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下，您快回去吧，再不回去他们就要朝着您的神座下手了。”
一个又一个祭司追了过来，向白皎汇报神殿里的情况。
白皎当上位者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属下。
不是针锋相对互相使绊子，也不是摆烂不做实事，而是他一旦不在，就开始做那种事。
……
另一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回到当圣子时所居住的房间的朝灼，整个人都懵住了，没过一会儿，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白皎被他伤了心。
不要他了。
第63章 神的降临 6
“朝灼冕下，您回来了。”
教皇看到朝灼，没有一点惊讶，反而满脸和蔼。
对于这样的尊称，让朝灼受宠若惊。
“教皇冕下，请不要这么称呼我……”
他回到光明教廷后，属实颓废了一段时间，但出于对信仰的尊重，还是勉强振作起来决定去祷告。
没想到教皇似乎早就等着他了，看见他直接迎了上来。
“您现在已是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的人间使者，这样的称呼是应该的，”教皇手里捧着一个长条的盒子，郑重地交给朝灼，“这是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赐予您的神杖，请务必收好。”
朝灼整个人都傻掉了。
“我是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的人间使者？”朝灼觉得自己一定是过分沉迷悲伤，脑子还不清醒，“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还赐予了我神杖？”
“是，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没有告诉您吗？”教皇虽然疑惑，但还是解释道：“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在前几日给我留下神谕，说您在圣池表现良好，觉得您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所以下达了这道神谕，给你取了新的名字，让您代替他前往世界各个角落泼洒光明。”
教皇补充道：“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还说，你完成任务后，会亲自接您去光明神殿，赐予您至高无上的荣耀。”
朝灼被惊得一时说不出话。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待他如此信任与和蔼。
被抓到欲界的那些天，他一开始日日祈祷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拯救他，后来渐渐真的产生了动摇，认为自己被信仰的神明抛弃。
可现在……
原来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一直记挂着他，也许是信仰者太多，也许是欲神过于强大，导致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没有发现他的状况。
这怎么能怪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
朝灼为之前的自己惭愧不已，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待他如此好，自己怎么能对信仰动摇？
“感谢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朝灼的双手放在胸前，用心向光明神致谢。
他接过教皇手中的盒子，将其打开，一根金光灿灿的权杖呈现在他的眼前。
神杖的柱身由两根藤蔓缠绕，在最上冒着金光的硕大宝石旁开出鲜艳夺目的玫瑰。
宝石的形状是爱心，让朝灼立马就联想到了那满是爱心的欲界……
“如此强大的光明力，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是真的很看重您，”教皇感慨，“您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要辜负对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的信任。”
朝灼飘远的思绪被拉回，脸颊泛起浅淡的红晕，难堪地低下了头。
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赐予了他世界仅此一根的强大神杖，他却联想到了那个“邪恶的黑暗神”。
其实至今朝灼也没有弄清白皎的身份，之前根本就没有机会问出口。
“谢谢您，我这就去为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的神像前祷告，晚点回去准备一下，即刻出发……”
“不用太过着急，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允许您修整一个月，等我为您安排好随行的骑士与侍从再出发也不迟。”
