软,变热,然后融化成水……
·
季然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内容全都忘了,但梦里那种温暖舒适的感觉留了下来,让他觉得非常舒服,惬意。
季然动了一下身体,干燥温暖,没有太过明显的疼痛和不适。
“醒了?”寒深低头亲了亲他额头。
“嗯……”季然睡得人都迷糊了,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开口才发现,他嗓子有点儿疼。季然喉结滚了滚,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一幕,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寒深说已经快十二点了,又问他饿不饿,要不要起床吃午饭。
话音刚落,季然肚子就叫了起来,季然有些尴尬地捂住肚皮。寒深的手也覆了上来,把季然的手和肚皮全都包住,轻轻地揉搓。
“饿了?”
“嗯,有点儿。”
寒深的手比季然的更大,也更热,揉得他的小肚子非常舒服,季然干脆抽回了自己的手。
寒深揉了一会儿,说:“你肚子确实很薄。”
季然:“因为我饿了。”
寒深:“怪不得你一直让我别顶这里。”
季然:“……”
寒深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这番话有多么惊世骇俗,很自然地问:“会疼吗?”
季然沉默不语,他才没有寒深这么厚的脸皮,能在青天白日里讨论这种事情。
没等到回答,寒深又自顾自地说:“可我看你好像挺舒服的样子。”
季然:“……”
他一把推开寒深的手,很生硬地转移话题:“我饿了,我要吃饭。”
寒深掀开被子下床,露出挺拔宽阔的肩膀,背上有好几道抓痕。
季然愣了下,才意识到这是自己抓出来的。当时他抓得这么用力?季然有点儿无法直视,缩进被窝里继续装乌龟。
寒深洗漱完毕回来,发现季然还躺在被窝里。
“怎么又躺回去了?”他挖出季然的脑袋,伸手探了探他额头,“身体不舒服吗?不舒服我们就在房间里吃。”
“我没有不舒服,”季然露出两只眼睛看寒深,嘴巴和鼻子还埋在被子里,红着脸指挥寒深,“你转过去。”
寒深笑了下,但没再逗季然,转身去衣帽间换衣服。
他今天穿了套黑色羊毛西装,因为过元旦节,配了条暗红色领带,看起来多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卫生间里传来季然洗漱的声音,寒深帮季然搭配衣服,等他一出来就能换上。
寒深打开季然行李箱,拿出了一双羊毛长筒袜。
说是长筒袜,但似乎又不太对,袜子长度几乎已经到了季然大腿,而且前后有两根毫无用处的细绑带。除了袜子,寒深还发现了一件很短的高领无袖针织毛衣。
这种东西能穿?寒深看得直皱眉。
这件毛衣只有寒深巴掌大,季然穿上估计整个小肚子都得露在外面,风一吹就着凉了。
季然出来看到这一幕,人都惊呆了,结结巴巴:“你……你怎么拿着我的……”
寒深沉下脸,把毛衣放回行李箱,说:“以后别买这种短款毛衣,露肚子容易感冒。”
季然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儿,没想到寒深竟然没认出来。他松了口气,连连点头,把毛衣压在箱底说:“嗯,我不买了。”
寒深撇了眼,说:“这件也扔了。”
季然舍不得:“我刚买的呢,一次都没穿过。”
寒深用手机给他微信转了两笔钱,说:“拿去买新的,盖着肚子。”
季然没动,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撒娇地说:“可我饿了,我想先去吃饭。”
寒深只是关心季然健康,还不至于控制欲强到限制伴侣穿着,便允许了季然的说辞。
不过当他们吃完午饭回来,季然依旧没有处理这件衣服。
随后他们又去参加了酒店组织的游览活动,在附近看了非常漂亮的雪景。
黄昏时,季然回到房间,脱下了被积雪打湿的羽绒服,露出里面齐腰的短款卫衣,高腰阔腿运动裤。季然衣品很好,这一套显得他时髦又青春,看起来有点儿酷,但一笑又非常甜。
他这套衣服正常情况下不会露腰,只是在季然抬手取围巾时,才会露出一截薄而白的小腹。他甚至没穿秋衣,黑色卫衣卫裤中间露出一片白,非常适合被人持握。
寒深这么想着,也就伸手握住了季然的腰。他还戴着皮手套,是季然曾经幻想过的那种薄而韧的黑皮手套。
手套带着些微的凉意,季然身体颤了一下,但没有躲开,很自然地抬头问寒深:“干嘛?”
寒深抱着季然坐到玄关柜上,问:“怎么不穿保暖衣?”
玄关柜太高了,又只有窄窄一条,季然双脚碰不到地,坐又坐不稳,只得伸手扶着寒深肩膀,说:“我不冷。”
季然很明显在撒谎,他出门看了三小时的雪,手脚都被冻僵了。更狡猾的是他害怕寒深强迫自己,这趟出门压根儿就没带保暖衣。毕竟出来和寒深玩儿,谁愿意穿这种丑东西?
寒深握住他冰凉的双手,眸色沉了沉:“不冷?”
这是他生气的前兆,季然顺势把手伸进寒深胸膛,乖巧地笑了一下:“不是有你吗?”
在室外的这几个小时里,寒深一直在帮季然暖手。
季然的依赖让寒深心中的不悦稍减,但他并未就此放过季然,而是说:“我给你买了套保暖衣,你等会儿去换上。”
“啊?”季然面露茫然,“我们一直在一起,我没看见你买东西啊。”
寒深:“我让酒店管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