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找,应该就在这里了!”蓝璇不想放弃,焦急的在土里摸索着。
成纱俯身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对身后的手下一点头:“砸开。”
立刻有两个作战组队员上前,卸下腰间短刀,径直蹲下,“咔嚓咔嚓”声音响起。
竟是直接将死者墓碑给切成碎块了。
蓝璇瞠目结舌。
“啪嗒”
墓碑的底部嵌着一个隐秘的凹槽,从中掉出一个小小的块状物品。
是个硬盘。
蓝璇整个人骤然朝后坐倒在地,再抬眼时眼圈莫名其妙红了,满眼的喜悦藏都藏不住,她哽咽摇着成纱的手:“呜呜呜终于找到了!”
成纱拿起硬盘放在证物袋里,展颜笑道:“别哭,这是多好的事。”
天色渐渐放明,清晨的第一缕晨曦不紧不慢的洒落大地,夜色里的阴霾气息一扫而空,祖坟土堆错落,其上长满了新草,郁郁葱葱蓬勃朝气,顷刻间充斥了整个视野。
作战组排成一行,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坟地,清风徐徐而过。
陈时越不到天亮就醒了,傅云轻手轻脚开门进来的时候,正对上他明亮的眼睛。
“你今晚没睡啊?”傅云一愣。
“睡了,刚醒。”陈时越维持着那个躺在床上的姿势不动:“我就是有预感,有事要发生了。”
“那你预感对了。”傅云站在他床前缓缓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昨天晚上,他们找到了钉死二姑奶和三爷的关键证据,一切都要结束了。”
陈时越没有意外,只是伸手朝他垂落在身侧的手腕再次握去,声音又轻又柔和:“这次我们是不是要赢了?”
傅云勾了一下嘴角,自嘲似的笑了笑,神色里却满是疲惫倦意。
“血脉相争,哪里来的赢家,不过是暂时自保住了而已。”他俯身在陈时越的额前抚了一下:“再睡一会儿吧,暂时没我们的事了。”
陈时越合衣起身:“我不睡了,跟你一起等消息。”
“一时半会儿等不来的,作战组有什么进展又不会第一时间跟我汇报,等你我知道情况的时候,大概已经出结果了。”
陈时越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从床头捞过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翻了一会儿。
“他们已经把傅自明硬盘里的东西拷到电脑上了,藏东西的地方比较干燥,所以硬盘损伤不大,技术组修复以后,会召集所有高层和技侦科八点整在开会。”陈时越慢条斯理的道。
傅云平稳的神色出现了一道裂痕:“……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工作群啊。”陈时越笑着将手机递给他:“我是有编制的作战一组成员。”
傅云白了他一眼,把陈时越手机顺手夺了过来,陈时越听话的在旁边呆着任他翻看。
【国安作战部队一至十二组大家庭】
一组冯元驹:@全体成员,八点整三楼会议室开会,检测科,技术组各派两个个代表参会。
一组冯元驹:@全体成员,今天各组停训一天,随时待命。
一组冯元驹:@全体成员,收到请回复。
底下一排“收到”接龙,班味十足的群聊。
傅云看完就退了出去,然后被另一个群聊的名称吸引了注意力。
【作战组最帅的崽们】
冉宸宸:@陈时越,老冯今天说要派人把你从医院揪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陈时越:他揪我干什么?【懵懂】
冉宸宸:还能因为什么,成队今天说傅老板在医院照顾你呗。
陈时越:……
邱景明:@陈时越,小陈你好好养伤,不用管他,有什么事我们在群里提前给你支会【拥抱】
陈时越:好嘞!你们进度如何了?
齐林:找到硬盘了,我靠真能藏啊,把证据塞自己祖坟墓碑底下,他怎么不直接埋他祖宗棺材里?
冉宸宸:@齐林,怎么说话呢?那是傅美人的祖宗,四舍五入以后就是小陈的祖宗,你怎么能对小陈的祖宗有这么大不敬之言?
陈时越:……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喊傅云美人了?
冉宸宸:成队今天说的,好眼光【点赞】@陈时越,什么时候能介绍我跟傅老板认识认识,加个联系方式也行,久闻大名啊。
……
傅云无语半晌,把手机递还陈时越:“你在作战组能不能交点正经的朋友?”
陈时越接过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聊天记录,了然笑道:“没事,他们就是口嗨,不会真干什么的。”
“而且我看那个冉怀宸,记忆力不太好。”傅云漫不经心道:“从一中被冯元驹带走的时候,我那会儿刚封了灵力,身上没力气,就是他扶我上的车。”
“下次有机会我扶你上。”陈时越道:“省的傅老板以后看见作战组相关的人都有心理阴影了,那我可怎么办?”
