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的笑微僵:“饭马上就好,你们先——”
“老爷子在楼上?”裴长忌问。
林月重新换回和气的样子:“一会就下来了,你坐下和弟弟妹妹们...”
“让一下,林姨。”
黎因的手被裴长忌牵着上楼,林月就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紧紧攥着围裙眼中透着寒光,机械似得轻笑说:“也对,你们父子俩好好聊聊。”随即对着一楼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喊:“裴最呈!你能不能和你大哥学一学?!整天不干正事!”
裴最呈撇了一眼,看到两人上了楼忍不住嘟囔:“有什么可学的?妈,你知道我爸刚才在楼上气什么吗?”
林月瞪了他一眼:“能气什么?气你不争气!好好的商会就这么落他手里!”
“哈,是上次拍卖我哥买的那块烂地!出事了!”裴最呈优哉游哉的吃着葡萄刷手机看笑话。
林月的眉眼忽然舒展些:“什么事?”
“P城大雨,那块地彻底烂了,海水直接把那一整片都淹了,几千万被他打了水漂,我爸能不生气吗?”
“才拿到商会没多久就出现这种岔子,商会股东们肯定都在闹。”林月啧了一声,这次是真的高兴,喊着让刘嫂再加两个菜。
二楼书房。
走过悠长静谧的走廊,门口的男人坐着轮椅,男人面色阴沉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之中。
地上摔了几个瓷瓶,黎因觉得有些眼熟,像是他曾经在裴公馆摔碎的同款。
裴长忌蹲下身,一块块将碎瓷片整理好:“母亲的遗物不多,你要是不喜欢,我会把这些都搬去裴公馆。”
“你爷爷的药为什么停了!裴长忌,你还是不是人!”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用拐杖戳地,眼珠都要瞪出来,伸长了脖子看过来的样子宛如从地域中爬出的鬼。
黎因吓了一跳。
裴长忌捂住黎因的耳朵:“他不能受惊吓。”
书房里满地狼藉,地上散落的都是各种文件,黎因看到上面的几个大字【股权转让协议】【遗产过继文件】
裴长忌将碎瓷片放在桌上:“你和爷爷说,我的信息素不过稳定,一直不允许我接手长行商会,我的omega黎因,他和我的契合度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按照条例我可以接受你手中所有股权,在爷爷死后也会归我,父亲还有什么异议?”
“那是你亲爷爷,在医院里,你就这么停了他的药出了事就不怕遭报应吗?”裴伟华咳嗽两声,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黎因注意到他腿上打的石膏,说明是最近才瘸,前几天他在饭桌上偶尔听到了连宋说什么车祸之类的事,不知道和裴老爷的腿有没有关系。
“亲不亲生,好像不重要。”裴长忌修长的指尖捻磨着桌上的印章。
“黎家培养出的人,难道他就不是为了你的钱?裴长忌睁大你的眼睛啊——我是你父亲,还能害你吗?”
“吃完饭就签吧,不然爷爷去世,你就彻底被踢出局了。”
黎因听的一知半解。
不过大概也明白了。
股权和命,老人与药,亲父子之间的争斗,啧啧....
没死,就是裴老爷帮忙打理财产,死了,就是裴长忌接手财产,这对于裴长忌来说是可控的。
原来豪门家里真的会有这种刺激的场面!
裴伟华用拐杖指着他,最后抄起最近的水瓶朝裴长忌扔过去:“你——你个逆子!”
又是一阵丁零当啷,碎了一地玻璃。
林月从楼下匆匆赶上来,又是狂拍大腿:“哎呦,怎么会这样,你爸爸血压高,长忌可不能气他呀!”
翻箱倒柜的给裴老爷找血压药,最后也被推到一边撒了一地。
裴长忌和老爷子平静的对视、又准备抄起桌面上的物品往下砸。
女人的声音尖锐,搭配上一个又一个东西被仍在地上。
裴老爷;横扫桌面,做回自己。
林月指着裴长忌:“就不能和你父亲道个歉吗?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吗!?”
“他这个逆子,我真是造孽!”
一时间,书房中的气氛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眼瞧着下一个玻璃杯就要落地,黎因拽了拽裴长忌的衣领,然后——
就这么直接钻进他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
当着两个老人的面,甚至裴老爷拿起玻璃杯的手还僵在半空,黎因不拽着裴长忌出门不说,还当着即将超雄发作的老人面前,直接把脑袋埋进了他儿子的胸肌里。
胸肌,软软的,热热的,很贴心。
蹭蹭,并且猛吸一口信息素。
裴长忌:“.....”
