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君祁倒是没有那么多感慨。
祂也没时间感慨。
肖成宇告诉祂,原本定在12月的国考提前了。
提前到下周。
御君祁:“……”
回到特别行动组,祂两耳不闻窗外事,夜以继日地突击了三天。
第四天,考试去了。
下午考申论的时候睡着了。
考试无了。
御君祁很生气。
祂双手枕于脑后,一脸郁猝地和江与临抱怨:“考进异监委太难了。”
江与临最近忙得要死,低头翻看最新检测的实验数据,很敷衍地嗯了一声。
经过官方检测确认,他们带回来玉块确是玉蟾陨石碎片无疑。
这为林南明推导逆向磁场公式的研究提供了极大助力。
林南明拿到陨石碎片后不眠不休,废寝忘食,连续几天泡在实验室,测出第一手的实验数据,还没有向上级汇报就传真发给江与临。
玉蟾陨石碎片意义重大不言而喻。
中心基地高层得到消息后十分欣喜,亲自来异监委表彰江与临,并决定于国庆节庆典之后再开一场全民直播的新闻发布会,专程报道此事,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全国、全世界人民。
“直播结束后还有庆功晚宴,上面交代务必请你出席。”
翟远州弹了下手中的请柬,脚一蹬地在旋转椅上转了个圈:“我看林南明研究得有模有样,没准这回真有戏。”
江与临正低头翻看翟远州带来的面试名单,果不其然,上面没有御君祁的名字,他并不意外地轻轻啧了一声:“没戏。”
“不要说这么晦气的话,”翟远州突然迷信,坐直身子严肃道:“我这儿说林教授的研究呢,谁说你家齐玉的公务考试了。”
江与临放下名单,问:“庆功宴什么时候?”
翟远州嘶了一声:“新闻直播结束后……合着我刚才说的你一句都没听啊。”
江与临终于抬起头,讲的话还是和翟远州说的是两回事:“肖成宇也没进面试,你们考试公平吗?”
翟远州拿自己这位曾经的顶头上司没办法,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拉开办公桌第二格抽屉,取出一个档案袋。
“成绩出来以后,我派人去了趟组织部,专门把您家这二位的卷子调出来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你自己看吧。”
江与临接过档案袋:“我回去看,你还有别的事吗?”
翟远州抓狂道:“有啊!”
江与临歪了歪头:“什么事?说。”
翟远州:“……”
是我没说吗?我都说了三遍了?!
翟远州简直要自掐人中了,忍不住吐槽道:“要是我在你办公室和你谈公事时这么心不在焉,你巴掌早落我脸上了。”
江与临眉梢微蹙,眼神中露出一丝空蒙,说出来的话却比以上所有加一起还扎心:“我扇过你吗?”
“……”
翟远州心头一梗,无力地摆摆手:“没,您没打过我,都是我脸撞你手心上了。”
江与临拆开档案袋:“别贫,说正事。”
翟远州:“???”
我一直在说啊。
江、指、挥!
翟远州努力压住不断上窜的血压,言简意赅道:“钟主席说,国庆盛典当晚有庆功宴,让你和御君祁一起去。”
江与临终于抬起头:“祂去干什么?”
*
“我去干什么?”御君祁满脸疑惑:“你们人类的庆典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他们不是知道我是怪物吗?”
江与临双腿交叠,慵懒闲散地歪靠在椅背上:“就是吃个饭。他们都不怕你是怪物,你怕什么?”
御君祁坐没坐相,不仅叉腿坐着,一只脚还踩在椅子下面的横撑上,微微后仰,四条椅子腿跷起两条,摇椅似的轻晃:“你不觉得奇怪吗?”
江与临看不惯御君祁这吊儿郎当的模样,伸腿往怪物两腿之间的椅面上一踩,把斜歪的椅子踩了回来:
“不奇怪,吃饭是次要的,主要是我大舅想见你。”
御君祁身体突然僵直,蹬在椅子横撑上的脚一秃噜,猛地塌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你大舅?见我?”
