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歌声逐渐没那么大了,反而船上开始放烟花,而且不是朝天的烟花,是左右两侧的,黎因眼巴巴的看着烟火。
在空中炸开一朵又一朵,蓝色的。
曾经他的耳朵不好,听不得响声,现在也不好,听不见响声。
旋律阵阵而来,黎因觉得有些耳熟。
平日里听的歌曲比较少,只有这首他听薛眠之哼过,里面的歌词浪漫,叫信仰。
“纪枫哥哥怎么不唱了?”黎因听到音乐停了。
也或许是蓝色烟花炸开的声音太大,他的助听器不太够用,裴长忌帮他调大了一些。
正在思考调有些高,也不知道纪枫哥哥能不能唱上去。
可间奏响了那么久,一点都没有反应。
黎因好奇,头顶传来男人哼唱:“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黎因没听过裴长忌唱歌,短时间没有回过神。
只有寥寥几句,好奇仰头看他,男人却正好把头从后面低下来抱住他,环着他隆起的孕肚,细腻的亲着脖颈,哼唱歌调:“我爱你,是来自灵魂来自生命的力量……”
啊,是好听的!
“哇塞!裴会长,你唱歌这么好听,我们以后去KTV吧!好听的哎!”
黎因兴奋的从他怀里转过身来抱住他,只是两个人中间有个小孕肚抵着,他伸手想捧裴长忌的脸。
“哎?”惊奇的发现手上多了一个亮晶晶的钻戒。
什么时候戴的?
裴长忌眉眼微眯,眸光沉的宛若不可测的蓝海,钻戒上镶嵌三颗蓝宝石,两颗宝石镶的位置偏上,有些像用钻石堆的小兔。
“纪枫说,他的婚礼要办在我们前面了。”裴长忌笑,眼里满是爱意。
他吻着黎因的侧脸,低声道:“我想也是,谁叫我求婚都比他晚一首歌。”
上一首情非得已,纪枫在甲板上双膝跪地,捧着一大束花,抱着连宋大腿求他娶了自己。
成功了就放蓝色烟花,把喜气送给裴长忌。
一首信仰,裴长忌偷偷给不敏感黎小兔戴钻戒的机会。
在风雪交加的海夜,烟花齐放,黎因愣了。
即便两个人相处恋爱这么久,都快形成了老夫老夫的状态,如今他看着在黑夜中仅凭借投影仪的亮光都闪耀的钻戒,心,竟有点乱了。
“求婚,我啊?”他指着自己,想了半天才问。
“嗯。”他耐心回答,声调沙哑有些性感,在黎因的耳边凑近助听器说的:“是你。”
黎因的大脑空白,在他的印象里浪漫细胞和裴长忌完全不挨着。
他似乎还是那个工作狂,冷漠怪,只是陪着自己的时候会卸下伪装,谁叫他这么厉害,怀了宝宝还能和他谈恋爱呢!
黎因眨眨眼:“那……你不跪嘛?电视剧里都这样。”他想了想补充:“小说也这样。”
“跪。”裴长忌笑了,单膝下跪,高度正好能亲在他鼓起来的小孕肚。
他用鼻尖蹭了蹭黎因的小肚皮,拉着手,薄唇落在手背,仰头看他。
这一幕,黎因差点真以为自己成了他的神。
他黎小兔!就是裴长忌的神——!!
谁叫他唱了信仰,那以后就让他当自己兔兔教的信徒吧!哦哈哈哈哈——
“小宝,让我把婚礼也补给你,好不好。”
“那我以后是你的谁呀?”黎因问。
裴长忌:“我的小宝?”
黎因:“No!大No特No,我是你的大宝,我要成为大宝,是一家之主,是管钱的,嗯……”他掰着手指头算:“是宝宝爹,还要当你的神。”
裴长忌笑了:“好。”
只要小祖宗能答应,哪里有不依的道理?
“那平身吧!我同意啦~”黎因笑出一口小白牙:“但是我没给你准备戒指呀。”
裴长忌倒是有自知之明,他自己偷偷摸摸戴好了,上面也镶了钻,里面刻了两个人名字的缩写。
原来这就是求婚,外头的蓝色烟花也是给他放的。
没有过年时噼里啪啦的硝烟儿,但好像也热闹起来,热闹的,是他心里。
正巧,电影演到了肉丝脱光衣服,美丽的身体上戴着海洋之心,杰克给她画速写。
黎因问:“裴会长,你会画画吗?”