老爷子:“……”
”可以让叔叔小点声吗?我耳朵痛。”
黎因;QAQ
早知道这么吵,这么超雄,他刚才应该直接敬茶,给老爷子下点药,让他冷静冷静...
第23章
林月的表情从疑惑到扭曲再到疑惑。
导致她嘴里想要继续说出一些指责裴长忌大逆不道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眼睁睁看着黎因继续蹭蹭男人的胸肌。
声音小小的抱怨:“耳朵真的好痛...”
裴长忌将他的耳朵捂住,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你们慢慢发疯。”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裴长忌拉着走出了书房,楼下的刘嫂还没做好饭,厨房里的几个师傅还在忙,裴家两兄妹坐在沙发上玩手柄。
裴长忌让连宋叫来了搬家公司,准备一会把这栋房子里多余的老瓷器和墙画全部搬走。
免得让老爷子平白无故摔坏,浪费。
“我是不是耽误你们谈正事啦?”
裴长忌摸摸他的耳朵,附身凑近过来仔细观察着他的耳麦:“还痛吗?”
他摇摇头:“现在不痛了。”
只要没有刺激的声音刺激神经他都可以接受。
裴长忌的声音忽然柔下来:“对不起。”
黎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奇的盯着他看:“裴会长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呀?我还以为您是那种特别高冷永远都不会低头的霸总呢。”
裴长忌的唇角微勾,牵着他的手往楼下走:“和你道歉,不算低头。”
“为什么不算?”
“因为我是你丈夫。”裴长忌道。
话里的含义便是,给老婆低头道歉没关系。
以前他怎么不觉得裴长忌这么会撩人呢?
说是给老爷子过寿是家宴,饭桌上还是出现了两个有些陌生的面孔。
黎因从裴最然对他们的称呼认出来,这两个男人是裴老爷子的兄弟,裴长忌的大伯和二伯。
模样也凶,黎因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他愣神的功夫,裴长忌牵着他的手到后花园:“吃完饭我们就回去。”
黎因问:“是在等老爷子签字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爬上秋千不好意思的说:“我好像不应该问这些。”
“没什么不该问的,我的就是你的,你有权知道。”
男人的大手在他的头顶揉了揉:“放心,这些事我都会处理好,以后也不会带你来了。”
走个过场。
黎因看着这偌大的裴家老宅,后院也有相似的花园和小路,只是没有裴公馆大,格局倒是很相似。
“这栋房子是他和我母亲离婚分到的。”
“怪不得,看着有点眼熟。”
他坐在秋千上荡了两下,裴长忌轻轻的推:“以前我都没玩过这个,你慢一点,太高啦——”
“没玩过?”裴长忌拦住秋千,有些疑惑。
可转念一想黎因的童年似乎比自己的还糟糕,在实验室里的人怎么能随便玩这些,而且他的心脏不好,想到这,他赶紧拦住了秋千。
黎因还沉浸在喜悦中,觉得好玩,只是心脏跳的有些快。
“先生,可以用餐了。”刘嫂走出来引着他们去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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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最明显的不是那块奶油蛋糕,而是蓝色文件夹放在最桌边,林月先问黎因喝不喝饮料,忙着给他倒:“刚才你叔叔是气坏了,没吓到你吧?”
黎因捧着杯,礼貌的摇摇头。
饭桌上裴家大伯二伯的脸色一般,尤其是大伯一直在用指尖敲着文件:“长忌,今天是给你父亲过寿,你就拿一份文件来,不大合适吧?”
林月连忙伸手打断:“今天什么日子?说点高兴的,孩子刚接手公司。都被你们给逼坏了。”
“谁逼他?”二伯的筷子朝桌上一放:“他被这个omega哄得拿了四千万买了一块破地皮的事,你们还不知道吧?水淹地皮的新闻都出来了,你们自己看,用的都是商会的流动资金。”
明显,裴老爷子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原本就不满意的神情此刻变得更深:“什么地皮?”
林月忙做惊讶:“老爷子,你问这些做什么?商会都是孩子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身体不好不要再操心这些了!”
黎因从来不理解绿茶究竟是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竟然也切身体会到了、
这位林姨的眼里满是窃喜,想看着裴长忌高楼塌,明知大伯二伯就是来找茬,表面上说和,实际上每一句都在拱火。
“你爷爷还没死!商会里的资金我也股份的!裴长忌,你现在真是翅膀硬了,把你两个伯伯的港口全部收回不说,现在还敢动流动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