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景淮:“您这个样子,特别像是棒打鸳鸯的老封建。”
刘老师:“???”
刘老师:“……”
说了句话而已,怎么就老封建了。不对,哪来的鸳鸯?!
刘老师瞪了他一眼:“少贫!跟你说正事呢,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岑景淮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这还差不多。刘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又在教室里溜达了一圈,这才回了办公室。
该说不说,岑景淮这个学生虽然看起来挺桀骜不驯的,但实际上还是很听老师话的。
很听老师话的岑景淮看着他的背影走远,立马拿起手机给季屿发了条消息,值钱不过一秒钟。
【年年有鱼】:中午一起吃饭?
彼时,季屿刚好在看手机,想了想回复。
【季屿】:我去一食堂。
【年年有鱼】:巧了不是,我正好也想去一食堂。
【年年有鱼】:那就这么说定了,放学我在你们班门口等你。
后门的小窗上忽然多了个脑袋,是胡老师过来了。
季屿支起胳膊,借着这点遮挡回了个“好”字,赶紧放下了手机。
二中有三个食堂,季屿最喜欢去一食堂,不但便宜而且还味道好。其他学生也跟他一样,因此一食堂的人总是特别多。
上午第四节课过半,季屿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裤子和鞋带,确定没什么不妥后,摩拳擦掌地准备等下第一个冲出教室。
奈何天公不作美,临近下课,外面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差点盖过了放学铃声。
“我去,这怎么吃饭?”
一班同学扒着窗户哀嚎不止。
“有人带伞了吗?借来用一用。”
“没有啊,早上太阳那么大谁会带伞啊。”
…………
“这怎么搞?”宁乐彬也愁得不行,问季屿,“你还去吃饭不?”
“不了。”季屿摇头,一场秋雨一场寒,没有伞这么一路淋到食堂还不得感冒。比起发烧受凉,他宁愿饿一顿。
“那我也不吃了。”宁乐彬揉了揉肚子,破天荒骂了句脏话,“艹,饿死了,就等着这一顿续命呢。”
谁不是呢。
季屿叹气,他还打算去抢一食堂的糖醋小排。现在好了,别说糖醋小排,连米饭都吃不上。
班级门忽然被敲了几下,季屿和宁乐彬循声望过去。就见一个外班男生红着脸,将手里的伞塞进了他们班学习委员赵媛媛手里:“赵媛媛,给,我的伞给你用!”
“我也想有人来给我送伞。”宁乐彬羡慕坏了,抓着季屿的胳膊摇啊摇,“谁这个时候给我一把伞,我立马以身相许!”
季屿:“?”
倒也不必如此。
“醒醒,别做梦了,”季屿拍开他的手,将一瓶水递到他面前,“喝点水压压饿吧。”
宁乐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拧开瓶盖猛灌了两口。
季屿摸出手机,点开岑景淮的头像,给他发了条消息。
【季屿】:雨太大我不去吃饭了,你自己去吧。
刚点了发送,班级门忽然又被敲响了。
季屿下意识抬起头。
岑景淮拎着把伞站在那里,见他看过来,冲他抬了抬下巴:“出来。”
窗外是连绵不绝的大雨,本该明亮的走廊昏昏暗暗。顶灯的光洒下,落在他深邃的眉眼上,让他平添了几分温柔。
季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肩膀一沉,一只大手揽住了他,把他往身边带了带。
然后季屿听见他说:“走了,去吃饭,有我在还能让你饿着。”
第15章
大雨滂沱,地面的凹陷处很快积了一层浅浅的水渍。偌大的操场上,原本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这会儿人却少得可怜。
“想什么呢,”岑景淮眼疾手快地拉住季屿,帮他躲开了前面的水坑,“看路。”
“知道了。”季屿揉揉脸,强迫自己定下神来,在心里暗骂了句没出息。
不就送个伞,朋友之间很正常的行为,他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儿啊!都怪宁乐彬那个大嘴巴,说什么以身相许的,才会让他多想了……
等等,宁乐彬?!
