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临愣了愣:“上不去?很高吗?”
御君祁说:“很高,但高不是问题,我们是从一个岩洞掉下来的,那个洞口很小,我太大了,钻过不去。”
祂掉下来的时候还没有完全变回章鱼,人类身体远小于洞口,所以顺利通过,可现在祂变成了一个超大的触手团,仅一个脑袋便是洞口的数倍,根本不可能穿过去。
那个洞口的位置很刁钻,要想把洞口扩大到足够御君祁的真实形态通行,估计整座山都得拆掉一半。
且不论拆山的可行性,御君祁此刻被困崖底,如果真要拆山,洞口还没扩过尺寸,祂和江与临就先被埋在碎石下面了。
这是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在江与临未醒的这段时间,御君祁已经做过很多尝试了。
祂是真的出不去。
如果不能屏蔽掉玉蟾陨石的磁场,祂可能就要被困在这里了。
通讯器不知甩到了哪里去,短时间内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磁场探测仪在江与临昏迷的这段时间狂闪了两个小时,也没电了。
江与临了解过情况,安慰道:“先别想这些,也许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御君祁很沮丧:“多宽的路也不够,我太大了。”
江与临捂着胸口坐起身:“总会有办法的。”
御君祁叹了一口气,意志消沉道:“听说百瀑崖崖底有个水潭名为囚龙潭,也许千百年前,这里就是囚龙的地方,将来可以叫囚蛸潭了……江与临,以后你会来看我吗?”
江与临摸到一旁的背包:“看你什么,我现在就跟你在一起。”
御君祁收回勾着江与临手指的触手,沉默几秒,低声说:“你胸口的断骨需要治疗,你走吧。”
江与临从包里摸出冷光棒,掰亮一根晃了晃:“我怎么走?”
御君祁卷住江与临的腰:“我用触手把你送上去。”
江与临举起冷光帮照向四周:“这里距离崖顶少说也有三百米,你触手能攀这么长?”
御君祁动了一下,庞大身躯从黑暗挪向光亮,缓缓显出宏伟如山岳的魁伟轮廓。
江与临和祂离得很近,无法将怪物的全部形貌尽收眼底,然而从这一鳞半爪宏伟轮廓上,不难推测御君祁此刻真实形态的全貌究竟有多么盛大磅礴。
“够长的,我能送你走。”
御君祁终于睁开了眼睛,硕大紫眸犹如明月,幽光霎时盈满整个崖底,影影绰绰照亮了四周:“江与临,你看这里什么都没有,你呆在这里不行的,还是走吧。”
江与临气笑了:“在研究所里的时候,你就总是让我自己走,现在还是这样,御君祁……齐玉,在你心里,是不是从没信过我愿意和你同生共死。”
御君祁紫眸暗光闪烁:“不,不是的,自从研究所里,我看到你向我走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没怀疑过。”
崖底气闷潮湿,江与临肋骨断裂,疼出了很多汗,有些轻微脱水。
他从背包里取出水壶,只这一个动作,就额角和后背就又渗出一层冷汗。
江与临闭眼缓过胸口处的剧痛,先拧开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又抠出一颗止疼药吞下去。
“所以在那之前,你还是不信我。”江与临慢声道。
御君祁立刻说:“我现在信了,可你不能留在这儿,这里没有其他生物,你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源补给。”
江与临握着水壶的手微微收紧:“我们不是瀑布冲下来的吗?这里怎么会没水。”
御君祁说:“瀑布水流湍急,河道在这边有个转弯,我们是被甩下悬崖的,瀑布根本流不到崖底。”
江与临虚按着胸口:“这样的地形,你就是把我送上去,我也走不了,上面水流那么急,我不可能逆着水流往上游。”
御君祁并没有被说服:“上面怎么都比这里环境好,我是怪物,在哪里都无所谓,即便不进食,也可以存活几十年,你能活多久?”
江与临想了想,给出一个很科学的答案:“七天吧。”
御君祁伸出触手:“那你饿了就吃我吧。”
闻言,江与临忍不住笑了起来。
御君祁说:“我有八条触手,你可以吃好久。”
江与临在触手上比划了半尺长的大小:“这一段就够我吃三天。”
御君祁用触手抚摸着江与临的脸颊:“吃吧,我很新鲜的。”
江与临亲了亲触手尖:“等会儿再说,现在还不太饿。”
御君祁将八条触手都探过来,排开摆在江与临面前:“你先选一条喜欢的,等你饿了我切给你吃。”
江与临拧开水壶又喝了点水,边喝边随手一指。
被选中的触手微微一蜷,缩了起来。
紫色眼眸微不可查地闪烁起来,崖底的光跟着闪。
江与临诧异地看过去,竟然在一团狰狞的触手上看出了几分羞涩。
真是稀奇了。
“再,再选一条吧,”御君祁难得有几分语塞,结结巴巴地说:“这条可能不太好吃。”
江与临想到了什么,明知故问:“这条怎么了呢?”
