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和叔叔放心。”陆断说。
林菁:“可是……”
“爸爸妈妈。”喻白这时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他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偷偷瞟了眼陆断,“那个,陆断已经把房产证给我了。”
“什么时候的事?”林菁没想到儿子连这么重要的事也瞒着他们。
喻白支支吾吾,“上次我和陆断过纪念日那天。”
林菁沉默了一下。
她记得那天,她儿子晚上回来的很晚,说是和陆断一起出去吃了饭,回来路上因为雪天路滑还摔了一跤,弄伤了腿。
“我们是认真的。”陆断看了眼喻白。
喻白反过来瞪他一眼,他还记恨着下午的仇,但还是有点别扭去过去在陆断旁边坐下。
他也不说话,只是这样的举动足够表明了他的立场。
明奶奶听明白了,在旁边扒了个香蕉,琢磨着林菁和喻明生不太乐意的表情,适时插话,“我乖孙要搬就搬,都长大了,又不是半大点儿孩子。”
“他自己能照顾自己,过完年二十了,不好一直和爸妈住一起,总要独立过自己日子的。”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明奶奶的话术总能根据实际情况做取舍。
喻白住院、和陆断的关系岌岌可危的时候,她会说“我们白白要当天他们家里永远的宝贝,和陆断在一起最合适”。
现在两个孩子要搬出去住,明奶奶就改了口,说喻白该独立了。
一听就是实打实的偏心眼。
喻明生神色微妙,“妈,我不是不同意他们搬出去,就是觉得还早,等毕业再搬也不……”
“你们两个当初出国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把我乖孙一个人留在家里太早?”
明奶奶摔掉香蕉,一针见血道:“真有意思,现在觉得早了?”
亲妈最了解儿子,知道从哪下手最扎心。
喻明生被怼得惭愧低头,一瞬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垂眼那些红色礼盒不说话,觉得车钥匙异常晃眼。
客厅氛围有点微妙,陆断握了下喻白的手,正要说话。
喻白却先一步开口,神色认真道:“爸爸妈妈,我长大了,我和陆断需要属于自己的空间。”
当然,这不代表他不爱自己的父母,只是想要独立而已。
从小被护在羽翼下的小鸟总有一天是要振翅高飞的。
林菁和喻明生就是知道不能折断喻白的翅膀,当初才毅然决然出国,却忽略了时机太早。
现在想做出补偿,似乎又为时过晚。
喻白在他们疏忽的日子里,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成长。
更何况,这也是喻白自己的意愿。
林菁叹了声气,她就料到早晚会有这天。
“行,你们打算过完年就搬吗?”
她答应了,喻明生似乎要说什么,被旁边的明奶奶一个眼神盯了回去。
陆断心中大喜。
见喻白抿唇,陆断就替他说,语气是掩盖不住的激动,“初一搬,房子已经收拾好了。”
“好。”林菁将车钥匙推回到黎女士面前,“但是礼物我们不能收,这太贵重了。”
“车子是给白白的,你们想都别想。”
黎女士心里为陆断和喻白高兴,笑得花枝烂颤,开玩笑一指那些礼盒,“诺,这些才是给你们的,值不了几个钱,你们安心吃着,对身体好。”
林菁十分无奈地笑了一下,“知道了,那我和老喻可得好好谢谢你。”
“明生。”她喊了声。
喻明生有些失魂落魄地抬头,“啊,是,谢谢。”
他现在才明白,陆断今天根本就不是来提出申请的,而是来通知。
事情就这样尘埃落定。
林菁和黎女士又聊了几句,索性决定年夜饭也在这吃,两家人一起热闹热闹。
他们收拾收拾东西,继续准备菜品去了。
明奶奶要亲手和面包饺子,只留喻白和陆断两个人在客厅。
喻白捅咕捅咕陆断,到现在还有点受宠若惊,“…阿姨怎么送我车呢?我不会开车,好突然哦。”
“突然?”陆断皮笑肉不笑,表情看着不太爽,“她都藏了一个月了。”
“这样吗?”喻白惊讶,“阿姨居然你那么早就想好了?那我是不是该报个驾校呀?”
