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非逐脱下西装外套,卷着衬衫袖口,露出肌肉健硕的小臂。
他将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仿佛回到自己家一样轻松。
听到白茸的答复,应非逐斜睨了眼对他龇牙表示不满的穷奇,吐槽道:“他的年龄比你的历史书还要长。”
这个形容让白茸静默了一秒。
应非逐去厨房帮他将菜拿到餐桌上,白茸弯着腰将提前准备好的穷奇晚餐也拿了出来。
餐桌旁有个投影屏幕,白茸每次都会在吃饭的时候看电影之类的作品。
他在餐桌旁坐下,应非逐拿起操控器问白茸:“今天要看什么。”
“嗯……”白茸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备忘录,“看最近刚获奖的那个文艺电影吧。”
应非逐挑选出电影投屏播放,回到白茸旁边的位置准备坐下。
“叮咚。”门铃声再次响起。
白茸刚拿起筷子,听到声音后,有些茫然地朝门那边看去。
他嘟囔了一句:“这会儿谁来了。”
这别墅区比之前的宿舍大楼还要安静,前几天天气好的时候,白茸还在别墅区内转了几圈,结果一个人都没看到。
这种堪称死城的情况放在普通别墅区内,绝对是不正常的。
然而,白茸这半年不到的事件已经见到了各种奇怪的事情。
蛇妖、狐狸精都看了个遍,就连穷奇都养在身边了,应该没有什么能让他再感到奇怪的事情了。
白茸握拳,信誓旦旦。
这会儿来敲门的难道是物业?
白茸起身,带着疑惑去开门。
胡河阳俊美的脸庞出现:“嗨~亲爱的白小茸,我闻到你今天做了糖醋排骨,我来蹭个饭。”
白茸打开了大门:“好啊。”
“不好。”应非逐出现在白茸身后,堵住的进门的方向,他语气恶劣,“你没饭吃?”
胡河阳抱着门不想屈服应非逐的淫威:“这是白小茸的房子,他已经答应让我蹭饭了。”
应非逐冷漠:“哦,我不答应。”
胡河阳掉转对象:“白小茸,你一定不舍得拒绝还饿着肚子的我吧。”
胡河阳说着,眼神若有若无地令人心软的怜意。
白茸被他看得恍惚,意识也逐渐模糊,张口回答:“我不——”
手腕被攥紧,应非逐压着不悦将白茸拉到身后。
恍惚的意识逐渐清醒,白茸睁着迷茫的眼睛:“我刚刚说什么了?”
应非逐握紧了白茸的手腕,一字一句道:“胡河阳,我说过不许对白茸动用法术。”
白茸后撤了一小步,扶着玄关处的鞋柜站稳身体,脸上的表情越发迷茫:“什么法术?”
胡河阳见应非逐真生气了,摸着鼻子认错超快:“错了错了,我就是想来蹭个饭。”
没有得到回答的白茸:……
他完全处在状况外,但见这气氛已经逼近战前状况了,赶紧反手握住了应非逐的手腕。
白茸的本音偏软,带着请求意味说话的时候,像是在撒娇:“应先生,只是吃饭。”
应非逐渐绷紧的唇角逐渐缓和。
胡河阳犯了错,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应非逐拉着白茸转身回厨房,没有关上的门是向胡河阳无声地回答。
因为多了一个人,白茸担心饭菜不够,打算再去炒一个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
胡河阳换鞋进屋后,坐在餐桌边后,他又忘记刚刚的事情,嘀咕着抗议:“你能不能别对白小茸有这么强的占有欲,他又不是你老婆。”
应非逐眼神冷飕飕地看着他:“不说话你会死吗?”
