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即便屋里看不见了,但柏沉的视线还是落在祝渝身上的,他的嗓音低磁又性感,撩意十足。
祝渝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太暧昧了吧!!他悄悄捂着心脏想。
一个人说话的嗓音也可以这么暧昧吗?
“师哥,我想回去睡觉了。”祝渝急忙往后躲开了一些,语气很不镇定地说。
柏沉伸手摸到了桌上的蜡烛,火机轻轻一扣,微弱的光便照亮了彼此,蜡烛被点燃。
祝渝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蜡烛,他眼底晃着火苗,睫毛颤了颤,柏沉看着他说:“我送你回去。”
他另一只手将刘波从怀里捞了起来,刘波很乖地躺在他的臂弯上。
祝渝点点头说好。
只是很平常的对话,或许因为烛火太昏暗了,也或许是周围太安静了,祝渝觉得空气都那么的黏糊暧昧,还甜滋滋的。
他慌不择路地站起身,走在了前面。
走廊吹着风,烛火晃了晃,下一秒,头顶的照明灯突然发出滋滋的声音,两秒后,整条走廊都亮了起来。
屋子里面也通了电。
柏沉见状吹灭了蜡烛。
祝渝用钥匙打开了门,摁下了玄关处的开关,然后才回头去抱走了刘波,他对柏沉说:“师哥,晚安。”
柏沉看着祝渝的眼睛,声音深沉:“晚安,小鱼。”
祝渝又拍了一下怀里刘波的屁股,使唤:“刘波,叫人。”
刘波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它很听话地发出了声音:“喵~”
——
一周后。
早七点半。
温暖的卧室里,床上的被子拱得很高,被子下面,祝渝顶着一对黑眼圈和乱糟糟的头发,床上铺着好几本书。
他正在忙电脑作业。
通宵了一个晚上。
旁边刘波睡得呼噜声震天撼地。
终于,在祝渝按下保存键的那一刻,他背上的压力得到了解放。
他撅着屁股,半张脸贴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被吸走了阳气,怨气大得连鬼都不敢靠近。
他闭上眼,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
本来打算就这样补一会儿觉。
但刚闭上眼,肚子就不争气地叫出了声。
不行,太饿了。
祝渝跪坐了起来,头上呆毛耷拉着,额前刚修剪过不久的碎发又有些长了,快盖住他的眼睛了。
他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匆匆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随手将头发扎了起来,最后风风火火地冲到了对面宿舍门前。
因为手里有柏沉家的钥匙。
所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不敲门就闯进去,虽然这是个坏习惯,但祝渝对别人又不这样。
他拧开门把手,一把推开了门,双手插在腰间,微微岔开腿,嗓音洪亮:“师哥!早上好啊!”
“我们今天吃……”什么呀……
话没问完。
他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一名中年妇人和一名中年男人。
都是祝渝不认识的面孔。
祝渝眨眨眼:……
他僵硬地倒退半步,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门牌号,是514宿舍啊?
里面的摆设也是柏沉家里的摆设啊?!
那这两位是谁呀?!
哎?!!
