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
这是份子钱不份子钱的事吗!
季屿抓住他的手指攥在掌心, 不让他再乱动,略略提高了声音:“岑景淮!”
岑景淮眯了眯眼睛:“嗯?”
不管什么时候, 要脸的总干不过不要脸的。
季屿刚刚提起的勇气瞬间落了回去,他抿抿唇,小声道:“放、放开吧,待会儿有人来了。”
“不放。”岑景淮心里全是被他撩拨起来的火气,这会儿燥得不行。肉吃不上,占点小便宜总行了吧。
他嗤了一声:“我凭本事抱到的人,你说放就放了?”
季屿:“……”
“那你想怎样?”
他想怎样?
岑景淮笑了。
他想把他双手捆住按到自己大腿上,再扣住他的下巴,让他一动不能动,只能乖乖张开嘴让自己亲。
能实现么。
岑景淮轻轻拽着季屿后脑的头发,强迫他跟自己对视,眼里尽是痞气:“你刚刚说回宿舍再说?”
季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现在的他有点有危险。
他咽了咽口水,没敢反驳:“嗯。”
“那怎么说随我便?”
随便这个词就很有发挥空间,季屿迟疑了一下,没敢马上应承。
“那算了。”岑景淮作势要低下头,“我还是现在……”
“可以!”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季屿浑身的毛差点炸起来。他打断岑景淮的话,急急道,“你说了算。”
管他怎样,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
“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得了准话,岑景淮终于大发慈悲放开了手。他顺势在季屿脑袋上揉了一把,似笑非笑道,“到时候不承认我可要算总账的。”
季屿:“……”
季屿硬着头皮“嗯”了一声,生怕他还要继续,忙生硬地换了话题:“那什么,快上晚自习了,你赶紧回教室做卷子吧,我也要回去了。”
岑景淮:“……”
卷子,又特么是卷子。
但他能怎么办?卷子再碍眼,也是季屿一笔一笔写出来的。他再混账也不能辜负了他的心意,只能应下来。
“知道了。”
可算是结束了。
目送着岑景淮走进二班,季屿大大松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座位。
彼时宁乐彬刚做完一道阅读理解,正抬起头揉脖子,冷不丁看到季屿的大红脸,登时吓了一跳:“你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
季屿拉开椅子,含糊道:“有点吧。”
“你这身体……才降这么点温度就受不了了。”宁乐彬无奈地放下笔,在桌洞里摸了一会儿,摸出一包板蓝根,“给,冲着喝,虽然没什么用,但聊胜于无。”
季屿:“……”
其实并不需要。
但对上宁乐彬那双关切的目光,他默了默,到底还是收下了:“谢谢。”
“跟我说什么谢。”宁乐彬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盯着他泡了板蓝根、又盯着他全部喝下去,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晚自习铃声适时响起。
宁乐彬翻开练习册继续做题,季屿则抱着抱枕趴在了桌子上。
之前岑景淮的骚话和调戏还可以强行解释说是朋友间的玩笑,但刚刚那一幕显然超出了朋友的范畴。关系再好也不会那么做,那……
季屿攥着抱枕一角,哪怕再不敢相信,他也不得不承认,岑景淮大概也许可能……真的有点喜欢他。
可怎么会?
他们之前明明没什么接触的,难不成有什么事是他记得自己不记得的?
季屿拼命回忆,然而关于岑景淮的记忆仍旧是一片空白。
他叹了口气,正琢磨着接下来要怎么办,桌面忽然被敲了敲。紧接着,胡老师威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季屿,起来。”
胡老师早对他的学习状态不满了,只不过之前有知识竞赛不好说。现在比赛结束了,应该也拿不到什么成绩,那就必须要专注高考了。
全市第一看着很风光,实际上却如履薄冰。
他这边懈怠了,后面却有无数人在拼命努力想要把他拉下马。此消彼长,再这么下去胡老师根本不敢想下次考试他的名次。
季屿放下抱枕,懵懵懂懂地站了起来。
胡老师板清了清嗓子,第一次对自己的心尖尖板起了脸:“你跟我到办公室走一……”
最后那个“趟”字还没说出来,目光落到他红通通的脸上,浑身的气势顿时一泄:“你病了?”
季屿还没开口,旁边的宁乐彬先抢答了:“老师,季屿发烧了。”
原来是发烧了。
他就说季屿怎么会在自习课上睡觉。
“你这孩子,生病了怎么不说,”胡老师嗔怪地看着他,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是挺烫的……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这都是什么事啊!
季屿第一次觉得朋友太贴心不是好事。
他尴尬得脚趾都要抠地了,正想说不用,不知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有点热,那我去趟校医室。”
胡老师摆摆手:“去吧去吧。”
顿了顿,还是感觉不放心:“老师陪你一起吧。”
“不用,”季屿连忙拒绝,“就是受凉了,我拿点药就回来。”
胡老师仔细观察一下他的面色,见他眼睛有神,精神头也不错。知道没大碍,便没再坚持:“行,那你有事就给老师打电话。”
“好。”季屿谢过他的好意,穿上校服外套出了教学楼。
刚刚他忽然想到,假设岑景淮是喜欢他的,那小树林里的礼物盒应该就是他埋的。
为什么埋在小树林而不是别的地方,是那里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季屿点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站在那个已经被填平了的树坑前,仔仔细细将周围打量了一遍,连掉下来的树枝都没放过。
然而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事到如今,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季屿坐在小树林外的长凳上,回忆着岑景淮几个朋友的性格。
王明礼,性格活络情商高,看着就是个精明人。
詹浩宇,话少情绪稳定,轻易不开口,每次开口往往都会一语中的。且成绩好,脑子应该转得也快,十分不好忽悠的样子。
那就只有沈休了。
大大咧咧且粗神经,是最好的套话对象。
季屿点开微信,打开和沈休的对话框,发了条消息过去。
上辈子,他和岑景淮没有任何接触,岑景淮依然对他有好感。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他就已经见过或者接触过自己了。
那这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岑景淮本人他不好去问,但却可以委婉问问他的朋友。他们几个关系好,除了放假总是同进同出的,总会知道点什么吧。
彼时,沈休正偷偷在桌子底下看言情小说。没错儿,虽然是钢铁直男,但他却有一颗向往爱情的心。
为此还跟不少女生成了朋友,当然,仅仅是纯粹的小说搭子,没有一点点发展友情之外感情的迹象。
沈休正看到高-潮处,男主即将告白跟女主在一起了。他激动得不要不要的,手指都不自觉攥紧了。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忽然嗡的震了一下。
谁啊?这么没眼色。
沈休摸出手机,漫不经心瞥了一眼屏幕,下一秒,眼睛登时瞪得溜圆。
消息来自:季屿。
第39章
沈休点开微信。
原本和季屿空白的聊天框里, 此时多出了一条消息。
【季屿】:岑景淮在做卷子吗?
沈休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
他淮哥正蹙着眉,时不时转一下笔,显然心情烦躁到了极点。但饶是这样, 他也没有停下来玩手机,而是继续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能让体育生变奋进生, 让学渣努力差生从良。
这不比小说好嗑?!
手里的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突然就不香了。
沈休瞬间上头, 乐颠颠地给季屿回复。
【诺贝尔最帅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