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性格怂怂的,连宋拍拍他的肩膀把人护在身后,准备开门。
大敌当前,面对高危有领地意识的Alpha需要戒备更加严苛。
紧张蔓延。
病房门一开,手电筒的灯光打进去。
众人:“?”
裴长忌怀里抱着还在哭哭的黎小兔,轻轻的拍着他后背,像抱着小宝宝似的哄着他,用下巴轻轻蹭着他的额头。
黎因的助听器摘了下来,什么都听不见,被他欺负的心跳都加快了,哭了好半天才好。
外面的人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准备的蓄势待发,可没想到这门刚打开,裴长忌瞧见光亮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准备用信息素逼退外人,而是:“嘘。”
好不容易哄睡了。
哭的抽抽搭搭,黎因觉得裴长忌就是不在乎自己,脑子里都想着繁衍这点事,为自己的初恋看走了眼,看上了一个色狼而悲伤。
“你们走过来慢一点。”裴长忌呼了一口气。
尽管腺体还在发烫,到底还是抵不住黎小兔的眼泪海。
秦亚东:“?”
“把他抱走,明天之前别让他下来了。”裴长忌把怀里的人交出去。
要不是这人刚才哭的狠,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有些危险。
连宋接过黎因,把人带离现场。
秦亚东拍拍他的肩膀:“这场病来的太莫名其妙了,要不然明天抽血化验一下?”
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Alpha信息素浓度可以短时间飙升到这么高的情况,即便是腺体的癌症也不应该蔓延这么快。
昨天做过一次初步的检查,只不过各项化验都很健康,也是稀奇。
裴长忌就怕自己伤了黎因:“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放心吧,就是睡多些,身体情况很健康,等你好了可以带着他直接出院。”
这算是住院这么多天唯一的好消息。
——
第二天。
黎因凭借自己现在能吃能睡的小身板,成功忘记了昨天怎么回的病房。
不过秦亚东也和他确切的坦白了易感期的事。
“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病例,你是不知道为了给他关起来,那天他差点打伤了四个保安!昨天你上楼,没伤到你已经是万幸了!”秦亚东抱怨他不遵医嘱。
黎因:“……”
吃错什么药了。
emmmm
真吃错了。
黎因问:“秦主任,那天你给我开的是什么维生素呀?吃了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吗?”
秦亚东一噎:“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昨天裴会长一直在和我道歉,不过我从来都没有生过他的气呀……”
黎因垂眸,他的心里有些自责,毕竟自己吃了安眠药,那裴会长肯定是因为吃了他的维生素才导致易感期的叭……
哎呦,昨天还和他发脾气了。
自己是上楼解救他的,最后竟然变成跑上楼耍了一通小脾气,哭了半天,然后又被抱下来了,好滑稽的一天QAQ
而且裴会长一直都在和他道歉。
可惜要命的一点是他压根看不明白唇语。
唔——断断续续,听的东西不全,只听到了什么宝宝对不起之类的话。
然后就咬湿了他的耳朵,导致他身上一天茉莉花香都被琥珀松掩盖住了。
现在耳朵不好使,黎因陷入自责的沉思中,秦亚东在病床旁边说了什么都没听到。
助听器不太好用,像隔着一扇门,他听什么都是断断续续,一旦语速变快或者分贝过小,黎因就像在听卡带的录音。
原来裴会长又被自己药到了。
这是黎小兔沉思下来得出的结论。
“我好对不起他啊……”小兔叹气。
秦亚东:“?”
秦亚东用因震撼而睁大的双眼盯着黎因。
这孩子是被裴长忌PUA傻了吗??
都他妈的被喂了流。产药,反而心疼上始作俑者了,真是稀奇,他裴长忌究竟凭什么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
这根本就不公平。
黎因真心觉得对不起裴会长。
从结婚到现在,他至少吃了三瓶安眠药,两联镇定剂,说实话,现在裴会长身体不好,脑子不转,人也二呼呼的,会不会有自己的原因?
