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霍峋最后的尊严了。
但估摸着,就算郑秋白在床上叫另一个人的名字,霍峋也一定只会一边咬牙流泪一边动腰。
他总得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才能修成正果,抱得美人归。
另一头的郑秋白蹙眉,正当他搜肠刮肚寻找拒绝霍峋的由头时,脑海里却浮现了新的记忆。
那还是年轻时的郑老板,在暗色的巷子里,似乎是某个夜场外围的一条街,他勾着霍少爷的脖子,两人唇齿间是足够暧昧的距离,而他似笑非笑,伸出一只手抵着霍峥的胸口,“我们之间只能到这一步。”
他还是有理智的,可不能睡了霍嵘的弟弟。
“我知道。”霍峋掌心贴着他的腰,大腿挤进他腿间,语调低沉,分不清那是真心话还是在赌气,“我也没想和你变成其它关系。”
之后就是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郑秋白攥紧了门把,他原本还以为年轻时候的自己和霍峋谈起恋爱来了,现在看,自己也没有那么没有脑子。
那时候,他们就是解决彼此需求的合作关系。
没有走心,只走肾。
所以如果上辈子的自己和霍峋有过这样的接触,那这辈子,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做?
一直都在对抗命运的郑爷到这一步,突然间想顺应命运了,他有相当正经的理由,那就是万一缺失了他这关键一环,霍峋无法像未来一般飞黄腾达了可怎么办?
那岂不是罪过大了?
于是郑秋白不再犹豫,错身拉开门,“你先进来吧。”
“现在?这么着急?”霍峋瞪大眼睛,看着外面的青天白日,有点脸红。
这么早开始?不大好吧?
“怎么,睡你还要挑日子?”郑爷揶揄,“这么不配合,那就算……”
“不,我配合。”霍峋立马挤进郑秋白的屋子。
重回这狭小的老房子,处处都是他熟悉的痕迹,就是估摸着自他走后,郑秋白又恢复了从前的生活习惯,这屋子处处都不大干净,看得霍少爷简直要洁癖发作。
他老妈子似的发问:“你最近都没请保洁吗?”
“请了,我看这不挺干净的吗?”郑秋白眼里没活儿,现在这种环境,都是他已经在克制自己尽量保持整洁的结果了。
郑爷率先坐到沙发上,拍拍自己身侧的位置,“过来。”
霍峋紧张地心脏都要跳出来,一个劲儿给自己的小兄弟加油鼓劲,让它在关键时刻千万不要掉链子,但,“我还没洗澡,而且,在沙发上?”
这会不会有点儿太挤了?
好像也不太方便。
“你想什么呢?我让你过来,是先对我们的关系约法三章。”郑爷抱臂,“虽然我不那么挑时候,但有些事,还是得在开始前讲好。”
万一中途出现什么意外事故,郑爷可不想负责。
臊红脸的霍峋立马一屁股坐下了,跟小学生似的,腰板挺笔直。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和你的关系不会有别的发展。”郑秋白敲打霍峋脑袋里的歪苗条。
“万一呢?”
“不会有万一。”郑秋白有从前的经验,因而相当笃定,他和霍峋无法走到最后。
霍峋却当他是对初恋情人念念不忘,情深意笃。
那真是醋也要把自己醋死了。
“第二,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你哥,和你的家里人。”郑秋白怕被报复,霍家动动手指就能让言家元气大伤,要是轮到他搞了霍峋这档子事,那恐怕金玉庭都要被霍家整关门。
这是郑爷最后的资产了,还是继承来的遗产,是心血,他这辈子不想那么轻易的放弃。
“我知道。”霍少爷心虚且阳奉阴违,他压根不敢告诉郑爷,家里人已经快把郑秋白祖宗八辈查一个干净了。
“第三,如果我不愿意,你不能强迫我,当然,你可以提出你自己的需求,如果我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会配合你。”
这种关系是双向的,郑秋白不是个自私的人,他也没有冷漠到能把霍峋当成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来使用。
如果霍峋有什么需求,他当然也会配合。
这点霍峋无条件点头。
“最后,不要试图干涉我的工作,我不希望再发生昨天晚上那样的事情。也不要对我其余私生活有想法,同样,我也会尊重你的隐私。”郑爷暂时只想到这四条要求,但他觉得也足够全面了。
“如果这些你觉得可以,我们就继续,如果你觉得不可以,大门在那边,我就当你从来没来过。”他日还好见面。
霍峋定定盯着他,爽快道:“我全部都可以。”
他人已经坐到这里了,就没有所谓的回头路。
“但我还想知道,除了我之外,你身边还有几个人……”
郑秋白挑眉,起身往餐桌走去,收拾桌上的碗碟,“这个问题属于其它隐私了。”
不过霍峋的谨慎似乎也能理解,毕竟可能第一次有这样的开放关系。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的私生活一向谨慎,不会让我得病,更不会传染给你,这点你可以放心。”
“那今天我们——”
“今天不行,我还有事,你可以走了。”起来太早,吃完早饭,郑秋白开始犯困了,他想睡个回笼觉,不然晚上去上班一定会精神不济。
霍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他身后,轻轻伸出手圈住郑秋白的腰,“那我走之前,可以亲你一下吗?”
