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赵院长反复叮嘱过,孕早期这种行为是万万不可取的,对孕夫的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郑秋白也觉得,虽然可以用后面,但他做这档子事,万一让肚子里的孩子发觉了,也实在怪丢人的。
那前段时间的正向胎教,一下子都白瞎了。
“冷你就回屋穿衣服,不早了,我要睡了。”郑秋白委婉拒绝,而后再心里默念在胎教书里看到的欢迎诗,欢迎他肚子里的宝宝来到他身边,欢迎他独一无二的小宝贝。
宝贝就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存宝宝,灭人欲。
心上的火一下子浇熄了大半。
郑爷安慰自己,憋着吧,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低头做羞涩状的霍峋都要愣了,眼看郑秋白摸着肚子就快从自己身边绕过去了,他才意识到这招是真没用。
怎么会没用呢?
是他姿势不够帅气?肉体不够有诱惑力?
不应该啊,他还在卫生间偷偷做了几个俯卧撑,把肌肉激活呢。
霍峋一把拉住郑秋白的胳膊,“你就这样去睡觉?”
“是。”
“那我也要和你一起睡!”
“今晚不能做。”郑秋白挑明道:“应该是最近两个月,都不行。”
虽然霍峋想强调一下他不是满脑子都是这件事,但他还是要问:“为什么?”
从前做这种事,主动的可都是郑蝴蝶。
霍峋纵使很被动,予取予求,有时候会在卖力耕耘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根人形的按摩棒,但伺候郑蝴蝶开心,他就开心。
现在郑秋白不止不愿意主动亲他,抱他,还总是要推开他,霍峋真的很难不多想。
郑秋白笑笑,张口胡编:“因为我在禁欲,这对身体好,是保养的一种方式,你最好和我一起。”
还能有这样的保养方式?这也能是保养的一环?他和郑秋白的年纪,应该都还不到那方面亏空的地步吧?
“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
“怎么会?”郑爷佯装惊讶,“我骗你这个干什么?”
不等霍峋反应,他已经凑过去,伸手抱住年轻人的脖子,轻轻亲了亲对方的唇角,吻很轻柔,一触即离。
郑秋白像是安抚小动物似的,揉一揉霍峋的耳唇,专注盯着对方的眼睛,眼波流转,轻声细语:“我没有骗你,医生说我体虚,要调养,这种事越少越好,我也喜欢你,霍峋,但不成。”
霍峋的耳朵被他揉的酥麻,整个人都要晕在郑秋白温柔的眼睛和语调里了,哪里还有余力不要脸地死缠烂打,只剩眼巴巴点头说“嗯”的份。
“你真好。”郑秋白弯弯眼睛,把霍峋夸得快飞起来了。
霍少爷扔开手里的墩布,一低头抱住郑蝴蝶的腰,“可我想和你一起睡。”
“不做这种事,就是想和你一起睡一张床。”他还从来没跟郑秋白同床共枕过,那种单纯的盖棉被手牵手。
笑眯眯的郑爷闻言一僵,“非要睡一张床吗?”
“不可以吗?”
“我睡相不太好。”郑秋白没有和别人同睡一张床的习惯,和睡相没什么关系,不单单是床,只要他的卧室里多了个外人,他都得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睁眼直到天明。
这点,在上辈子他和叶静潭刚在一起时,得到过充分的验证,此后他们两个,从来都是分房睡,很有边界感。
“没关系,我睡相很好,不占地儿。”霍峋一般情况下闭眼是什么姿势,睁眼就是什么姿势,整个人躺得相当板正。
再说,和郑秋白一张床,他也未必能闭眼就入睡,估摸着要心潮澎湃激动半宿。
“我……”
“你都说你喜欢我了,还要和我分开睡?”
“……”郑爷觉得,倘若他拒绝了,霍峋又要对着他哔哔叭叭个没完,连带着怀疑他说的‘喜欢’到底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
最终,霍峋心满意足的抱来了自己的枕头。
在风投谈判中,有一种技巧就是先一步拉高预期,将原本100分的要求提到150,这样一来,多数时候都能顺利拿到他们预期内的标准和股份。
霍峋早就想睡在郑秋白的床上了,要不说枕边人枕边人,不睡一张床怎么能叫枕边人?
他原本想着付出一晚上的体力劳动,换取他睡在郑秋白床上的辛苦费,现在这样,还省时省力了。
郑秋白靠着枕头,任由霍峋躺在他身边,一会摸摸他的床单,一会抻抻他的枕套,总归,一副见了天大新鲜的样子。
“至于吗?”
“当然,”霍峋拉下他,将人牵住,“这样的场景,我梦到过无数次,现在是美梦成真了。”
“你的美梦就是这?”郑爷不信,觉得霍峋也是在说甜言蜜语逗他开心。
这世上所有人的美梦都该是成为千万富翁,或者中个千万彩票。
霍少爷闻言,嗤之以鼻,“那点儿钱算什么?”
要是换个人说这种话,郑秋白估摸着都要斜这种装模作样的人两眼了。
但霍峋说这种话——那确实有说这个话的实力。
郑爷翻了个身,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闭嘴睡觉吧!”