胡河阳赶忙做了个封住嘴巴的动作。
两人谈话间,穷奇吃完属于自己的晚饭,翘着尾巴走到餐桌边,轻轻一跃,轻松跳上餐桌。
胡河阳看到他后,来了兴趣。
“那天拍摄完节目回去的时候,看到白茸肩膀上的穷奇,我还吓了一跳。”胡河阳说道,“没想到他流落到这种地步,连清醒的意识都保持不了。”
应非逐:“如果你再这样放任自己,不出百年,你也会是这个下场。”
胡河阳逗着穷奇的手微不可见地停顿了一瞬,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刚刚的动作。
应非逐见他这样,有些烦躁:“胡河阳,你死的时候最好离我远点。”
胡河阳笑了笑:“反正这也是妖族大势所趋。”
应非逐每次见他这样都会没由来生气,懒得再搭理他,起身去厨房帮白茸去了。
厨房的玻璃门打开又关上,胡河阳敛眸望着怀里的穷奇,嘴角的苦涩笑容被他掩盖。
穷奇被他摸得有些舒服,但抬头看到胡河阳的脸时,又下意识觉得这个人好烦。
他想了想,决定遵循本心,抬爪一巴掌糊到胡河阳脸上。
胡河阳:……
晚饭过后,白茸趴在沙发上继续吃饭时没看完的电影。
胡河阳准备回去的时候,瞥见仍在厨房收拾残局的应非逐,眼尾一挑。
“一起回去?”
应非逐从厨房出来,冷笑:“谁和你一起回去。”
胡河阳略带夸张的说道:“你不会要睡在白小茸这边吧。”
白茸从电影中抬头回答:“外面还在下雨呢,应先生今天也住在这里吗?”
胡河阳顿时露出了然的表情。
“也?”
白茸点头,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
大雨仍在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夜色黑得像打翻了浓墨。
白茸对胡河阳发出友好邀请:“胡哥今晚要住在这里吗?楼上有很多空房间。”
胡河阳:“行啊行啊,我……”
他说到一半,突然收获到应非逐的警告视线,剩下的话丁点不剩全部咽回肚子里。
“算了,我有点认床,还是回家吧。”
白茸说了句好吧,然后坐起身挥手和胡河阳告别。
别墅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胡河阳扯着嘴角哭笑不得。
他摇着脑袋感慨:“唉,小妖怪还是太单纯,应非逐怎么会怕这种下雨天。”
感慨完,胡河阳也没拿放在门口的伞,直接抬脚踏入雨中。
他没有撑开防护,任由强有力地雨水拍打在自己身上,全然没有了在镜头前在意形象的模样。
……
夜色太黑,白茸趴在窗户旁看了半天,也没看到胡河阳离开的身影。
应非逐正在坐在客厅地毯上,拎着穷奇的后腿将它倒拎起来训斥。
“这雨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停。”
白茸收回目光,转身回沙发上继续看电影。
路过应非逐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将不堪其辱的穷奇从应非逐手中救下来。
“应先生,不要欺负穷奇。”
应非逐松了手,任由小妖怪将穷奇从自己手中夺走。
白茸抚摸着穷奇的后背,不断安抚气得想咬人的穷奇。
“啧。”应非逐往后一靠,“胆子越来越大了。”
白茸曲着腿撸穷奇,听到这句话后,这才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他心虚地低下头,手指戳着穷奇的尾巴,不敢说话。
应非逐说的是事实。
白茸清楚,向来脾气软和得像橡皮泥容易拿捏的自己,敢对他说重话了,这全都得益于应非逐对自己的纵容。
他捏着穷奇尾巴尖上的那一撮尾鬃。
穷奇在他手上的时候总是任摸任抱,此时更是摊开四肢随便白茸抚摸,即使是最讨厌被触碰的尾巴都被从禁区拖了出来。
玩了会儿后,白茸便将穷奇放回地上,看着他迈着四个小短肢离开了客厅。
一直播放的电影已经进入尾声。
为了有看电影的氛围,白茸将客厅的灯开得很暗。
他接着昏暗的亮光朝着应非逐望去,才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眼眸黑沉得没有一点光投进去。
白茸:“应先生……”
应非逐漫不经心地道:“回房间休息吧,快到你睡觉时间了。”
白茸垂眸,睫羽颤得像暴风雨中迷路的蝴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