裴长忌:“偶尔,和你比不了。”
“那足够啦。”
黎因把身上的毯子放下,催促道:“快帮我脱衣服呀。”
裴长忌惊,把窗户关严,温度调高,帮他脱掉睡衣。
在卡通睡衣里藏着纤细身板,像玉,室内灯光没有那么亮,也看不清黎因有些红的脸,他躺在榻榻米上,和投影上暂停的姿势一样。
裴长忌看不清画纸,也不知道笔画在哪里。
他只能看到笼统轮廓,需要自己在脑海当中想象出赤裸黎因的样子,将它的白边轮廓一点点在脑海当中填补清楚。
黎因的耳朵很可爱,垂耳兔的基因,像是戴了发箍,但耳朵是很敏感的,粗一些的指腹揉在他的耳朵上,他都会痒的耸肩,蓬松柔软的耳朵落在肩头,另外一只耳朵软软的靠在榻榻米上。
他的兔尾巴在身后,从脊骨向下尾椎腰窝再向下一点长出来的,团成一个小团,很软。
裴长忌的画笔在纸上停顿,喉结微滚:“小宝,我画的不好。”
黎因懒懒的躺在榻榻米上:“怎么会不好?裴会长什么都好~”
声音软软,空气像是有无声的琴弦,黎因说的话隔着这根弦拨动着他的心。
裴长忌小时候学过美术,只是他不喜欢铅笔弄一手脏乱的样子,从此没碰。
黎因的小腹部鼓起一个弧度,随着他的呼吸伴随着胸腔一下又一下的有微小起伏,再向下……
是什么样子?
白皙的腿是圆润的……
裴长忌只觉得渴。
黎因还陷入电影中:“你画完这幅画,我也要和这枚钻戒一起锁在保险柜里!等以后……哎?你怎么不画啦?”
裴长忌用毯子把人裹起来,在他疑惑的有些皱眉时,和他一起跌进柔软的大床上又凑到他的耳边哑着嗓音说:“一会再画,你总乱动。”
“我不动就好了。”
“累了就不动了。”
黎因微微感受到男人的唇瓣吻上脖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手正耐心的,细致的,暧昧的,捏着他的耳朵……
从耳朵一路顺着脖颈向下,脊背,腰窝,尾巴。
黎因瞳孔微微放大,反咬一口:“裴会长又不正经!”
“是。”他坦然承认:“我不正经。”
或许在遇见他之前,裴长忌自己也认为是个正人君子,如今看来,只是情窦未开的乱想。
真有石子落入从未有人去过的湖泊,如何不会荡起涟漪。
“哇塞,那我快亲亲。”黎因笑起来,牙齿在裴长忌的颈间游离,咬的,吻的都有,反正都是软的。
裴长忌托着他的腰,一点点最后陷进去,呼出一口贪婪浊气,哑音低声道:“真是妖精。”
黎因迷迷糊糊,泪眼蒙蒙,无论怎么样,他都欣赏着自己无名指上戴着的钻戒。
真漂亮啊……
裴长忌把他的助听器一摘,他听不见裴长忌的话,不知道他要走到哪里,落到哪里,只有自己羞愤又可怜的呜咽轻哼。
——
第二天下船,裴长忌收到了连宋请假一天的消息,他批了假。
连宋一夜下来和黎因的状况差不多,累的眼皮掀不起来,
裴长忌觉得结扎手术刻不容缓,这两天把工作处理完趁早手术,他不相信自己的人品。
黎因呼呼睡的香喷喷,王妈在裴公馆一早接到消息赶紧准备了药膳,见他脖子上被咬了好几口牙印,撸着袖子朝裴长忌打过去。
“你,你,你!你这个登徒子!小黎怀孕多辛苦你!你也下得去手!”
裴长忌佯装咳嗽,真心认错:“昨天求婚,是有点过头。”
可黎因怀着孕,反而——更可爱了。
怕他受伤动的慢了,黎因哼哼唧唧的动小孕肚蹭他,求他,裴长忌打赌,只要是个会呼吸的生物看到这一幕都会忍不住满足。
黎因哼哼唧唧的,这次可没护短,任凭王妈打他。
毕竟,他真的见识到裴会长的坏了。
他不过就用小肚皮蹭蹭他,让他好好发挥。
裴长忌摘了他的助听器不说,还凑近他的耳朵,问了好几个问题。
“小宝,现在你想干什么?”
“小宝,你爱我吗?”
“小宝,你怎么这么棒。”
沙沙哑哑的嗓音从他不灵光的耳朵里传入脑海,他只想到了两个字:救命。
然后床单湿了,大半夜还让人换了一套新的。
黎因觉得自己这次不是发烧,只是单纯的红脸,一想就难受不了的抓狂,他怎么可以……
跟着裴会长也变得下作!OTA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