霍少爷的小心脏跳地扑通扑通,他实在是害怕被拒绝,但郑秋白说了,他也可以提出自己的需求。
既然这样。
那亲亲,也算是那种事情吧?
郑秋白转过身,整个人被霍峋笼罩在餐桌前。
面对霍少爷明显紧绷的面颊,他想这到底是他们确定关系的第一天,已经做出这个决定,他就没把霍峋再继续往外推。
立牌坊的事,郑爷不干。
于是他抬起头,主动伸手拉低霍峋的脑袋,按照他记忆里的姿势,轻轻偏头吻了上去。
有了记忆,吻都变得不同寻常,郑秋白有自成一套的熟练技巧,专门调戏霍峋。
毕竟霍峋那小嘴巴上有几两肉,咬起来是什么感觉,重来一次,他都清楚的不得了。
这份熟练,将霍少爷吻的面红耳赤。
也让他更加笃定,十足风流的郑蝴蝶身边一定有一圈哈巴狗。
第41章 肚子疼
和霍峋确立互助关系后,霍少爷并没有郑爷想象那般急色,他反倒变得有分寸起来,克己复礼。
余下在燕城的日子,晚上他总会到金玉庭开个包间点瓶酒盼着郑秋白下班,然后亲自开车送郑爷回家,分别时再唯唯诺诺要个亲亲,从没提过主动留宿,绅士地不像样子。
早早买好作案工具的郑秋白看不得他这磨磨唧唧的样,不知道还以为两人在谈对象。
终于有一晚,喝了点高年份红酒,靠在副驾驶酒意上头郑爷感觉小腹发热,于是主动提出让霍少爷上楼,“今晚就别走了。”
“今天?可明天一早我有事。”霍峋喉结滚动,他的确蓄势待发,只是明天一早他得尽快返回京市。
霍家给他安排的相亲莫名其妙排满了这个周末,霍峋要是不回去,霍峥就要派人来逮他。
那种场面,不好叫郑蝴蝶看到。
闭目养神的郑秋白闻言蹙眉,“是很重要的事吗?”
霍峋没吭声,他不知道该不该和郑秋白讲自己要去相亲,按照郑爷制定的规则,那属于他们两方的隐私,没有任何必要相互通知。
他怕自己说了,是自作多情,还招郑秋白烦。
于是模糊讲:“就是有点事。”
“既然有事,那你就走吧。”郑秋白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刨根究底的意思,他没有任何不满,也不含一丁点儿脾气。
霍峋有事,他总不能将人强留下来。
眼看郑秋白轻轻将头偏开,霍峋当即攥紧了方向盘,他现在感觉自己前脚走了,郑秋白后脚就要找别的哈巴狗上门。
这霍少爷不能忍,他早立下雄心壮志,只要他在燕城一天,别的哈巴狗就别想有机会伺候郑秋白!
于是郑爷下车时,他也跟下来了。
“你不走吗?”
“不走了,我等早上再走。”
将近凌晨三点,距离日出最多也就三个小时了。
跟着郑秋白这些日子,硬生生把原本作息早睡早起健康要命的霍峋也整成了夜猫子。
不过霍峋还是机灵,知道在金玉庭订沙发柔软的包间,郑秋白不来找他,他就趁机躺平眯一会,眼下精神状态还行。
郑秋白对他的出尔反尔欣然接受,带着人就进了家门,不过一进家门他就开始犹豫,按理说这种事情在外面的酒店做最合适,在外面省的事后他还要打扫卫生,也更符合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你先去洗澡吧。”了解郑秋白习惯的霍少爷已经开始自发开始整理卫生,叠起了沙发上的衬衣和套装。
郑秋白现如今有意识不让衣服堆成山,只是搭在沙发扶手上,厚厚一叠,比从前好收拾太多。
路过霍田螺的郑爷啧啧两声,撩欠道:“你不和我一起洗?这样节省时间。”
“我和你一起洗?”机械叠衣的霍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是共浴邀请?
如果一起洗的话,浴室会不会太小了?
那地方也逼仄,还是瓷砖地,没有个坐的地方,万一脚滑怎么办?
不过以自己的臂力,完全可以把郑秋白扛起来。
在霍少爷脑袋里积极模拟厕所脚滑应对策略时,郑爷已经反手关上卫生间的门,“不愿意算了。”
机会已然悄悄溜走,霍少爷空欢喜一场,只能低头一边紧张一边继续叠衣服。
浴室里的郑爷倒是不紧张,按部就班冲了澡,又把自己浑身用沐浴露擦的喷香,低头仔细嗅了嗅确认再没有浓重的酒味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