沙发上的两人也因为听到门口的声响而一齐看向了祝渝。
六目相对。
祝渝:……
厨房门被推开,穿着居家服的柏沉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手里端着两杯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看见门口的祝渝,眼底闪过了一瞬的困惑。
可能是疑惑祝渝为什么今天醒这么早。
“师哥……”祝渝声音越来越小。
这俩人……该不能是吧……这长得也不像啊。
“小鱼,早上好。”柏沉将热茶放在了两位长辈的桌前,准备给祝渝介绍两人,“他们是……”
话没说完,那位妇人却笑着站起了身,她身上的气质尤为矜贵,穿着不普通,笑起来亲和又温柔,长相也很大气,一种中国古典美人的感觉,身上披着一件价值不菲的披肩。
“同学你好,我们是小沉的父母。”于淑韵靠近了祝渝。
祝渝现在的样子很糟糕。
头发乱糟糟,黑眼圈浮在眼底,毛绒绒睡衣外面披着一件针织外套。
如果不是这张脸是干净漂亮的,他现在看起来似乎和乞丐没什么区别。
祝渝将手在腿边蹭了蹭,抬起手去握住了于淑韵伸出来的手,声音不自觉就夹了起来,“阿姨你好!我叫祝渝,祝福的祝,矢志不渝的渝。”
“我是柏师哥的邻居。”祝渝介绍完自己后,就把手拿回去藏在了身后。
沙发上的中年男人也看着祝渝,男人头打了发胶,抹成了背头的样子,带着无框眼镜,他和柏沉的妈妈看起来一样有涵养。
两个都是温柔的人。
但祝渝却显得有些紧张,柏沉看出了他的拘谨。
他上前走到了于淑韵身边,扶住了她的胳膊,压低声音对她说:“阿姨,您和叔叔先喝点茶,我和师弟有些话要说。”
祝渝耳尖地听见了柏沉对这个妇人的称呼。
他眨巴眨巴眼,由着柏沉拉着自己的手回到了家里。
柏沉关上门。
祝渝被抵在了门板上。
他仰着头看柏沉,问:“师哥,一大早就壁咚的话,是不是太超过了……”
祝渝又开这样的玩笑,柏沉干咳一声,将抵在门板上的手拿了回去,也后退半步和祝渝拉开了距离。
“阿姨他们到伦敦来出差,顺路来看看我。”柏沉解释。
祝渝刚睡醒,脑子还有一些转不过来,怎么那个妇人说他们是柏沉的父母,柏沉又叫他们叔叔阿姨呢。
他甩了甩脑袋,“哦哦。”
“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呀,害我就那么没有礼貌地闯进来了……”祝渝心里猜出了七七八八。
“他们也是刚到这里,而且我记得你今天上午没课,所以就没来得及和你说。”柏沉说。
祝渝笑嘻嘻:“说得也是,我好像没起这么早过。”
说完他又打了一个哈欠,柏沉看着他眼底没睡醒的乌青,关心问:“你昨晚没睡好吗?”
祝渝摇头,从橱柜里拿了一盒牛奶出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才说:“不是没睡好,是压根没睡,我赶了一晚上的作业。”
他饿得肚子咕咕叫,说话有气无力。
柏沉也听见了声音。
祝渝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很理直气壮地叉腰:“动脑子很耗体力的,我饿是很正常的呀。”
“难怪衣服都没换就过来找我了,是闻着味儿来吃早饭的吧?”柏沉笑容有些宠溺。
祝渝大方点头承认:“是呀。”
“但我没想到你父母居然过来了。”祝渝把声音压低了一些,“我没搞砸吧?”
柏沉摇头,安抚说:“没有,放心吧小鱼,他们人很好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一会儿我会和他们出去吃午饭,我给你做了早饭,在微波炉里,等我走了你就可以去我家里了。”柏沉说话的声音也不觉压低了一些。
祝渝偷偷笑:“师哥,你真好。”
“出去玩得开心,我会想你滴!”祝渝果然是一听见有饭吃就会把脑子里的事全部抛之脑后的性格。
他耳朵只听见了柏沉给自己做了早饭这件事。
柏沉打开门走出去,末了又在门边喊了祝渝一声:“小鱼。”
“怎么了?”祝渝问。
柏沉:“中午我不会回家,你的午饭……”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自己能解决的。”祝渝说,“不要忘了,在没遇见你之前,我可是独自在伦敦生活了三个月的superman。”
柏沉笑了笑,这才安心地回到了家里。
祝渝关上门,把剩下的牛奶全部喝光后去给刘波倒上了猫粮,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所以就现在看来,那对夫妇应该不是柏沉的亲生父母,柏沉或许是……领养的?
祝渝脱掉鞋子,盘腿坐在了沙发上,他从来不管家里的生意,不过他又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两人,好像之前在某次晚宴上见过他们。
但祝渝记忆力一般般。
想不起更多细节,干脆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