陆断“嗯”了声,“不急,等你比完赛,有空再报,我陪你练。”
他转头看了眼厨房,接着有沙发遮挡,就拍了拍喻白的腿,小声询问:“还难受吗?”
“你还敢提?”喻白陡然恼怒起来,拍开他的手,咬牙埋怨,“都怪你。”
“是是是,我的错。”陆断认错态度很诚恳,“我以后都收敛一点。”
喻白哼了声,“没有以后了。”
“乖乖。”陆断牵过他的手,亲昵地捏了捏,“那我当时不也是听你的话么?别乱讲话。”
什么没有以后?
要知道,柏拉图可是会憋死人的。
“我就不信你能忍住。”陆断说。
“你!”碍于长辈们都在厨房,喻白不敢大声,但心里又憋着闷气,于是抓起陆断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陆断疼得咧嘴,“嘶”了声,态度良好地轻声哄道:“好了好了,宝宝,别生气了。”
“我后面不是也让你高兴了吗?”
喻白轻哼,小声否认,“我才没有。”
“还不认账。”陆断眯了下眼,点头:“懂了,是我不够卖力,下次一定满足你。”
喻白:“……”
他瞪了陆断一眼,起身喊:“…奶奶,爸爸妈妈,叔叔阿姨,我来帮忙啦!”
“乖乖,你和陆断在客厅聊天就好了嘛~”黎女士回。
陆断在沙发上扭着身体看向喻白,十分无辜地耸了下肩,模样欠揍得很。
“我才不要跟你说话。”喻白凶神恶煞地对他龇牙,声音又小,语气又气,“色。情狂,大混蛋!”
陆断不可置否地“昂”了声。
毕竟更混蛋的事他还没做,这个罪名,他早晚都得认。
第73章 欢愉
零点的钟声正式敲响,电视里面放映着只有奶奶才愿意看的传统春晚。
主持人和广大观众们一声声交错重叠的“过年好”的问候洋溢在这个气氛温馨的房间内。
两家人时隔多年,难得又聚在一起,过了一个平淡又幸福的除夕。
就连喻明生看陆断都比平时顺眼一些。
喻白也跟长辈们拜了年,还在陆断担惊受怕的目光下敬了两杯葡萄酒,成功收获了几个厚厚的大红包,笑没停过,脸都有些僵了。
好在这次饭桌上准备的葡萄酒是饮料类的,喻白没有喝醉,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逃过一劫。
尤其是陆断。
小呆子每次喝多不是六亲不认,就是认出来人后逮着他咬。
奶奶早就困了,熬到十一点对她来说何其不易。
她学着跟年轻人们守夜,然后就摆摆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间睡觉。
四位家长也不太能熬夜,他们这个年纪但凡晚睡一次,消耗的身体机能恨不得要用后面半个月的时间来弥补。
喻明生也不知道是郁闷还是高兴,又或者都有,和陆怀渊一起喝了不少酒,被林菁扶回了房间,陆断包揽了收拾桌子的任务。
喻白今晚还是住在陆家,黎女士洗漱完,看了眼陆断和喻白,回手把卧室门“砰”地一关,撒手不管了。
于是再次只剩下唯一两个年轻人。
现在过年除了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和烟花表演,其他都和平时差不多。
年味儿没有小时候浓郁,他们连家里都没有做任何装饰,只在门上贴了几张倒过来的“福”字,门外还贴了对联。
喻白就和平时一样去洗澡。
等他擦着头发,穿着新睡衣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有点困了,反应比平时更慢。
陆断跟他说了两句话,没得到回应,直接弯腰把人抗了起来。
喻白一下子就清醒了。
一般陆断突然抱他或者扛他,保准儿是懂了歪心思。
“不行不行。”喻白在他怀里,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叔叔阿姨就在隔壁,而且我们白天已经……”
“胡说什么呢?”陆断把人放在床边,拎了拎他,让人坐好。
“啊?嗯?”喻白愣住。
他的表情呆呆的,热腾腾的水汽还没从他身体上消散,脸蛋白嫩,眼尾粉红,整个人看起来湿漉漉的好欺负。
有点让人眼馋。
陆断瞟了眼喻白圆滚滚的屁股,感觉喉咙忽然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