朝灼一听这个待遇，赶忙摇头：“不需要这么麻烦，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是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的吩咐。”
“那，那好吧，我这就去祷告。”朝灼无法拒绝光明神安排，与教皇告别后匆匆离去。
……
白皎好不容易回来处理完魅魔族的事情，想看看朝灼那边的情况，耳边就传来朝灼的祷告声。
“伟大的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感谢您的信任和馈赠，我一定会好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保证不让您失望。”
白皎挑了挑眉，坐上自己好不容易保住的干净神座，拿出祷告镜，就看见朝灼再次跪在了那丑不拉几的神像前，模样无比虔诚。
“我要向您忏悔曾经的动摇，请您原谅我……”
朝灼痛苦地闭上眼。
“不，我不敢奢求您的原谅，只希望您得知我这段时日发生的事，不要迁怒于白皎，您可以惩罚我，收回我拥有的一切……”
【哇，宿主，崽崽在祈求你不要迁怒你自己哎，】886凑到祷告镜前，用翅膀拍了拍祷告镜里朝灼的身影，怜惜道：【宿主，你太过分了，欺负崽崽不知道你就是光明神，你看崽崽现在多难受！都怪你！】
“明明是他自己选择的身份，必须完成自己的使命，我只是在帮他，还帮错了？”
白皎慵懒地半躺在神座上，修长白净的手指捻起一颗被剥了皮的葡萄送到嘴边，一口咬下，酸甜的味道迅速在味蕾漫延。
味道不错，送给朝灼尝尝。
他这么想着，正在忏悔的朝灼立马就发现自己的面前多了一份葡萄。
白皎传音道：“你现在将这些葡萄吃完，我就不怪你，也不迁怒他了。”
朝灼呆愣地盯着那盘剥好皮的葡萄，脑子一下卡壳，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这是……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在说话？
朝灼回过神，感动得热泪盈眶。
“感谢您的慷慨，我一定会一个不落全部吃完。”
白皎特意改变了声音，朝灼并未听出来。
他拿起葡萄吃得十分斯文，一颗接着一颗，原本做好了闹肚子的准备，却越吃越觉得这个味道熟悉，简直和他在欲界吃到的葡萄一模一样。
被“囚禁”在白皎身边的那段时间，白皎总会弄出一些水果，给他换换口味，避免花蜜吃到腻。
朝灼又想起了白皎，情绪略微有些低落，反应过来这是在光明神的神像前，并且他敬爱的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正在盯着他，朝灼羞愧地低下头。
大概好吃的葡萄都是这个味道，所以味道才会一样。
看朝灼全部吃完，白皎满意道：“真乖，还有这个苹果，也要全部吃完。”
朝灼的面前再次出现一盘贴心切成小块的苹果。
“……”苹果的味道也和在白皎那里吃到的一模一样。
大概……所有好吃的苹果也都是一个味道。
只是他难以抑制，满脑子都是白皎曾经投喂他的场景。
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朝灼的脸颊滑落下来，他闭紧双眸，避免更加汹涌的泪水流淌。
不知道为什么。
他竟然很想那个恶魔。
很想很想。
已经想了好些天，想到寝食难安，想到大脑呆滞，只留下那一道身影。
“哭什么？”
白皎化出一道分身出现在朝灼的身后，将他拥入怀中。
他的声音被刻意改变过，比之前要哑一点，更低沉些，听上去格外沉稳。
朝灼的记忆融合自洽，对这声音没有任何怀疑。
“你……”
“梅瑞狄斯.亚当斯，”白皎简单地自我介绍道：“你的信仰。”
这还是他第一次以光明神的身份在朝灼清醒的情况下与之接触。
白皎不愿意将自己变成别的模样，干脆模糊了自己的脸，让朝灼看不见。
“梅瑞狄斯.亚当斯冕下，您，您……”朝灼慌乱地想要从白皎怀中起来并跪拜，可惜刚刚起身，就被白皎扯了回去。
“坐好，我在问你哭什么。”
白皎忙碌了几天，虽不疲惫，但还是想抱着自己的爱人好好充电。
他的下巴懒懒搁在朝灼的肩膀上，抬眼去看他似乎消瘦了些的脸，抬手捏了捏。
白皎的怀抱温暖、干净，有着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淡雅清香，不同的是，受到光明之力的影响，还有种被温和的阳光沐浴着的感觉，令人忍不住沉迷。
“冕下，我想我犯了错，应该得到惩罚。”朝灼将自己缩了缩，觉得自己不配得到这般美好的怀抱。
“你是指你和黑暗神白皎的事情？”白皎撩起他的头发，在指间把玩，敷衍地扮演自己宽宏大度的光明神身份。
“您都知道？”
朝灼很失落，无法形容自己复杂的感情。
他仍然信仰光明梅瑞狄斯.亚当斯，可他发现自己确实对黑暗神白皎产生了依赖。
相处的那段时间，与其说是被白皎“囚禁”，不如说白皎给他放了个假。
那段时光没有恐慌、没有灾难，每日除了和白皎厮混外，没有任何事情需要他担心，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嗯，我都知道……”
白皎差点没忍住逗人，但是怕朝灼又开始自我谴责，想想还是算了。
他安抚道：“不是你的错，你是被掳走的，我当然不会怪罪于你。”
“我，我……”
朝灼的脑子转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