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死鱼眼看着他:“你再编。”
“真的。”岑景淮揽住他的肩膀,坏心眼地将大半重量都挂在他身上, “我们家庄女士是那家的超级VIP, 卡里有很多积分。年底不用就清零了,我就换了对钥匙扣。”
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但季屿仍旧怀疑:“钻石还能用积分换?”
连这个都知道, 看来回去做了不少功课。
岑景淮莞尔, 不动声色地继续忽悠人:“不是天然钻, 是人造钻。很便宜的,卖的就是一个设计。”
这倒是。
季屿点了点头, 他上辈子看过不少新闻,说大牌子的包和衣服质量还没高仿的好什么的。
“继续用吧,”岑景淮将钥匙扣塞回他兜里,随意道,“用坏了跟我说一声,我再去换。”
季屿:“……”
倒也不必如此豪横。
知道了这玩意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贵重后,季屿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重新把自己的钥匙挂了上去。
倒是岑景淮看着他的动作,注意到了点儿不一样的东西。
“你就这一把钥匙?”
“不然呢,”季屿歪了歪头,没理解他的深层含义,“就一间寝室,要那么多钥匙做什么。”
岑景淮顿时在心里“艹”了一声。
季屿竟然连家里的钥匙都没有,可见他爸忽略他到了什么程度。
妈的。
岑景淮骂骂咧咧,也就那老畜生现在不在这儿,不然他高低要给他两拳让他醒醒脑。干的这叫人事儿么。
岑景淮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火,问季屿:“我家的密码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
“没什么。”岑景淮掏出两块糖,先剥了一块塞进他嘴里,自己才吃了另一块,“就是怕某些人忘了家,帮着复习一下。”
某些人季屿:“……”
季屿无奈:“放心,忘不了。”
总共就那么几个数字,他扫一眼就记住了。更别说那天临走之前,岑景淮又逼着他背了好几遍。季屿觉得自己银行卡密码记得都没那么牢。
“真听话。”岑景淮轻笑,伸手直接把他揉成了一头乱毛。
季屿拍开他的手,抬脚进了小树林。
“哇哦,”岑景淮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戏谑地吹了个流氓哨,“夜黑风高,无人的小树林……季老师是想对我做坏事吗?”
季屿回头甩了他一个眼刀子:“闭嘴。”
他只是觉得既然装着钥匙扣的礼盒埋在这里,那其他东西会不会也一样。
虽说经历过一场台风,又被其他班清理过,可能性很小,但万一呢。
“闭是闭不上的,只能堵那样子,”岑景淮半倚在树上,目光缓缓扫过他的唇,意味深长道,“要来试试吗?”
被荼毒太多秒懂的季屿:“……”
其实这人就是单纯骚吧。
真正喜欢脸红害羞还来不及,哪会这么大咧咧的调戏。
季屿想不通,干脆不去想,一把揪住岑景淮的衣领将他薅了过来:“帮我找点东西。”
现成的苦力不用白不用,何况他这都是为了谁。
“嗯?”岑景淮纵容地倾过身。
“之前有人说在这里挖出了宝藏。”季屿指了指前方那个明显的树坑,努力装出一副自然的样子,“我们也来找找,万一还有呢。”
岑景淮:“?”
岑景淮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发现他不是在说笑,而是认真的。终于没忍住,噗嗤了一声笑了出来。
“笑屁啊。”季屿恼羞成怒。
他也知道这么说很幼稚很傻缺,但他能怎么办?总不能直接告诉他自己重生了,然后发现了他前世留下来的东西,想要探寻一下因果吧。
那岑景淮还不把他当成神经病?
季屿瞪他:“你找不找吧。”
对上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岑景淮立马举手投降:“找,怎么不找。”
岑景淮实在没想到季屿平日里看起来正正经经的,实际上还有点中二的潜质。
相信学校里会有宝藏什么的,实在是太可爱了。
岑景淮学着他的模样在树坑前蹲下来,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这不就来了。”
“别闹,”季屿甩了甩胳膊,想要挣开他的桎梏,“有正事呢。”
“谁闹了,”岑景淮哼笑一声,轻而易举地压住他的反抗,“忙都帮了,收点报酬怎么了。”
他眯了眯眼,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还是你想白嫖?”
这人到底会不会用词?
“谁白嫖了,”季屿瞪他一眼,“别乱讲。”
“那就好,”岑景淮眼里的笑意加深,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我就说季老师不是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人。”
季屿:“……”
季屿咬牙,因为蹲着没法踹人,手又不得闲。只能靠过来狠狠撞了下他肩膀:“你给我收敛点!”
这是警告么?
不,这是天降馅饼。
岑景淮闷笑,顺势揽住了他的腰。
“你!”
季屿拼命蛄蛹着想要挣脱,奈何岑景淮下盘稳得很。不管他怎么挣扎,那两条手臂仍旧牢牢箍在他身上。
季屿:“?”
他还就不信了。
季屿倔劲儿上来了,暗暗加大了力道。
这是要跟自己比力气?
岑景淮挑眉,将重心又往下移了移。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拉拉扯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热恋期难舍难分的小情侣。
到了最后,季屿实在受不了了。正打算叫停,一道强光直直地打了过来。
紧接着,教导主任暴跳如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那边那两个学生!搂搂抱抱的干什么呢?!给我过来。”
季屿:“???”
季屿:“!!!”
第35章
季屿头皮一炸, 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不用想就知道教导主任肯定误会了,可要怎么解释?
说他们虽然逃了晚自习、一起呆在无人的小树林、还搂搂抱抱拉拉扯扯,但他们只是单纯的好朋友?
别说教导主任, 连他自己都不信。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反了天了!”教导主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愤怒的咆哮, “晚自习不上跑这里来谈恋爱,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哪个班的!”
季屿:“……”
他是不想学习了,但这不代表他想丢人啊!
万一被抓到了让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去国旗下念检讨, 那场面……季屿光想想就觉得眼前一黑, 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行,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电光火石间,他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 拽着岑景淮就往前冲。
管他三七二十一, 先逃了再说!
见他们还敢跑, 教导主任登时勃然大怒, 举着手电追了上来:“我告诉你们, 跑是没用的。我已经看到你们的脸了!站住,听到了没有?我让你们站住!”
“别怕, 他诈我们的。”季屿当了一辈子乖孩子,冷不丁遇到这种事都快紧张死了。心脏狂跳手脚僵硬, 却还不忘安慰岑景淮, “不然就直接叫名字了,他认识我。”
怕?岑景淮挑眉。
这倒是个新鲜词。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自己怕了。
事实上, 要不是季屿脸皮实在薄, 这会儿就不是教导主任抓他, 而是他去抓教导主任了。
遇到这么个慧眼识珠的人不容易,那必须得让他过来亲口说说他们俩到底哪里像一对, 是姿势动作还是口气?
都是教导主任了,文学素养什么的肯定不差,随便讲个五六千字没问题吧。
可惜了。
岑景淮按捺住心底的蠢蠢欲动,反手握住季屿的手,带着他换了个方向:“别去操场,去晾衣场。”
现在是上课时间,操场上一个人都没有,他们跑过去目标太明显了。晾衣场就不一样了,中间要经过商业街,随便拐一拐就能把人甩开。
季屿恍然大悟:“这种事还得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