触手无意义地缠着江与临衣角扭来扭去:“这条……这条是交接腕,不好吃的。”
这是实话,章鱼交接腕的顶端有中央凹槽,比起其他腕足来口感略显粗糙,确实是没那么好吃。
可江与临知道,御君祁害羞和交接腕好不好吃关系不大。
江与临用手指勾起那条交接腕,指腹轻轻捻过顶端的中央凹槽,引得御君祁战栗不止。
章鱼的触手上布满了腕足神经和吸盘神经,本就异常敏感,这条交接腕更是柔嫩的不得了,哪里经得起这般揉搓玩弄。
御君祁用两条触手尖抵住江与临的手,拔萝卜似的用力往外拔,想把被江与临玩弄的交接腕救出来。
江与临却不肯,不仅握的更加用力,还把腕足在手上缠了两圈,使劲往自己的方向一拽,硬生生将御君祁彻底从黑暗中扯了过来。
御君祁眨了眨紫色的大眼睛,求饶道:“临临,别玩了,换一条吧。”
江与临轻笑:“你不是让我选一条喜欢的吗?我就喜欢这条。”
御君祁没办法了,只好说:“那你,那你先松手,我把这条切给你吃。”
江与临云淡风轻:“不用麻烦,直接吃就可以。”
御君祁:“!!!”
紫色眼眸剧烈收缩,眸底散发出的柔和微光,照亮了眼前的旖旎景象。
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之下,一片嶙峋的陡峭巉岩中。
江与临低下头,吻在了怪物的交接腕上。
柔软的舌比触手更嫩滑,轻轻舔过中央凹槽时,怪物像是受到了欺负似的,发出了一声小狗般的呜咽。
江与临轻笑出声,启唇将交接腕的触手尖含进了嘴里。
御君祁急喘一声,哑声叫停:“临临,临临,别……别玩。”
紫色眼睛的眸光散乱,其余触手不受控制地拢了过来,使劲蹭着怀中的江与临。
江与临双眼似睁似阖,隐秘地泄出撩人心弦的眸光。
舌尖轻动,搅弄着口腔内的特殊腕足。
温热、湿润、柔软、细嫩、狭窄。
口腔内的环境完美符合章鱼的生存习性,御君祁沉迷在那奇异美妙的触感中,腕足上的吸盘不自觉翕动,反客为主,反过来吮吸江与临的舌根。
交接腕敏感异常,人类舌头上的神经分布密度同样很高,而且是更为敏锐的感觉神经。
江与临鼻翼轻轻煽动,轻哼出声,凌厉的眉蹙起一道惑人弧度,冷俊面容竟流露几分罕见的脆弱。
明明是这样一张冷清如月的脸,却在无人知晓的崖底主动吮吸怪物的交接腕。
某种难以言表的情色在空寂的崖底荡开。
人人都道月冷光寒,可只有御君祁见过他风月无边。
冷若冰霜,铁血无情是江与临的代名词,他所有的温柔与情欲都给了自己。
这个念头才从御君祁脑海中划过,祂就像被闪电击中一般,止不住的颤抖。
雪白的脸、深黑的眉眼、红润的唇,三种颜色同时呈现,将明锐分明的冲击力拉到极致,御君祁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柔嫩的触手持续探入,恨不能顺着喉咙钻入食管,伸进江与临的胃里才好。
祂从未如此想要进入江与临的身体。
以触手的形态。
触手尖在碰到软腭时,引来江与临反射性干呕,御君祁立刻回过神,控制着交接腕不断后撤。
江与临含着口中的触手,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唇角脸颊滑落,留下一道亮晶晶的水痕。
他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吮吻着那截触手。
很快,触手开始分泌黏液。
黏液并不浓稠,像是兑了水的蜂蜜,清香甘甜,起初是丝丝缕缕,十几分钟后,忽然涌出一大股甜水。
江与临睁开双眸,眼神雪亮清澈。
和被他勾得几乎忘了自己姓什么的御君祁不同,江与临的眼中没有半分情欲。
御君祁愣愣地看着江与临。
江与临淡然回望,喉结上下滑动,将那些液体全然咽了下去。
*
十几分钟,对人类来说时间不算短,对怪物来说是不是有点快。
江与临瞧着御君祁,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御君祁小狗似的呜咽一声,超小声说:“憋太久了。”
确实是憋太久了。
自打御君祁上次进入发情期,缠着江与临胡闹了三天以后,至今两三个月,他们一次都没有在做过。
江与临挑眉:“为什么要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