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快速检测书里有没有“皎”字的出现,假装让风吹到那一页。
这一举动引起了白故川的注意力。
“爸,那书掉了,你捡起来给我看看。”
白故川的父亲也觉得奇怪,明明没感受到多大的风,这书怎么被吹掉的?还哗哗作响。
他捡起来一看,发现书上被圈了一个字。
“儿子,这是不是老天暗示咱们给孩子取名?”
老人家多少有点封建迷信,立马掏出手机联系大师。
886见状,赶紧注册账号化身为大师跟爷爷沟通。
好一通折腾之后,宿主的名字终于定下来,还是白皎。
886松了口气,看着外面又圆又大的月亮,心想自己真是救了自己一命。
……
“皎皎,小皎皎,快睡觉。”
白故川作为一个好爸爸,自然请了产假陪老婆坐月子,即使有月嫂在,每天也是忙前忙后。
小半个月过去,刚出生时有点皱巴的小婴儿早就长开,就像个粉雕玉琢的雪娃娃,任谁看了都喜欢。
“皎皎不睡觉?是不是饿了?给我看看。”
柳瑶原本不想亲自喂母乳,平常都是挤在奶瓶里味,可看见自家儿子又可爱又乖的模样,母爱大爆发,做足了心里建设决定喂母乳,谁知这孩子根本不吃。
白皎跟别人家的孩子太不一样了,不哭也不闹,乖得简直不像样,让他们都觉得有毛病,保不准生了个智障。
带去医院检查来去,一点事都没有,说是白皎健康得很。
夫妻两都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但每次抱着孩子去月子中心花园遛弯,捧到其他孕妇抱着哭闹小孩时,柳瑶就无比庆幸自家小孩的乖巧,还面临诸多羡慕和夸赞。
由于白皎太过让人放心,月子刚过,白故川和柳瑶就立马带着他回家了。
只是刚回家,他们就看见一个男人领着一个小孩站在别墅的大门口,疯狂地挥手拦车,还把小男孩推到了最前面。
小孩看上去才两三岁,被推得一个趔趄,摔到地上,男人也不去扶。
还好白故川发现得早,慢慢踩刹车将车停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他打开车窗探出头,训斥道:“这里是车行道,还是拐弯口,要是我没减速刹车怎么办?”
谁知他刚一开口,那男人转身就跑,将小男孩丢在远地,头也不回就跑了。
“哎!你跑什么!”
“老公,怎么了?”柳瑶疑惑地问。
“老婆你先报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下去看看。”
白故川简直满头问号,完全没看懂现在事态发展的情况。
车前爬着的小男孩一直低着头,大人走了也不追,像是丢了魂似的,就这么一动不动。
“小朋友,那是你爸爸吗?”
白故川蹲下身去看面前的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将小男孩抱起来。
两岁的孩子已经可以说出一些简短的句子,听懂大人在说什么了。
可面前的小男孩眼神空洞,像是没听见白故川说话一样,叫他也没有反应。
若放在以前,堂堂白大总裁肯定不会管,可现在他是个爸爸,看到小孩子就容易心软。
柳瑶见自家老公蹲在车前半天,抱着孩子一起下去了。
“老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刚才已经报警……朝灼!你怎么在这里?”
柳瑶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孩子是谁,着急忙慌地跑过去,“你妈妈呢?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男孩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他的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像是一个小乞丐。
“朝灼?她是朝露的孩子?”白故川终于反应过来,“他们一家不是在桂州吗?那刚才的是?”
柳瑶把孩子给白故川抱,自己掏出手机疯狂地拨打朝露电话,可怎么打都不接。
两个大人着急忙慌,自然没注意到朝灼一个劲地盯着白故川怀里的婴儿看,原本空洞的眸子也有了些许神采。
他想要伸手,去碰白皎的脸,可见自己的手脏兮兮的,又撇了撇嘴,将手收起来。
夫妻二人叽叽喳喳讨论了好一会儿,警察终于来了。
了解完现场的情况,警方也尝试了联系朝灼的父母,可怎么都联系不上。
警方通过监控追踪朝灼爸爸的位置,录像跟着跟着就断了,对方在院子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很显然是有备而来,警方已经派出警力寻找。
朝灼的妈妈朝露是柳瑶从小玩到大的发小,重要亲人般的存在。
她们好到幼儿园上到大学,全都是一个学校,人人都说她们比亲姐妹还要亲密无间。
事情的转折在于朝露谈恋爱,不知道从哪认识了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将她迷得神魂颠倒,柳瑶怎么劝都不听。
后来朝露更是直接用身份证跟男人结婚,气得朝家父母一个心脏病发作住进医院,一个伤透了心不再管她。
柳瑶也生气,但还是心软时不时接济,两人之间起码有联系,就是不太多,所以柳瑶认识朝灼,不过最近断联了。
“这可怎么办?”白故川望着那呆呆愣愣的小不点,一筹莫展。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和朝灼的母亲关系到底有多好,所以将决定权交给了自己的妻子。
“只能先带回去了。”
柳瑶蹲下身,与朝灼对视,“灼灼,我是干妈,你还记得吗?现在你爸爸妈妈不在,跟干妈回家好吗?”
