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论坛悬赏。”
顾彻懒得等人, 上次让他等的人，还是家里突然有事下线的[秋白白]。
想起秋白白, 顾彻眯起眼睛, 表情不明。
私信消息还没有回。
链接视觉神经后，现实和游戏不存在时差问题，而秋白白是在线状态, 弧这么长时间，一点都不像他。
“滴！”
[秋白白]：刚刚在忙, 不好意思老板。
和顾彻猜测得差不多。
不过这样的表层原因，满足不了顾彻的探究欲。
[彻夜]：没事。在忙什么？还需要帮忙吗？
*
不用麻烦，已经忙完了。
叶秋白刚刚打完boss，光明牧师角色毫无形象地坐在副本的地板上，等待状态恢复。
正打算打出这行字回复老板的时候，手指忽然停顿住。
他的反预判直觉告诉他，这时候不应该这样说。
不然他弧消息的时间，和秋叶打副本的时间重叠，会增加风险……但不这样说，等于和老板撒谎。
[秋白白]：在忙个人任务，刚刚做完了。
临时狩猎游戏任务，也算是任务。
叶秋白选择折中的办法。
回答完这个问题后，他迅速转移话题。
[秋白白]：老板，我明早八点没法上班，我想请假。
他的锁血惩罚时间有四天。
[彻夜]：可以给你批假条，但是要有请假理由。
[彻夜]：其中不包括接取非npc的任务委托。
老板很好说话，但有原则。
关于协议期间不受多个雇主雇佣这点，对方很认真。
[秋白白]：我做的那个个人任务有点难，用了特殊道具，锁血了。明天上班状态不好，想请假。
*
关于秋白白的特殊道具。
顾彻很早就想问了，现在再一次被提及，有种想要继续探究的欲望。
但今天问的问题有点多，适可而止，明天再问。
[彻夜]：原来是这样，那明天带你去升级。不用请假了，新地图线索最多过两天就会收集完成，等级至少得更新到55+。
超过五级的怪物有抗性防御加成，不太好打。速刷的效率需要硬件支撑。
[秋白白]：好的。
对方同意了。
顾彻可以明天升级的时候再问他的特殊道具。
一步一计划，就像抽丝剥茧那样，顾彻正在熟悉关于秋白白的更多事情。
这种感觉有些微妙。
像是在做一个大项目，但比起项目里的利益取舍，这次没有哪个环节能让他舍弃的。
顾彻：“……”
关于自己的变化，顾彻是清醒而又复杂的。
秋白白对他的吸引已经超过正常阈值，有一点好感，一点在意。
所以他会尝试做出一些试探，如果对方不选择回应，那就及时止损。
顾彻相当理智地规划好自己的情感道路。
他关掉虚拟端的神经链接，重新将知觉转到现实中去。
游戏与现实有时差。
数据仍在载入中，漫长的进度条在告诉他，想越过主脑搜查十年前的人员信息有多困难。
等这个麻烦事解决。
他就约秋白白正式线下见面。
网友的身份，有些不方便增进熟悉。
想起那道被灿烂日光笼罩的少年身影，顾彻的眼眸浮现出笑意。
*
另一边。
没请到假，但是和老板协商用另一种办法保证出勤率的叶秋白，唇角绽开笑容。
不是怕被老板扣工资，是不想轻易失约。
他在这个世界的朋友很少，而老板是少数最先接纳并关心他的人。
哪怕此刻，他正孤零零地坐在副本里，这种“和朋友约好下次见”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想起副本。
叶秋白扫了一眼他的个人游戏面板，角色失控debuff还有五分钟。
如果刚刚老板发的游戏内消息，他根本没法用系统的现实虚拟转换端口去回复消息。
最后的boss战，影子死亡。本体虽然存活，但受到了污染失控。
失控到来后，他有两个选择。
一是进入疯狂状态，二是竭尽全力保持冷静。
前者将自动无差别猎杀在场所有活物，是自动攻击，不像老板的无差别攻击可以选择目标，他是彻底疯狂。
后者会让角色丧失所有行动力，像个断线木偶一样跌坐在地上，等着debuff的时效过去。
副本除了叶秋白外没有敌人，他不想看自己的角色发癫，所以就选后者。
正因为这样，在boss死亡后，他就结束了直播。
估计粉丝会很不乐意。
但没有办法，他这个状态还是[秋白白]的样子，[秋叶]已经作为影子死亡，不能及时切换回去。
总不能让自己在直播镜头面前掉马吧？
再者，最后那条道路很明亮，不会让他继续摸黑前行。
以后再找机会和粉丝解释好了，只是一次日常直播事故，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思考过后，叶秋白头顶的失控debuff结束。
他重新从地上起身，步伐缓慢地从黑暗走向终点。
明亮的灯光照亮着他的前路，在这条道路的尽头，有标志着出口，一扇黑白色交织的大门。
随着叶秋白的步伐不断前进，他渐渐看清了所有的场景。
在那一扇花纹复杂的黑白大门前，还伫立着一道虚影。
他似乎在那里等候叶秋白多时。
“……”
朝前的步伐停顿下来，关于最后这段剧情，叶秋白并没有在别的攻略和命运之骰相关资料中看到过。
这是打出了特殊剧情？
而且，关于门前那一道虚影，令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要停留，继续向前。”
这是，一道古老的低语声在他耳边响起，催促着他朝前走。
“这不是你的终点，命运的探索者。”
陌生的声音，并不是前辈的语音。
叶秋白心底的疑惑没有因此减少，而是增多了。在触发狩猎游戏之后，他隐约能清楚命运之骰副本或多或少和他的隐藏职业有所关联。
遵循着那道话语的提醒，叶秋白继续朝前走去。
直到他走近大门。
背对着他的虚影转了过来。
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叶秋白仍然感到意外。
这不是前辈的身影，而是他作为秋叶，在扮演前辈时的样子，开启无影狩猎之权后，他和前辈脸上的面具花纹完全相似。
但人物的模型依旧有细节上的不同，比如他的唇角一般是平直的，表情趋近平静。
而前辈的唇角则会略微上扬，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讽。
这是他们本质上的区别。
“你终究塑造出了你。”
“关于命运的考验，它永不失言。”
那道古老的低语在这时继续往下说道，“去拥抱真实的你，然后走出这里。”
叶秋白穿过了自己的虚影，两者完成的重叠。系统提示他的职业发生了特殊变化，但他还来不及查看，便又听到了先前的话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