尤其是这一次的易感期,说不定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己还是太过分了。
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再给他吃药了。
但他若是死掉了,谁给自己赚钱呢?谁养自己呢?他不要变成穷光蛋呜呜呜。
黎因一想到将来裴长忌如果死掉了,或者真的变成一个精神病被关在楼上,自己要去大街上讨饭,好可怜啊。
天啊,他究竟是什么命啊?初恋就不能变成一个正常人吗?
呜,他吸了吸鼻子,忽然觉得自己好委屈。
凭什么别人家穿书金手指那么多,还有什么系统跟随而自己……每天都要被亲亲,被抱抱。连耳朵都要被弄得湿漉漉,哼。
不过结婚这么久了,他也把裴会长吃抹干净了,这人对自己这么好,真的被自己药坏了的话……
算了,变成穷光蛋,出去捡垃圾,自己也会负责养他的。
“我可不可以上楼看看他呀?”
秦亚东真心觉得自己扮演了一种npc角色,吃力不讨好不说,反而时时都在吃狗粮。
不过由于某个小朋友昨天上演特工行动,今天腿一直在酸痛,所以重新坐上了轮椅。
裴长忌昨天后半夜信息素确实有所收敛,干脆把门口变成了铁栏杆,方便观察。
于是出现了这样一幕。
黎因坐着轮椅,拿着盒饭,在病房外和里面的男人隔着栏杆手牵手。
颇有一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既视感。
黎因把饭盒打开:“这是昨天我吃特别特别好吃的话梅排骨,连宋哥哥还给我做了葡萄糖球,你吃,我昨天不应该和你生气的,对不起。”
裴长忌后颈贴了抑制腺体贴,人也清醒了不少。
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兔坐着轮椅都要来看自己,心里怎么能不犯软?
昨天还畜生的想要把人扑倒。
裴长忌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小宝……”
“裴会长……”
两人手拉手隔着铁栅栏含泪相看,黎因说:“我想你了…”
秦亚东:“。”倒也不必要真把他当成死人。
他是过来负责看着,防止裴长忌忽然用信息素压人,不是过来看秀恩爱的,他上辈子是撅了天庭吗?这辈子要受这种苦。
裴长忌易感期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快,黎因上午推着小轮椅隔着栏杆拉了一会儿手,晚上裴长忌就好了。
拿着身体健康的体检报告,连夜带着自家小宝贝回了裴公馆。
虽然睡了几天,可黎因还是胖了一些,抱在手里分量也沉了。
原本这人就瘦,所以稍微重一两斤很容易摸出来。
王妈提前知道俩人回来做了不少菜。
只不过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黎因被洗了澡第一时间就要钻进被子里。
他的腿才刚刚恢复到能下地走路的状态,洗澡的时候也能摸出这条小腿脚踝的位置比另一只要突出一些。
裴长忌把人洗的干干净净,抱到洗手台上吹了头发。无论到哪里都不让他自己走路。
最后被抱着钻进被窝后,整个被子里都是软软香香的茉莉味。
裴长忌身上还是有伤,大多都是他自己易感期弄的抓痕。
眼瞧着临近过年,裴长忌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今年出奇意外的想去隔壁寺庙求一求,怎么说也要让黎因来年身体健健康康的。
“裴会长,你身体不舒服的话,以后多闻一闻我身上的味道,说不定就好了呢。”
黎因知道易感期的难受和自己发情期应该差不太多,是挺难受的。
于是在被窝里,他认认真真的搂着男人的腰,把自己几乎听不见的耳朵贴到了男人的胸口。
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说:“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裴长忌总有一种自己的台词被抢了的感觉。
他摸摸蓬松的兔耳朵,心里满啊。
一个男人,从小爹不疼,娘不爱,长大后无情无爱这么多年,联姻上一个小不点儿满心满意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