江与临轻轻踹了御君祁大腿一下:“稳重点,别一惊一乍的。”
御君祁稳重不了一点,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转圈,一边转一边碎碎念道:“你大舅怎么忽然想到见我?他知道咱们的事吗?他怎么说的?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江与临:“……”
御君祁又说:“第一次见你家长辈我应该带点什么?院子里那颗不死鸟蛋怎么样,是不是挺适合给中老年人补身体。”
江与临原本没觉得钟清山见御君祁有什么,可听御君祁这样一讲,竟莫名有几分见家长的意味。
御君祁紧张道:“你是人类之光,是异监委最优秀的指挥官,华国最年轻的少将,而我只是一个临时工……你大舅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
江与临头上缓缓冒出三个问号:“你是不是在异监委打工时间太长,都忘了自己是高维生物了。”
御君祁面无表情:“我可没你那么多响亮的头衔。”
?????
江与临从书架上抽出最新版怪物手册,翻开第一页,念道:
“御君祁:神级怪物,高能陨石意识体,小恒星,歧矾山主宰,怪物之主,最崇高的统治者、支配者,万物的终结,灭世级神王魔主。”
听到这些中二称呼,御君祁一把捂住江与临的嘴:“小声点,那些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名头。”
“但是确实很响亮。”江与临如实说。
第132章
御君祁趴在沙发上,焦虑道:“我不太会和人类交流,见你大舅时要是说错话怎么办?”
江与临抬眼看过去:“你什么时候不会和人说话了?这不一直说得挺好吗?”
御君祁翻了个身,枕着江与临大腿:“要不我还是不去了,你就说我在家复习。”
江与临将手指插在御君祁头发里,揉了揉章鱼头:“都行。”
御君祁仰头面看着江与临,犹豫道:“你大舅会不会不高兴。”
江与临理所当然道:“我管他高不高兴。”
大舅高兴不高兴不知道,反正御君祁听见这话是高兴了。
祂猛地坐起身,鼓足勇气说:“我还是去吧。”
江与临失笑:“我都不知道你在紧张什么。”
“我紧张死了,”御君祁抓着江与临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听听,三颗心脏此起彼伏地跳,都有点想吐了。”
江与临安慰:“我大舅人很好的,说什么你就听着,听懂听不懂都没关系,微笑点头就可以。”
御君祁抿起嘴唇,点点头:“还有呢?”
江与临想了想:“其他也没什么了,那天估计会遇见很多人,就记得有礼貌一点,和别人说话前先说你好,要是有人夸你就说谢谢,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微笑。”
御君祁瘫在沙发上:“我笑不出来怎么办?”
江与临以拳抵唇,轻咳两声,压下笑意:“吃饭很快的,我大舅知道你是怪物,就算有什么行为不当之处,他也会替你遮掩过去的。”
御君祁滑到江与临肩上:“我尽量笑吧。”
听到如此勉强的‘尽量’二字,江与临没忍住笑出声来。
御君祁歪过头,不解道:“你笑什么呢?”
江与临眉眼含笑:“我以往最烦参加这种饭局,也笑不出来,但要是你去,我就不烦了。”
御君祁美滋滋地说:“知道你最喜欢我。”
“当然喜欢,”江与临调侃道:“你可是我的快乐源泉,没了你,我可就再也不会开心了。”
御君祁这回反应过来了,眉梢拧起:“你居然还看我笑话。”
江与临说:“这怎么能叫看你笑话呢,我是看见你就心情愉悦。”
御君祁单手撑在沙发靠背上,缓缓向前逼近:“江职务愉悦了,让我也高兴高兴呗。”
江与临眼皮轻轻颤动:“你想怎么高兴?”
御君祁忽得往前一凑,一口亲在江与临唇角:“亲个嘴呗,江职务。”
江与临微微侧头。
二人嘴唇轻轻碰到了一起。
御君祁喉结上下滑动,又仰了仰下巴,单手扣在江与临后颈,加深这个吻。
相濡以沫,耳鬓厮磨。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一前一后倒在沙发上。
御君祁伏在江与临身前,左手撑着沙发坐垫,右手抓着爱人胸前衣襟。
江与临后背悬空,抬手环起御君祁脖颈,半阖着眼越吻越深。
这一吻结束,江与临胸膛剧烈起伏。
御君祁眸光幽深,喉结轻动,虎口掐着爱人下颌,拇指来回摩挲着异常红润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