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朗进来后看到的便是姜栾“饿狼扑食”的一幕。
姜栾:“!!”
左朗:“……”
左朗一脸迷惑的看着俩人。
瘦瘦小小的哥儿将个九尺男人堵在墙角, 还要动手动脚,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所以这果然是在打情骂俏吧!
左朗十分懊恼,自己怎么老是在俩口子“闺房情趣”的时候闯入, 立马退了一步, “打扰, 我走了。”
“小左等一下。”姜栾喊住他, “有什么事?”
通常左朗不会不敲门就进来, 这副匆匆忙忙的样子必定是出了什么事。
左朗迟疑的看了两口子一眼, “现在方便说吗?”
“可以。”姜栾道。
他猜测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是与夙平郡王有关。
反正齐绍麟就在这里,长翅膀也飞不了,不如先处理巫妖王那边的事。
“窦蔻今夜宿在了花朝房内。”左朗道。
姜栾闻言嘴角抽搐,“他俩有一腿?”
吊鸭子汤的时候,姜栾就有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多放了几棵老参当归帮夙平郡王“催催情”,不成想还真有效果。
但他万万没想到,跟夙平郡王在一起的人会是花朝。
但巫妖王不是哥儿吗,和女人也行?
“花朝在廊下看门,房内另有其人,”左朗道,“是个男人。”
姜栾点点头。
这样便合理了……合理个屁!
艹啊,他为什么会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就合理了,莫非真的被这个世界同化了吗!
姜栾心情有些复杂。
他懒得问那个男人是谁,招手把左朗叫过来,附在左朗耳边道,“你这么做……”
左朗听完后,看着姜栾若有所思道,“这就是将计就计?”
“不,我这叫先发制人。”姜栾微微一笑。
夙平郡王行事歹毒,也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毁他清白。
那姜栾干脆照葫芦画瓢,走巫妖王的路,叫他无路可走。
左朗点点头,把门带上退了出去。
料理完夙平郡王,姜栾转头看向齐绍麟。
齐绍麟正端坐在床上,委委屈屈的问,“娘子,你一定要看吗?”
艾玛,这话说的。
“你别整的我跟调戏什么良家妇女一样,”姜栾走上前,“我就确认一下……从前看的还不够多吗?”
齐绍麟叹了口气,不等姜栾走近,便主动解开里衣带子。
他将衣襟撩开,袒露出漂亮的胸腹肌。
齐绍麟内里根本就没穿什么夜行衣,反倒是以绷带缠着腰腹部,绕到肩头,胡乱缠了几圈。
并且左肩上的绷带渗出斑斑血迹,显然是伤口裂开了。
姜栾:“……”
齐绍麟窥伺着姜栾的脸色,“麟儿不想让娘子担心,所以……”
“你这怎么搞的?”
姜栾皱起眉来,走近齐绍麟,修长的手指拂过他的肩头。
齐绍麟被摸的身体一僵,小声道,“射箭的时候裂开了。”
“不是,我问你在哪受的伤。”姜栾声音沉了下来。
先前在大婶家借热水洗澡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几天?
而且看齐绍麟这伤受得,看起来还挺严重的,这小子真是犟种一个,就生生扛着,居然也不说。
“前天去后山的时候,”齐绍麟回答,“山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头狼,从前都没有的……麟儿没留意,就受了伤。”
“你被狼群袭击了?”姜栾愕然道。
“麟儿长得高,狼也不敢招惹麟儿的,”齐绍麟见姜栾神色不妙,赶忙宽慰道,“不过就是被抓了下……”
齐绍麟说的风轻云淡,姜栾却表情复杂。
他揪了揪齐绍麟身上缠的乱七八糟的绷带,“你自己绑的啊?”
