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断都服了,他强行扒开喻白的手,拎了拎喻白让这人坐好,大手在喻白脸前晃晃,“能看清吗?”
喻白兴奋鼓掌,“哇,你会无影手!你好厉害!”
“是,我厉害死了,所以你老实点,不然打你屁股。”陆断木着一张脸说。
他算是发现了,小呆子不仅酒量一般,酒品更是差到离谱。
陆断这辈子没这样伺候过谁。
他提了下价值五位数的西装裤,单膝跪在沙发旁边,手托着喻白的脚腕,给他脱鞋。
时候江徊说的话也不全是废话,比如这么贴身得体的定制西装确实很有束缚感,尤其是在他蹲下之后,大腿和胯间都勒得慌。
好在喻白很配合陆断,不吵不闹,乖乖地坐着,简直和路上啃人的那个小家伙大相径庭。
从喻白酒劲儿上来闹到现在,陆断难得产生了一点欣慰。
直到喻白发现有人在解自己的外套,开始不配合了。
他赶紧捂住胸口,双手死死揪着扣子,防备坏人似的瞅着陆断,“干嘛干嘛?你怎么能脱我衣服呢?”
这是又开始六亲不认了?
陆断眯了下眼,耐着脾气,“我是你男朋友,怎么不能给你脱衣服?你乖点,外套脱了,不然等下出汗感冒了。”
“不行!”喻白直拍陆断的手,身体往后缩,试图把自己嵌入沙发里藏起来。
他红着脸摇头,“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不会在别人家随便脱衣服的!”
他现在甚至连说话都大舌头,吐字不清但态度格外坚定,“我男朋友知道了会生气的。”
陆断挑眉,蹲在原地抬眼看他,轻飘飘道:“是吗?”
“是的,我偷偷跟你说,他可小气了,而且打人特别、特别厉害,你敢脱我衣服,我让他打你。”
“是吗。”这回陆断凉凉一笑。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高兴。
好消息是,喻白喝多了张嘴闭嘴都是男朋友。
坏消息是,喻白喝多了认不出他就是男朋友。
“喻白。”陆断别无他法,用力揉按他的脑袋,“你今天最好别断片。”
喻白揪起眉头,“不行,我脑子不好使的,我男朋友总说我呆。”
陆断抬眼,“我什么时候总说你呆了?”
他只是偶尔说一次而已,其他时候都是在心里想的。
喻白双眼放空,回忆了一番,脑子里面浑浑噩噩的,像一湖水晃晃还带响儿。
导致他没搜索到什么有用信息,不太高兴地瘪起嘴角,闷声说:“…反正就是有,我不管。”
“你就仗着喝多耍赖吧。”陆断拿他没办法。
他的耐心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消磨着,关键是在他蹲下后,西装裤真的很勒裆。
陆断被勒得有点疼,调整了一下姿势才感觉好受了点。
他想要强行扒掉喻白的外套,但喻白两只手攥着领口攥得很紧,陆断怕伤到他,不敢真的用力。
两人僵持了几秒,不分胜负。
喻白却感觉这人好坏,怎么可以一直脱他衣服呢?
他都说不可以随便在别人家里脱衣服了。
这个人是流氓吗?
于是喻白看准了流氓的手,低下头,张嘴就是一口。
“操”陆断疼得甩了两下手,咬牙切齿地推喻白的脑袋,“你给我松嘴!”
这一幕似曾相识。
上一次喻白为劈腿男醉酒淋雨,被陆断背回家之后,陆断给他换湿衣服,喻白也是这么咬的他。
喻白“唔唔”两声,咬住不放。
“你属狗的是吧?”陆断捏住他的下巴,稍微用了点力气,这才勉强把自己的手拯救出来。
喻白舔了下嘴唇,无辜眨眼,“属兔。”
“老子知道!”陆断按着虎口,神情恼怒,“我是在问你吗?”
这次不止是牙印儿,已经见血了。
喻白被他凶得打了个哆嗦,意识清晰了一些。
他眼巴巴滴盯着陆断瞅了一会儿,终于认出来人了,瞪着眼睛舔了下唇,“你是陆断……”
“你他妈以后敢在外面喝酒试试?”陆断揪住他的耳朵,咬牙切齿,“听见了没有?”
