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看着他:“去吧。”
结果何景新下车了,没直接跑进楼,反而绕过车头,来到主驾旁,隔着玻璃和车里的严律挥挥手。
严律落下车窗,以为男生还有什么事:“怎么了?”
何景新弯着腰在车边,笑笑:“没什么。”
笑的样子清纯漂亮,眉眼都是弯弯的。
严律便伸手出来,指尖轻轻捏了捏男生的脸,疼爱关切的语气,说:“不早了,上去吧。回去也别看书了,早点洗漱休息。”
何景新这时却道:“下周末你还来吗?我们去哪儿?”
今天这个周日还没过完,已经在想下周了?
严律有些好笑。
他于是没有收回手,继续捏了捏男生的脸,道:“来,你想去哪儿?”
何景新显然没主意:“我不知道诶。”
他从小就不会玩儿,也没玩儿过什么。
严律道:“那就我来想,我带你,你负责跟着。”
说着又捏了捏男生的下巴。
何景新便又笑了:“好呀!”
站在车边,乖巧漂亮的样子,像只惹人怜爱的小兔子。
严律故意道:“还不上楼,等我再抓你上车?”
何景新这才又挥了挥手:“哥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见严律没动、还坐在车里看着他,又抬手挥了挥,这次挥完手,男生才走上台阶快步进了大楼。
严律目送着,有明显的笑意浮在唇边。
第35章 有伴
何景新还想呢,不知道这周的周末,严律会带他去哪里。
再找个商圈逛逛?或者看个电影?
结果到了周末,严律的车越开越远,最后,两人来到一处湖边的大空地,空地上有不少人,大家都在放风筝。
严律也从后备箱拿出一只金鱼造型的风筝,给何景新看得两眼放光。
严律拿着风筝和卷了线的轮盘,按键合上后备箱,问何景新:“以前放过吗?”
何景新摇头。
他跟着刘芳婷和王攘长大,这两人一个爱打麻将,一个爱跟狐朋狗友聚餐喝酒,王聪这个亲儿子都陪得很少,哪里会带他这个便宜侄子出门放风筝。
何景新一见要放风筝,开心得恨不得摇尾巴。
他跟着严律往空地上走,又打量男人手里尺寸不小的风筝,问:“怎么放?松手拉线就可以了吗?哥你放过吗。”
严律当然是放过的,他小时候和父母爷爷住在一起,家里房子大,花园更大,别说他爸妈爷爷,家里的保姆司机都带着他放过,不过那都是他小时候、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距离严律上一次放风筝,也已经过去至少有十年了。
要不是今天要带何景新玩儿,他可能会有下一个十年根本不会碰这种小孩子才喜欢的东西。
严律带着何景新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天气好,风也大,风筝刚一迎风松线,便立刻朝高处飞去。
严律接着松线,把风筝放飞了约莫五六米的高度,便将手里卷线的轮盘递给了何景新。
何景新接过,起先没有用手压住收放线的手柄,线自动放开不少,风筝瞬间随风飞出去,却没有飞高,反而还往下坠了一点。
何景新吓了一跳,严律的手伸过来,替男生按住手柄,又用另一手拽线,调整天上的风筝,手把手教男生:“这样。”
“这个地方按住,不然线会一直放出去。”
“线不能一次放得太多,要等风筝飞高了再放点线。”
“对,就是这样。”
两人的手交错地握着,一起拿着轮盘,一起放天上的风筝。
不久,风筝又飞高了几米,严律松开了手,何景新自己放。
何景新见风筝在自己手里越飞越高,惊喜愉悦地转头看严律。
严律鼓励他:“对,就这样放。你还能再放得高一点。”
何景新站在地上手拿轮盘,下巴高高地抬起,露着一截漂亮的脖子,目光在天上的风筝身上,放得别提多开心了。
严律也抬头眺望高处,两手随意地插着腰,站在离何景新不远的地方,守着男生,有需要就搭把手。
后来风筝非常顺利地飞得很高很高,高到在两人的视线尽头只剩下不大的一个轮廓。
“哥,你看。”
何景新兴奋地转头示意严律。
“看到了。”
严律正举着手机给何景新拍照。
湖边的空地上,周围满是周末放风散心的人。
后来遇到不会放风筝、风筝怎么都飞不上天的一家三口,何景新还搭手帮了忙,和那只有五六岁的小朋友一起把他们家的叮当猫风筝放上了天。
“哇~!哥哥好厉害!”
小男孩儿兴奋地又跳又鼓掌。
何景新放着叮当猫拉着线,眼尾笑眯成一条缝。
于是托何景新出手帮忙的福,他和严律两个只带了风筝来的,最后蹭上了野餐的地垫、休闲椅,还有饮料水果零食。
严律坐休闲椅,捋起袖子的小臂随意地搭在座椅扶手上,何景新坐在旁边的地垫一角,手里是小朋友拿给他的苏打汽水。
两人一起眺望这满是欢声笑语与休闲气息的户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小朋友的妈妈递水果过来的时候还问他们呢:“你们是兄弟吗?”
都长得好帅啊。
又高又帅,还都是大长腿。
严律笑笑,没作声,看向何景新,何景新转头回小朋友的妈妈道:“是啊,他是我哥哥。”
严律闻言,唇边的弧度变大,依旧没说什么。
等小朋友妈妈不在了,何景新看向严律,问:“我刚刚说错了?哥你笑什么?”
严律瞥瞥何景新。
何景新:“嗯?”
严律哼笑,眺望一旁,语气漫不经心:“嗯,哥哥就哥哥吧。”
何景新不解:“我哪里说错了?”
没有吧?
严律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想: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孩子。
比人家五六岁的小朋友没大多少。
这么想着,没多久,准备回去了,何景新约莫是心情好,走路走得有些蹦蹦跳跳的,更像小孩子了,严律看得忍俊不禁。
何景新又不懂了,过去:“你笑什么?”
严律抿着笑,抬手在男生发顶揉了揉:“笑你可爱。”
何景新当晚回公寓的时候可开心了,尤其严律还把他们一起放过的风筝送给了他,让他拿去公寓放好,有时间以后再一起放。
何景新拿着风筝与严律道别进公寓楼,那轻松欢快的脚步,好像他自己也是一只马上就能飞起来的风筝。
而回去后,严律收到了何景新发来的微信,点开,是几张照片,全都是放在桌上靠墙竖立的风筝,显然男生给他们的风筝找了一个收纳归置的地方。
再放大照片,拉近,严律又看到挨墙放着的风筝前,桌上,排了一排颜色各异的小乌龟。
给严律看笑了。
严律问:【风筝前面怎么还有你的小乌龟。】
何景新说:【人多热闹,这样它们就都不孤单啦。】
又给严律看笑了。
严律再道:【它们都有伴,不孤单,你一个人,岂不是会孤单。】
何景新回:【小狗摇头.jpg】【此言差矣.jpg】
【它们也能陪我啊,我怎么会孤单。】
下一句:【何况我还有哥你啊。】
严律唇边的笑意不自觉地加深,心道小男生的嘴巴原来也挺甜的。
何景新这时发来:【我们下周去哪儿?】
严律本来要回他想想,打字的手一顿,删除,他回过去:【要不要来我家?】
手机这头,何景新对着聊天界面面露讶然地眨了眨眼:去严哥家吗?
何景新不久后回:【可以啊。】
跟着问:【你一个人住吗?】【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严律:【‘其他人’指什么?】
何景新本来已经打了两个字:女朋……
想想又删了。
就在他重新打字的时候,严律回过来:【我是不是一个人住,你来看过,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