霍峋当即贴过去抱住他,盯着郑蝴蝶乌黑的发旋,几不可见得勾起了唇角。
*
霍峋把申请学校剩余的烂摊子都丢给了霍老二,霍源近来有几个程序要修理漏洞,忙的脚不沾地,没空给霍峋去做验资顺带置办港湾那边的消费卡,于是又把这事托付给了大嫂。
陈禾转头把霍峋的各种信息整理出来,交给霍峥身边的小陈,“只需要再去银行一趟,交些资料,我已经和那边的经理打过招呼了。”
霍峥见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人呢?又滚去燕城了?他自己上学的事情,都不知道上点心?”
“都去一周了,你才想起来问?”陈禾还当霍峥都彻底放手了。
“他这周还不准备回来?”
“回来做什么?”陈禾纳闷儿,半晌一拍额头,“对,我记起来了,这周你是要过生日了吧!”
“过什么生日,多大岁数了。”霍峥哼声,脸上的皱纹都在抖,他这个年纪,都该叫过寿了。
只是也不算整数的大寿辰,就家里人一起过,不需要操办什么。
恰逢霍峥的生日,霍家二老准备从外地回来住一阵子,而国外的霍淳也打电话回来,说有一场国内的学术峰会和几次手术观摩,明儿就落地京市,要把她的卧房收拾出来。
高兴事太多,陈禾都要忽视丈夫的生日了。
霍家人许久都没这么齐整过,正好借此,把生日给霍峥一起过了。
“你放心吧,我一会就给小弟打电话,叫他记得回家给你庆生。”
霍峥硬邦邦道:“爱来不来,我也不想看见他。”
陈禾还能听不出丈夫的口是心非吗?
她又道:“依我看,不如就叫峋峋趁这个机会把那位朋友一起带来,大家一起坐下吃顿家里饭。”
“你看怎么样?”
第61章 调查
按常理来说,床上多了个一米九快二百斤的庞然大物,郑秋白一定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这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任何改变的睡眠习惯。
他的卧室,是他的专属领地,很难包容其它存在,哪怕那是给他讲睡前故事的舒澜。
上辈子叶静潭也为了这件事同郑秋白之间发生过争执,显然他无法容忍自己每次都像个被点来街头的鸭子一般,完事就得提起裤子被郑秋白赶下床。
可别的事情郑爷都能做包容大度的那一方,独独这件事不行就是不行。
他总不能为了叶静潭,违背自己的天性,整宿整宿不睡觉吧?
这简直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了,是湮灭人道了。
对于霍峋,郑爷闭眼时想的是只破例这一次,改明儿还叫霍峋拎上他的枕头,从哪来的回哪去。
能忍这一次,都是他对霍少爷的真心和怜惜了。
原本孕初期,郑秋白的睡眠状态就不算好,夜里多梦,一晚上会莫名其妙醒过来无数次,从前他可一觉就能睡到日上三竿。
赵院长说这都正常,但不建议他服用安神类药物,有些精神类安眠药对胎儿也会产生负面影响,实在觉得休息不好,可以白天补眠。
这孩子就是如今郑爷的命门,他怎么样都能凑合,宝宝一定要万事大吉。
被霍峋从后面抱住的时候,郑秋白也不太适应,这真比亲嘴上床还新鲜,实打实是第一次。
他自己的体温从怀孕一个多月起就一直偏高,但霍少爷大概是年轻身体好,怀抱比郑爷自己的身子还热,好似一团呼哧呼哧会喘气的火球。
霍峋的胳膊也沉沉的,相当重,郑爷抱起他压着自己肚子的手,放到了胸口处。
“怎么了?”
“肚子上有痒痒肉。”这理由相当合理。
霍峋摸摸肚子的动作变成摸摸郑秋白的胸口,半晌他又觉得这个动作稍微有点耍流氓,于是克制爪子,安分守己起来。
郑秋白调整好姿势,确定不会意外碰到宝宝,才安心闭上眼。
上一秒,他还在想用什么样的借口叫霍峋第二天晚上住回客房才得体又不伤人,下一秒,他在日上三竿的时候睁开了眼。郑爷是被窗帘缝隙射进来的阳光晃醒的。
不过昨晚的睡眠质量足够他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完全没有任何起床气。
真是自打怀孕,就再没有睡过这样好的觉了。
郑秋白愿意把这一晚上称作奇迹。
等他支起身子,另外半张床已经空了,只有床单上的褶皱能够证明这里曾经躺过一个人。
霍峋一直比郑蝴蝶起床早,甚至从他起床到郑爷甘愿下床的时间,完全足够霍少爷外出运动健身、处理工作上的麻烦事、再看看报纸看看股市行情,然后给郑秋白带一份早午餐回家。
今天霍峋买回来的早午餐是紫菜虾皮小馄饨,这家小馄饨他慢跑时经过的一家老门脸,当真是香气扑鼻,惹的空腹晨练的霍少爷频频回头。
馄饨老板都已经头发花白了,他说自己活了多大岁数,就包了多久的小馄饨,两块钱一小碗,三块五一大碗,用料实在,童叟无欺,附近街坊都是他家的回头客。
于是霍峋买了两大碗的量,还从家门口的油条摊子买了麻团油饼油条一起带回家,他拎着大包小包掏钥匙开门时,已经醒过来洗漱完毕的郑爷也正好从卫生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