喻白老实点头。
陆断凶他,“说话。”
喻白抬手,虚虚护住耳朵,“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少给我卖乖,等你酒醒再跟你算账。”陆断三两下把他外套和厚卫衣都扒了,只留里面的单衣。
他让喻白躺好,像是分配任务似的,神情严肃道:“我去煮醒酒汤,你在这躺着别动,行吗祖宗?”
“好的。”喻白躺平,双手交叠再小腹,认真回应,“我可以的。”
“乖,表现好的话给你奖励。”
陆断起身,一步三回头地往客房走,发现喻白真的乖乖躺着没动,这才放心进去换了条裤子,然后才到厨房煮醒酒汤。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醒酒汤煮好,陆断盛出来一碗晾着。
然后又打电话给黎女士问了她们那边的情况。
黎女士说一切正常,喻明生和陆怀渊今天都高兴,他们有点喝大了,现在已经在回家路上了。
黎女士说:“妈妈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多疑了,感觉好像有人跟踪我们。”
陆断:“没事,是我朋友。”
黎女士这才放心,夸了陆断贴心,又叫他把醒酒汤分别放在保温杯里面装好,方便待会儿林菁来家里取。
陆断一一应下,挂了电话,处理完黎女士交代的任务,才重新回到沙发这边。
这时候喻白已经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他侧身躺着,呼吸均匀,脸蛋红润,轻浅的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葡萄酒香。
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喻白还吧唧吧唧嘴,动了动鼻子。
摆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重新跳回到沙发上的,陆断过来的时候,它正躺在喻白的怀里打呼噜。
小猫崽子已经快半岁了,它在这个家待了将近四个月,曾经光秃秃的身体上现在覆盖着新长出来的毛发,又顺畅又柔软,和喻白刚把它从医院接回家的时候判若两猫。
此刻,摆摆毛茸茸的脑袋抵着喻白的下巴,四脚朝天,睡觉还张着嘴巴。
小东西简直是肆无忌惮地在喻白怀里享受。
陆断站在沙发边上低头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这猫越不顺眼,手一伸,把猫拎起来,随手扔地毯上了。
喻白怀里一空,小手在沙发上摸索了几下,陆断蹲下来,把手递过去,自然被喻白牵住。
“别动,乖乖的……”喻白拍拍他的手背,闭着眼睛咕哝一句,还有点警告的语气。
陆断:“说了多少次别把我当摆摆。”
他声音又低又轻,只是随口说说 ,反正喻白睡着听不见。
陆断轻轻捏捏喻白的脸,将人唤醒,温柔哄道:“乖乖,我们不在这睡,喝完醒酒汤去房间睡好不好?”
喻白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被他扶起来,点头,“房间有大床,软软的……”
“对,房间有软软的大床。”陆断只要温声细语地顺着他说就可以。
他男朋友睡得迷糊的时候最乖,陆断哄起来简直得心应手。
他从茶几上端起醒酒汤,舀了一勺试了试温度,再喂给喻白喝,“来,白白,张嘴,啊。”
喻白喝了一口,眉头蹙起来,咽下去,之后吐着粉红的舌尖,语气抗拒,“一点都不甜,我不要喝了。”
陆断:“再喝几口。”
“嗯嗯~”喻白不愿意,“你不要再让我喝奇怪的东西了。”
他委屈地抱住陆断的脖子,脑袋在陆断颈窝拱了拱,闭着眼睛软乎乎地撒娇,“想睡觉了,陆断哥哥。”
半醉半醒,一切言行举止都是下意识的,依赖性十足。
陆断当即心软得一塌糊涂。
妈的,顶不住。
每次喻白这样,陆断都受不了一点。
喻白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陆断都恨不得给他摘下来。
但是,醒酒汤还是要喝。
不然喻白下午睡醒一定会头疼。
硬喂是行不通了,小呆子会抗拒。
于是陆断自己把醒酒汤喝了,打算嘴对嘴喂给喻白。
喻白还以为陆断要亲亲,在洗手间被强吻的记忆突然袭来,他睫毛一颤,再次偏头躲开,赌气道:“不要,不原谅你。”
陆断只好自己把汤咽了,然后无奈垂眼,吻了吻喻白的眉心,将人抱到客房里去。
他给喻白掖了掖被子,亲亲他的脸颊,刚要起身,手却被喻白拉住。
“怎么了?”陆断坐了回来,看喻白居然连眼睛都没睁开。
喻白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委屈,听起来像是要哭了,“我想听故事,你不给我讲故事,你不喜欢我了。”
陆断愣了一下,眉目低垂,神色温柔得不可思议,“没有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