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君祁环视众人,目光着重在林南明身上停了一下。
林南明后脊发凉,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只怪物,忍不住往莫星移身后躲了躲,同时指指桌上的培养皿,示意江与临现在可以把心脏放进御君祁身体里。
御君祁跟着看向培养皿,心口毫无缘由地轻轻一震,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这是什么?”御君祁问。
江与临目光转动,将头偏向一边:“齐玉的心脏。”
御君祁脑速运转从未这么快过,几乎是在听见‘心脏’二字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你去找齐玉的心脏了,这就是你要去做的事?”
江与临:“对,你的心脏长不出来,我说了我会去找别的。”
御君祁不知在骄傲些什么,仰起下巴:“我以为你去找别人了,焚天说你不要我了。”
江与临沉默了几秒:“所以你在得意什么。”
御君祁从培养皿中拿出心脏:“你没有不要我。”
江与临说:“我当然不会不要你……焚天跟你讲了那么多,他难道就没告诉你,我体内异能晶核就是你的本命陨石吗?”
莫星移和林南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向彼此。
御君祁端详着那颗心脏,漫不经心地回答:“祂说了。”
江与临霎时回想起御君祁刺向他小腹那一剑,不自觉挺直后背:“你一直都知道,那天你刺我那一剑,是想取回本命陨石?”
御君祁立刻否认:“我没有,我当时只是,只是……”
江与临:“被焚天控制了?”
御君祁喉结动了动:“没,我看到你在报告上写要求终止任务,撤离歧矾山,你要走了。”
江与临垂眸,静静思索御君祁刚才的话。
御君祁说祂没有被焚天控制,可那天江与临手腕上的应声虫明明发出了声音——
那是谁被控制了?
当时还有谁在现场?
还有御君祁提到的‘报告’,他才刚刚提交上去,御君祁怎么会看到。
这里面值得推敲的细节太多了。
江与临看向御君祁:“这和你用焚天剑伤我有什么关系?”
御君祁支支吾吾:“如果你失去异能,就不能去执行任务,再也不能离开我……我的歧矾山了。”
江与临微微颔首。
林南明眯起眼,意味深长:“你小子居然还想搞强制爱。”
御君祁:“我只是想想。”
林南明拍案讨伐道:“你不光是想,你还动手了,焚天剑上蕴含毁灭之力,伤口有多难愈合你知道吗?听了两句挑唆就对江与临动手,往哪儿一站跟超雄似的,太气人了。”
江与临捂住林南明的嘴:“别吵。”
林南明:“!!!”
我在替你出气啊!不争气的家伙!
林南明愤怒地推开江与临的手:“我再也不管你了。”
江与临还在思索其中蹊跷,不知林南明为何忽然生气,脸上划过一丝茫然。
林南明怒火攻心,捂着胸口,拽起在一旁的吃瓜群众莫星移:“走,我们不管他了。”
莫星移抬起胳膊抽出手臂:“你自己走吧,我还想再看一会儿。”
林南明:“……”
江与临冷冷扫了莫星移一眼:“好看吗?”
莫星移‘噌’得冒出好几层冷汗,一键三连:“不好看,我走了,下次见。”
半分钟内,林南明愤懑离席,莫星移落荒而逃。
屋里只剩下江与临和御君祁二人。
江与临伸出右手,反手敲了敲桌面:“坐下,我们得好好谈谈。”
御君祁听话地坐下来:“谈什么。”
怪物坐在江与临身边,两条长腿岔开,紧紧贴向江与临,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
江与临不说话,御君祁也没再说。
怪物微微低着头,脖颈勾出一道驯服的弧度,看起来格外乖顺。
很像齐玉。
江与临眸光轻轻一颤,突然间色令智昏,忘记了想和御君祁交谈的内容。
正事一会儿再说吧。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见了。
和御君祁是,和齐玉更是。
江与临低声问御君祁:“你能拟态成齐玉的样子吗?”
御君祁不理解,但很听话。
也许是因为正握着齐玉的心脏,受到磁场影响,御君祁这次的拟态出奇完美。
江与临定定地看着御君祁。
御君祁也看江与临,说:“这一个月我一直在找你,可你的磁场完全消失了,我找不到。”
江与临眸光似水闪烁,涟涟如秋波:“我去了一个地方,了解到许多从前不知道事情。”
御君祁歪歪头:“你去哪儿了?”
祂还顶着齐玉的脸,眼神迷茫地做出这种呆呆的动作,简直和齐玉一模一样。
江与临不自觉地动动喉结,突然说:“御君祁,你介意用齐玉的样子和我做吗?”
御君祁一呆,瞳孔微微扩散:“啊?”
用齐玉的样子?
做?
江与临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轻咳一声,转开话题:“还是说正事吧。”
御君祁根本不想说什么正事。
祂想和江与临做,用谁的样子都行!
御君祁一把抓住江与临手腕,低头亲了过来。
江与临眼波微荡。
心猿意马。
御君祁含着微凉的薄唇,吻得很轻,也很温柔,动作却强悍凶厉,一下下凿得很深。
江与临仰面躺在沙发上,盯着晃动的天花板,偶尔随着过于激烈的动作泄出一丝喉音。
御君祁手掌覆住江与临双眼:“为什么不看我?是你要用齐玉的样子做的。”
江与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闭上眼,睫毛划过御君祁掌心,晕开一抹潮意。
御君祁倾身抱住江与临。
江与临抬手环住御君祁肩膀,抵着怪物颈窝,鼻息间全是熟悉的冷香。
“我是不是很过分?”
江与临极力遏制住喉间哽咽:“你都没有齐玉的记忆,可我却把你认成他,还要你变成他的样子。”
御君祁吻在江与临鬓边:“别多想。”
江与临没法不多想。
他侧过脸,看向透明培养皿中鲜红刺目的心脏。
御君祁展臂拿起培养皿,放在江与临胸前。
冰冷的玻璃器皿没有温度,凉得江与临轻轻一颤。
江与临被冰得打了个激灵:“把它拿过来做什么。”
御君祁俯下身,隔着那半颗心脏和江与临接吻:“你喜欢,就拿着。”
江与临扶在培养皿上的手指微微蜷起,轻喘道:“这太奇怪了。”
御君祁不觉得:“哪里奇怪了?”
江与临呼吸急促:“哪里都奇怪。”
隔着齐玉的半颗心脏和御君祁亲热,莫名有种抱着前夫牌位和现任做的诡异感。
明明都是一个人,这诡异的禁忌感到底从何而来?
江与临认命地闭上眼。
眼不见为净。
御君祁倒是毫不在乎,说:“我可以变成任何样子,只要你喜欢。”
江与临受不了了,抬起下巴吻上御君祁的唇:“不要再说奇怪的话了。”
御君祁专心同江与临接吻,从嘴唇一路向下,沿着脸颊、下颌、脖颈、锁骨一直到胸口的培养皿才停下。
祂注视着培养皿中的鲜红心脏:“江与临,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在你身体的人也是我。”
江与临闷哼一声:“我知道。”
御君祁吮吸江与临脖颈,牙齿嵌入皮肉,凶狠地在怀中人类身上留下痕迹:“你总是想的太多,所以才不敢看我。”
江与临声音发颤,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是怕你,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