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任沅没说自己是出门了才想起这回事,温声道:“好。”
白清语刚洗过澡的浴室,热气里弥漫着茶香,要不是他需要养身抽血,要适当克制欲望,他想起跟白清语的日日夜夜时,就差点变态了。
白清语从保温瓶里倒了一盆水,把袋装草莓甜牛奶放进热水里温着,把茶宝带进屋里:“待会儿喝,爸爸给你换衣服。”
他给茶宝换上一套柔软的纯棉长袖睡衣,抱着他在浴室门口等着。
贺任沅淋了雨,最近又有流感,白清语怕他感冒,想给他输点神力预防。
凡人就是娇弱,要不他干脆给贺任沅开启“与君同寿”,贺任沅就不会因为小事生病了。
等等……白清语抿了抿唇,不可以哦,这是给茶神伴侣的独享。
如果他在神境里跟贺任沅有过什么,为什么当时没有开呢?
说明他们并不是伴侣,要警惕贺任沅占据先机胡说八道。
白小茶窝在爸爸怀里,抱着温热的牛奶,用牙齿咬薄薄一层的白色装袋。宝宝不吃软饭,牙齿好好,连袋子都能咬破。
白小茶两只手揪着牛奶袋下方,牙齿磕住一角,使出吃奶的劲儿拉扯。
噗——袋子破了一口,一股牛奶直冲而出,袭击了思考中的大茶神。
白清语闭上眼睛,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看见这一幕的贺任沅:“……”
他冷静地走过去,一手抽出一张纸给儿子擦脸,顺便挡住他的眼睛,一手抬起白清语的下巴,吻了上去。力道很重,需要舌面摁着皮肤压一压,才能逼出茶味。
白清语在神境里没有给贺任沅带过奶制品,其余食物也很紧缺,到他手里时已经面目全非,不会有人想用类似呕吐物玩花样。
贺任沅第一次喝到茶神的奶茶。
白清语只觉得被狼狗一样滚烫的舌头舔过眼睑、鼻尖、嘴角,所经之处绯红一片。抱着茶宝的手指紧张地揪住了他的衣服,然而茶宝的睡衣很薄,聊胜于无,只能把手指嵌着自己的掌心。
脸上的牛奶被席卷而空,对方呼出的热气仍然咄咄逼人。
贺任沅放开白清语,还挑上了:“草莓味奶茶太甜了,越喝越渴。”
白清语脸色涨红,凭什么茶宝用纸擦,他用舌头,也太羞耻了。
白小茶眼前重新看见牛奶,吸了一口,毫无立场地同意:“太甜啦,叔叔,下次买巧克力味。”
贺任沅盯着白清语:“巧克力味的,你同意么。”
白清语怀疑贺任沅在搞黄色,“不行。”
白小茶:“为什么呀爸爸?”
白清语:“……行。”
————————
[熊猫头][熊猫头]
第54章
白清语抱着孩子被轻薄,呆坐在椅子里面红耳赤,而小崽子被老板叔叔一纸障目,浑然不觉,美滋滋地垂着眼睫毛吸草莓牛奶。
老板叔叔是好人噢,明天还去小卖部买巧克力甜牛奶。
白清语抬手抹了抹脸,他是一个成熟的茶神了,不应该因为一点小事就软了身体。
贺任沅自己也不好受,想转身进浴室,忽地发现白清语一动不动,顿了一下,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所以,失忆的茶神,身体还有点记忆?
每次被他这般亲吻,白清语就会受不了似的捂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茶神才是手无寸铁的人类,在野外遇到猛兽,最好的方式就是趴下装死,任由对方怎么嗅闻都不敢动。
贺任沅把小崽子从他怀里抱起来,放进卧室的床上,然后折返,一只手穿过白清语的后腰,一只手抄着膝弯,抱起来,跟茶宝一样放在床上。
茶宝坐在床上,目光随着两人移动,看见爸爸也被抱起来放下,眨了眨眼,“老板叔叔有力气。”
贺任沅带喝完牛奶的小崽子去刷牙洗脸,洗干净了放在白清语身边:“睡吧。”
白清语:“哦。”
“叔叔再见。”
“茶宝晚安。”贺任沅帮他们把被子抖开,柔软的蚕丝薄被扬起来又落下,一看就能盖一家三口。
贺任沅回到自己的屋里,躺下时觉得被窝有些潮,苦笑了一声,不是被窝潮,是他太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没有白清语的被窝都是冷的。
半夜,贺任沅坐起来,终于能头脑冷静地分析被窝潮湿的原因——屋顶漏雨了。
他立刻堂而皇之地换了一间,在床沿轻轻躺下。
翌日。
刷牙的邓伯看见大尾巴狼从茶神的屋子晃出来,天都塌了。
他忙用牙刷柄敲了敲簌口杯:“贺老板,你走错屋子了吧。”
贺任沅道:“昨晚屋顶漏雨,所以跟清语凑活了一晚上。”
邓伯跑进去杂物间仰头一看,隐约有一丝光亮从瓦片缝隙里透出,地上的红砖也潮了一片。
白清语:“邓伯,我不是转了一万让您修一修屋顶。”
白小茶:“爷爷没有修屋顶噢?”