一直处于神游状态的朝灼仿佛被回家这两个字触动,终于抬起眼去看柳瑶,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他记得面前的这个女人,妈妈以前总在他耳边念叨,说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柳瑶见朝灼终于有了反应,不知为何,鼻头一酸。
她试图将朝灼抱起,却在触碰到他衣服的时候,朝灼向后瑟缩了一下。
这是下意识的反应,朝灼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小脸上满是慌张,抓着衣摆不安道:“对,对不起……”
他才两岁,正是口齿不清的年龄,这几个字却说得字正腔圆,像是练习过了无数次。
柳瑶的情绪忽然就崩溃了,抱住朝灼放声大哭。
“灼灼,你妈妈呢?你妈妈在那里?她怎么不来见我……”
白故川见朝灼面色有些扭曲,眉头紧紧蹙起,连忙道:“老婆,你先放开,你抱得太紧了,孩子疼。”
柳瑶抬起头,闪烁着泪花的眼里透着疑惑,“可是,可是我没用力啊……”
这让他们都发现了不对劲。
一个警察见此撩起了朝灼的袖子,看见细嫩皮肤上狰狞的伤疤,心下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灼灼,你,你这些伤是怎么来的?”柳瑶不可置信,结结巴巴道:“告诉干妈,你这些伤,伤是谁打的?”
朝灼低头看了一眼,又恢复了那副木讷的模样,什么都不肯说了,任由警方和白皎的父母怎么盘问都不说话,就像是突然哑巴了一样。
“医院,先送去医院!”
白故川蹲下身去安慰自己的老婆。
他怀里的小婴儿原本睁着葡萄似的黑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这个侧身的姿势刚好能看见低头盯着伤疤的朝灼。
小婴儿好奇地伸出手在空气中挥舞,试图抓住面前看不清的人。
朝灼也终于注意到了白故川怀里的婴儿。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人,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那张白里透粉的小脸,五官格外漂亮,让他忍不住伸出了手。
只不过他们的手还没有触碰到一起,朝灼就被柳瑶一把抱了起来。
柳瑶带着哭腔,强装温柔道:“灼灼,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她话音刚落,白故川怀里的小婴儿就跟受到刺激一样哇哇哭了起来,手还在空中乱挥,像是因为没有得到心爱的玩具而发泄自己的不满。
朝灼看他哭,伸在半空中的手动了动,一撇嘴,也跟着啪嗒啪嗒掉眼泪,跟白皎哭得惊天动地不同,他哭得极其小声,连放肆地哭也不敢。
柳瑶本就是产后不久,心情仍然有点受激素影响,见这两孩子哭,自己也没绷住大哭起来。
白故川面对哭泣的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一瞬间头都大了,急得嘴巴上都冒泡。
就连旁边的警察也都手足无措起来。
*
朝灼是一些皮外伤加上营养不良,没有太大的问题,但这也足够让柳瑶心疼。
虽然知道朝露的父母当年跟朝露闹得很僵,但柳瑶还是通知了他们。
两家离得并不远,很快就赶了过来。
他们到的时候,朝灼已经被白故川带着洗好了澡,整个人变得白白净净,一直安静地守在白皎的摇篮前,就这么盯着白皎一动不动。
“这是弟弟,灼灼,会叫弟弟吗?”白故川看着这么小的孩子也心疼,试探着跟他说话。
木讷的朝灼再次有了反应,喊道:“弟弟。”
“对,这是弟弟,灼灼有干弟弟了。”白故川笑道。
“灼灼?”
朝灼的外公外婆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孩子。
朝灼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但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继续转过头去对着摇篮里的婴儿喊:“弟弟,弟弟。”
柳瑶拉着两位老人将情况又讲了一遍,听得他们眼眶发红,咬牙切齿。
“我当初就说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偏要嫁,这造的什么孽?”
“叔叔阿姨,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就是你们看看这孩子该怎么办?”柳瑶强忍泪意。
“我可怜的外孙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