“唔。”
“拆了,我给你换药。”姜栾道。
古代也没有急救箱一类的东西,姜栾只得去外面寻摸了一圈,带回来一些艾叶草和槐花。
艾叶草在东厢院子里就种了一些,一般是用来做观景,槐花则是厨房里拿的,估计是去年晾晒用来包包子的。
这两种植物都可以用作药物止血。
姜栾用捣蒜的臼窝和蒜锤,将植物捣成泥状,搁在一块白手帕上。
齐绍麟已经将先前的绷带都拆了下来,乖乖的盘腿坐在床上,等着姜栾。
他肩膀上的伤口原本已经结成血痂,但因为剧烈活动,伤口崩裂,鲜红的血顺着光洁的肌肤蜿蜒流下。
姜栾先用干净的毛巾沾了热水,和着酒帮齐绍麟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疼吗?”姜栾问。
他原本想待齐绍麟回答“疼”的时候教育这小子,以后受伤不准憋着。
结果这小子还挺硬气,摇了摇头表示不疼。
姜栾“啧”了一声,将糊了草药的白手帕按在齐绍麟伤口上,取来绷带缠好。
糊药过程中齐绍麟稳如老狗,令姜栾感到有些挫败。
齐绍麟看出姜栾的不开心,低声问,“娘子,你想要麟儿表现的疼一些吗?”
“这说的什么话?”姜栾不乐意了。
“娘子你想要麟儿依赖你的话,”齐绍麟贴近站在床边的姜栾,伸出手搂住姜栾的腰。
他像个找妈妈的小狼崽一样,将脸贴在姜栾怀里,轻声道:“麟儿好疼……”
“……”姜栾听的心都化了,伸手摸了摸怀里大个子的脑袋,“我是不喜欢……你什么事总是憋在心里不说。”
“但是说出来,娘子会受伤。”齐绍麟声音闷闷的,“麟儿也想保护娘子。”
姜栾以为齐绍麟说的是遇到狼群受伤这事,笑着摇摇头,“我在你心里就那么脆弱吗?”
齐绍麟没有回答。
手里搂着的腰肢很细弱。
他的娘子实在是太瘦弱了,如果不抓紧,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姜栾不知齐绍麟心中所想,拍着怀里“撒娇”的大孩子,心中却另有疑惑。
齐绍麟天天往山上跑,这一次却遇到狼群袭击,只是巧合吗?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有人大喊着,“不好了,走水了!快来南苑救火!”
南苑是夙平郡王的处所,着火点竟还是花朝居所附近。
粮仓处堆放的陈年老木头莫名起火星的时候,夙平郡王跟那刘登正在屋内颠鸾倒凤,花朝则宿在廊下昏昏欲睡。
“花朝姑娘,你醒着吗?花朝姑娘!”
有人焦急的锤着花朝的院门。
花朝一个激灵便清醒了,走到院门处,谨慎的问,“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花朝姑娘,我是小祀啊!粮仓走水了,这附近只有姑娘这边有井,我们是过来打水的!”
花朝透过门缝,看到院外聚集了一群人,举着灯笼火把,人数众多。
花朝心里难得有些慌乱。
通往外部的门只有这一处,人多眼杂,万一被人发现夙平郡王和个男人宿在她处,可就说不清了。
但是不让他们进来舀水,又实在是难圆其说。
“稍等,我披上衣服!”花朝对门外道。
“花朝姑娘您快着点!”院外人道。
花朝赶紧往回走,敲开里屋的门。
夙平郡王正玩到尽兴处,拉开门不耐烦的问,“怎么了?”
“郡王,院子里走水了,外面的人要进来借井,”花朝压低声音说,“得赶紧让刘登走。”
“走水?”夙平郡王简直莫名其妙,“那我们躲在屋里不就可以了?”
“不,我总觉得此事透着蹊跷,千万不能让人看到您和刘登同在一室,”花朝道,“您藏在此处,让刘登出来,我有办法掩护他离开。”
“好吧。”夙平郡王表情凝重的点点头,回头呵斥道,“你这废物,还呆着干嘛,快点滚出来!”
刘登鞋子裤子都来不及穿,只得抱着一堆衣物,遮挡要害部位,慌里慌张的跑出来。
花朝令刘登蹲着躲在门后,自己则打开院门。
“你们快点进来打水吧!是哪里走水了?”花朝明知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