傅云挑起眉,居高临下将他按回被子里:“躺好!你少贫几句就是对我好了。”
天彻底亮了,作战组的动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得多。
樊老太太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慢慢直起佝偻的身躯,她从柜子里抽出三根香,放在手炉里点燃,白烟缓缓飘起,在办公室上空盘旋。
她将香柱插在办公桌畔的遗像前,掌心合十,双目紧闭。
“老头子,你果然还是念在夫妻情分上保佑了一回我们么?”
“让我进去!!我要见姓樊的!大嫂!大嫂!”门外传来男人声嘶力竭的吼叫声,声音极大几乎穿透了房顶。
他最终被保镖强硬的别过手臂,一把按在了地面上,神色极为绝望,嘶吼之余目露凶光。
樊老太太插香,掸灰,不紧不慢的转身打开办公室的门,神色怜悯的望着被按在地上的男人。
“三弟。”她叹息似的道了句。
三爷面容极其狰狞,额角青筋毕露,却仍是尽力抬头瞪着眼前这位他从未承认过的大嫂:“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真的把罪证捅给国安,我们是亲人!我哥在天有灵,一定不知道他走了以后你这么恶毒!”
樊老太太居高临下注视着他,片刻微微一笑:“他自然是知道的。”
“所以他这不就,带你们下去一块团聚了么?”
“你……”
“你跟二妹的罪名,够枪毙十几个来回了,不必谢我。”樊老太太残忍而慈祥的道。
她说着垂手在三爷的额前抚摸了一下,轻声叹息间仿佛陷入了悠远的回忆:“你记得我当年刚嫁到你们家时的情景吗?”
“你那时候还小,个子刚到我的胸口,我跟着你哥回婆家吃饭,席间你跑闹蹦跳,跑到我面前问我是不是就是你的大嫂。”
“我想伸手摸一下你的头,然后你猛然把我的手拍开,骂我是农村来的乡野村妇,说我脏,让我不要碰你,还记得吗?”
三爷躺在地上声音剧烈颤抖:“那……那都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五十年!你就因为这些琐事,就要我们的命!”
“人非磐石,五十年了,偶尔想起来,也是会疼的。”樊老太太平和道:“况且这么多年,你给我使的绊子还少吗?”
楼下的警笛声此起彼伏,大门一路畅通,走廊里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是逮捕令。”
“作战组执行任务,闲杂人等退避!”
樊老太太和颜悦色的笑了一下,对手下道:“放开他吧。”
三爷刚被松开,瞪着樊老太太一个箭步就要扑上来,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下一个瞬间只听身后天崩地裂一声枪响!
男人痛苦的跪倒在地,血水顺着裤腿汩汩而下,身后黑色制服人手迅速上铐,四人同时抬手脚,将他四仰八叉带出门去。
樊老太太自始至终眼皮都没眨一下,她感谢的朝为首的作战组成员点点头,简短问道:“我二妹如何了?”
“逮捕令同时下来的,目前已经归案。”
“辛苦诸位。”
后面的几天,相关集团公司一一清点财产和数目金额,国道的参与人员统一停职审查,整个灵异界全然革新清扫一空,安家老二一脉的分公司彻底查封拍卖。
樊老太太和傅云很有默契,他们谁都没有在这个时候去联系安文雪。
蓝璇小同学回410号灵异事务所昏天黑地的睡了两天,彻底的恢复了精神,在所里收拾了点行李,陪着宁柯和白喆一道去医院换班。
“傅云,这个果篮还挺新鲜,你挑一个我去洗洗。”
白喆在病房里溜达着拆果篮和各类补品,病房里早上刚消过毒,消毒水的气息还没有散去,他就又顺手把窗户打开透气了。
“你问他,果篮是给他的。”傅云从财务账本里抬起头朝陈时越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
白喆:“……”
“嗯,小陈,那你想吃点什么呢?”白喆好声好气的转向陈时越。
陈时越靠在床头,似笑非笑的温和道:“白哥,你怎么突然这样细致了,上次见我不是还骂我是410的叛徒么?”
白喆:“……”
傅云闻言不易察觉的露出了点笑意,朝陈时越的方向掀了下眼皮,心道这小子还挺记仇。
“好说,好说。”白喆忍气吞声道。
“小陈才不是叛徒呢,谁家叛徒还给咱老板挡炸弹,就傅云那个德行。”宁柯笑道。
傅云把手机一放:“我还在这儿呢昂。”
陈时越眼睛骨碌骨碌的又转回傅云身上,撞上他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就故作不好意思的收回去,给傅云弄得莫名其妙,又拿他无可奈何。
他起身将文件和材料放回包里,走到陈时越床边坐下,用仅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你给我收敛点。”
陈时越无辜抬眼:“我怎么不收敛了?”
“别老用那种眼神看我。”傅云呵斥道。
“哪种眼神?”陈时越追问。
傅云从牙关里蹦出来两个字:“……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