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拍即合地选择了国王游戏。
国王可以指定任意数字的人完成一个挑战或者回答一个问题,被选中的人可以拒绝,但是得罚杯酒。
刚开始几局,大家玩的都非常保守,许是还是没有摸索出各自的尺度,一局一局地都像是在试探一样。
池析亭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牌,又迟钝地抬眼看向段昭译,颇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
也不知道咋的。
感觉他今天的运气出奇的差。
几轮下来感觉百分之八十都点到了他。
池析亭缓缓把牌放下,心里颇觉得不妙。
段昭译还在旁边咯咯偷笑,注意到池析亭狐疑地看他时才艰难地按下了自己上扬的唇角,想了想后镇定道:“嗯……你说一个和我们仨都不一样的地方吧,要是我们有一个人不认可,你就喝杯酒行吗?”
上限可就有三杯了。
这酒的度数可不低。
褚聿皱了下眉,侧目看了池析亭一眼,就见池析亭垂着眼似乎在思考,两秒后就抬起了脑袋,一本正经道:“我的支付宝是蓝色的。”
众人:“……”
空气安静了一瞬,几人下意识地摸了摸兜。
池析亭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
段昭译噎了半天后才道:“过。”
池析亭满意又略带心酸地收回了视线。
富人的世界果然不能强融。
支付宝的颜色都有壁。
游戏继续。
池析亭持续倒大霉,十轮下来能有六轮都是他中招,不过好在大家都……
很。有。分。寸。
他能接受。
已经彻底喝的脑子有些迷糊了的池析亭没忍住又看了眼牌,然后把牌按进了怀里。
半响后陈彦知推进度道:“国王牌呢?”
褚聿看了眼晕晕乎乎的池析亭,把鬼牌丢在了桌上。
池析亭微愣,扭头看向褚聿,神色颇有些紧张。
褚聿道:“2号。”
池析亭下意识低头看了眼牌。
上面硕大的2让他彻底心死。
好好好。
又是他。
这游戏要是收费,他绝对是唯一一个赢回了票价的人。
“最想做的事是什么?”褚聿随口一问。
问题非常非常简单,原本池析亭还有些担心褚聿也难为他,但是显然是他多略了。
陈彦知不满起哄:“哎哟,哪能问这么简单的问题,换……”
还不待陈彦知说完,褚聿就侧目看了他一眼。
陈彦知立马闭上了嘴,冲池析亭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眯眯道:“好问题!快回答吧,我们都特想知道。”
池析亭微怔,目光从说话的陈彦知身上略过,径直落在了身旁的褚聿身上。
褚聿的侧脸在白炽灯光中勾勒出冷白立体的轮廓,转头看来,狭长眼眸冷淡深邃,宁静平和。
池析亭收回目光,本想糊弄糊弄回答的心思很离奇地因为问他的对象是褚聿而消失殆尽。
池析亭认真想了想,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想去看一场日出吧。”
他上辈子猝死在一个加班的深夜。
是一个很不好的天气。
长久的阴雨天气让整座城市都雾蒙蒙的,阴霾似乎笼罩在每一个人心里,外面乌云密布,细雨延绵不绝,办公楼内灯火通明,步履繁忙。
池析亭连续加班了好几个月,本就被错漏百出的项目书惹得焦头烂额,恶劣的天气让他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阴郁。
他当时带的实习生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在将咖啡放在他的桌上后和他说道,明天就会天晴了。
长达一个多月的阴雨天也会在明天彻底结束。
实话实说,实习生安慰到了点子上,虽然工作不顺的烦躁依旧存在,但是池析亭的心情难得地好了一点。
可能是觉得……
一个好的天气代表着一个好的开始吧。
只是可惜的是,第二天他没能醒来。
不过幸运的是,他拥有了第二次生命,他也顺应自然地对一场盛大的日出有了念想。
仿佛看到太阳升起的瞬间,也应证了他重启生命的一天。
池析亭的回答似乎也在几人的意料之外,好像没想到池析亭想做的事这么简单。
“哪里简单了?”池析亭质疑。
褚聿和沈之哲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陈彦知反驳:“很简单啊,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的吗?”
他还以为会是什么很有难度的事呢。
池析亭幽幽:“但是我起不来。”
陈彦知:“……”
“没事。”沈之哲为池析亭出主意道,“你可以熬夜,熬一晚上就行。”
池析亭一顿。
好主意。
段昭译不太认可道:“熬夜伤身,不建议熬。”
陈彦知颇为赞同地点头。
沈之哲凉飕飕地说风凉话,“有些人啊,晚上不睡,白天不起,身体还在Z国,人好像已经在过M国作息了。”
被点的池析亭:“……”
褚聿难得地也没站在池析亭这边,只是姿态闲散地倚在座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三人劝学。
劝池析亭学会早睡。
孤立无援的池析亭抠了抠手,轻轻询问道:“你们都不熬夜的吗?包爽的啊。”
几人都摇头。
这种短暂的欢愉都激不起他们的兴趣,但是造成的身体伤害却是长久的。
池析亭沉默。
这下不止他的支付宝被孤立了,连生活作息都被孤立了。
“好吧。”池析亭妥协了,勉强道,“我努力改改。”
见池析亭松了口,几人才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陈彦知温和道:“既然你这么听话,作为补偿,我们下一轮就不点你了。”
池析亭:“?”
咋的?
他是被内定了?
池析亭还在一边迷迷糊糊的,下一轮游戏就已经开始了,如陈彦知所言,下一轮果然没点他。
下下一轮就又到他了。
池析亭:“……”
还挺有原则。
说下一轮就真的只是下一轮。
陈彦知又摸到了国王牌,在翻开放在桌子上的瞬间,池析亭身形一僵,后脊骨微微一凉。
陈彦知看了眼池析亭。
“3号。”
池析亭心彻底死了。
池析亭摆烂地把牌丢在了桌上。
陈彦知龇着大牙乐,眼珠子转了转,余光朝旁边的褚聿身上飘了飘,迟缓道:“3号和……”
许是猜到了什么,褚聿掀起眼皮看了陈彦知一眼。
陈彦知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褚聿的牌,几乎是明示褚聿给他看一眼了。
沈之哲和段昭译都看了过来,瞬间就明白陈彦知是搞什么事了。
勇士。
沈之哲和段昭译对陈彦知肃然起敬。
只有已经醉的差不多了的池析亭还在一边迷迷糊糊地等着陈彦知的后话。
褚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意味不明地点了一下,在侧目扫了懵懵懂懂的池析亭一眼后又看向陈彦知。
陈彦知胆大包天,甚至还暗示性地看了眼沈之哲和段昭译的方向,一副如果褚聿不给他看,他就随便点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