宝宝睡觉太挤了。
邓伯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他想把钱攒着给白清语以后在城里买房,城里的房子太贵了,要买挑高采光足够的房子更贵。
他立刻打电话给张瓦子:“老张啊,今天有没有空,叫几个人上我家翻新屋顶。”
翻新屋顶需要老式的瓦片,邓伯又得联系人问问谁家拆掉旧房子,完好的瓦片卖给他。
白清语眼见着邓伯张罗好了,翻新屋顶期间,房子不能住人,便道:“邓伯,您跟我去南城住一阵吧,茶宝也要回去上幼儿园了。”
今天是周二,昨天茶宝又翘课一天。
邓伯有骨气地背着手:“不去不去,我在老孙头家里住两天就行了,自己家修房子,哪有不盯着的道理。”
他还不知道嘛,茶神父子在南城住的是贺任沅的房子,再加上他,拖家带口的,关系就不清白了。
白清语:“那行,五一节我再带茶宝回来看你。”
说话间,三轮车运来十包水泥和一车的瓦片,速度之快足以证明邓伯心中的懊悔。
贺任沅撸起袖子,帮忙卸货。瓦片不是全新的,边缘满是青苔,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衬衫弄得脏兮兮。
明明茶神更有力气,贺任沅恰好地一雪前耻,不让老婆动手:“你看着我搬。”
看看他吃饱了饭多有力气。
白清语不明所以,坐在凳子上,脑袋转来转去,稍有分神,贺任沅就跟装了三百六十度摄像头一样提醒:“看着。”
白清语:“哦。”为什么要他看啊?白清语撑着下巴观赏,他昨晚已经从神境里找到了破碎的记忆光球,但他没提,因为贺任沅恢复了前半段记忆,好像变得文明了一些。说明前半段记忆对他有控制作用,后半段就不好说了,万一释放出恶魔呢?他先观察观察再说,反正东西已经掌握在他手里。
贺任沅在三轮车边半蹲,三轮车司机将一包水泥压在他肩膀上。贺任沅轻松地起身,将水泥扛到屋后的彩钢棚下避雨。
贺任沅扛着水泥进去,肩上顶着茶宝出来。
到了三轮车边,把茶宝换水泥,白小茶就迈着小短腿跟着老板叔叔进去,又被扛着出来。
白清语有点看不下去了,宝宝你怎么连口气都不给叔叔喘。
“邓叔,这后生是你什么人,干活很卖力。”三轮车司机递了一根烟寒暄。
邓伯:“清语的朋友,不是什么人。”
司机看了一眼跟着贺任沅进进出出绊脚的茶宝,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看来是茶宝的舅舅之类,茶宝妈妈的身份真是神秘。
贺任沅内心感谢屋顶漏雨,让他在离开之际有机会好好表现一次,自然十分卖力。
商务车开到村里来接他们回城时,邓伯看他的眼神明显少了一些排斥。
难怪新姑爷都爱上岳父家干活,从古至今长期的农业社会,干农活实在很适合表现自己,最容易受邓伯青睐。
贺任沅依着白清语买票,陪白清语坐了一趟从武夷到南城的绿皮火车。
有他在,再也没有人怀疑易容模样的白清语拐带茶宝。
火车卧铺是贺任沅睡过最狭窄的床铺,腿不好伸直,连翻身都不能,他又把茶宝抓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胸膛上睡觉,让白清语睡个好觉。
半夜,他抱着茶宝在走廊无声地遛一遛,自己也喘口气。
第二天的最后几站是坐票,在贺任沅看来比卧铺更容易适应。
“奶贝、呼伦贝尔的奶……”
售卖员的声音隔着三个车厢传来,白小茶就从叔叔怀里爬了起来:“叔叔,是免费的奶贝。”
白小茶仰着脑袋,提前忧愁起来,如果火车叔叔送他两颗奶贝,那是给爸爸吃,还是给叔叔吃。
贺任沅低头问:“怎么了茶宝?”
白小茶痛下决定:“免费的奶贝爸爸一颗,叔叔一颗,宝宝不吃,没关系的。”
关系大了。
贺任沅又心疼了,列车员在上一个车厢推销了五分钟,说辞他都听见了,于是对方一进来,他便举手:“麻烦给我来三包。”
白小茶:“唔?”
等售卖员到了近前,贺任沅扫码付钱,看了看茶宝,破天荒地询问赠品:“能不能免费品尝两颗?”
白清语和茶宝看向贺任沅的眼神微微带上崇拜。
售卖员痛快地给了茶宝两颗:“小朋友乖乖的,姐姐送你。”
白小茶:“宝宝乖乖的!”
贺任沅将免费的奶贝撕开,一颗给儿子,一颗给老婆。
他瘫痪期间,白清语为他从人间带来许多免费的东西喂养他,他没有资格看不上这些小赠品。
或许白清语就是因为要养他才爱上免费的东西。
如果赠品能让老婆孩子开心,为什么不能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