季屿刷的一下抬起头,悚然:“宁乐彬还没出来!”
岑景淮心说要的就是他不出来,不然他们还怎么过二人世界,面上却异常淡定:“一把伞带不了三个人,等下给他打包。”
也是。
季屿点头,打开微信顶着雨艰难地给宁乐彬发了条消息。刚准备放下手机,忽然又想到:“那王明礼沈休和詹浩宇呢?”
想要吃一顿没有电灯泡碍眼的饭而已,怎么就那么难!
岑景淮深深地呼吸,微笑:“他们点外卖。”
“啊,”季屿担心,“这个天点外卖……那得什么时候才能送来,要不要给他们也打包?”
岑景淮:“……”
没完没了了是吧,他这么大个人杵在面前,他却只想着外面的野男人。
岑景淮手下用力,把季屿往狠狠往怀里一带,咬牙:“别管了,他们不爱吃食堂!”
下大雨了还这么挑吗,这个时候难道不该以填饱肚子为先?
季屿表示不是很懂他们三。
不过既然岑景淮都这么说了,那他也就不多管了。
季屿擦了擦屏幕上的雨水,把手机揣回去:“行吧。”
两人都是大长腿,很快便到了食堂。不出所料,大堂里空空如也,只零星站着几个人。
季屿随便挑了个窗口,一边探头往里面望,一边问岑景淮:“你吃什么?”
吃了快一年的食堂饭,岑景淮闭眼都知道有什么,闻言想也不想道:“小炒肉、野山椒炒牛肉、再加上一份炒空心菜吧。”
季屿咂舌:“你好重口。”
三个菜全是辣的。
“嗯。”岑景淮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意味深长,“我就喜欢带劲儿的。”
季屿:“?”
季屿没听明白,也懒得深究,总觉得这是个危险话题。假装无事发生地转向打饭阿姨:“阿姨,我要糖醋排骨、双椒鸡翅和地三鲜。要两份,一份装餐盘,一份打包。”
这么不求甚解的吗?
岑景淮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了,还想趁机浪一波呢。
季屿不知道自己冥冥之中逃过一劫,端着餐盘选了个靠墙的位置坐好,正要接过岑景淮手里的雨伞,一抬头,登时愣住了。
刚刚光顾着打饭没注意,这会儿仔细一看才发现。岑景淮半边身体都湿透了,连头发丝上都沾着水珠。
怎么会这样?
季屿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
除了走动间裤脚不小心溅上去几滴水,他浑身上下干干爽爽,一点儿也没被淋到。
季屿神色有些复杂,所以岑景淮这是将伞面都倾斜到自己这边,才会湿得这么厉害吗?
这个人可真是。
季屿心口暖暖的,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头顶蓦地传来一声轻笑。
“看够了吗?”岑景淮支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手边的蛋花汤,“不够等下找个地方让你慢慢看,以咱俩的关系……”
他顿了顿,暧昧一笑:“你想怎么看、想看哪儿看都行。”
季屿:“……”
季屿咔嚓一声,差点掰断了手里的勺子。
感动个屁!对老狗逼就不应该有这种情绪!
巧合,肯定是巧合!
季屿冷笑,夹了块鸡翅放进嘴里,盯着岑景淮将骨头嚼得咯吱咯吱响。那副凶狠的模样,仿佛嚼得不是鸡而是岑景淮的肉。
脾气还挺大,岑景淮莞尔。
将伞大部分打给季屿确实是他做的,但他无意用这种事来邀功。
他想对季屿好就是单纯的想对他好,发自内心不求回报。而不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季屿感动,从而达到某种目的。
那样太没品,也太功利。
不过嘛,岑景淮狡黠一笑。
既然做了好事,总要额外收点利息的,不然岂不是亏大了?
岑景淮勾唇,在桌底地下用脚尖碰了碰季屿:“等下陪我回一趟寝室。”
“干什么?”季屿瞬间警惕。
“这点时间能干什么,”岑景淮嗤了一声,指指身上的湿衣服,“换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