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蹊跷了。
“齐廷有问题。”江与临说。
御君祁眼睛一亮,十分认同:“我也觉得他有问题。”
江与临扬了扬下巴:“说说看。”
众人齐齐看向御君祁。
万众瞩目下,御君祁缓声道:“他明明知道我和你是一对,还总是搞雄竞,故意趁我失忆的时候表现自己,他人品不好。”
众人:“……”
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答。
入梦来一头杵在桌子上,心说他家神王殿下真是没救了。
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抓小三。
不过话说回来,祂如果能一本正经地观察出什么有建树性疑点,那才是奇了怪了。
江与临努力把话题从争风吃醋绕回国家大事上来。
截至目前,有两条线索可以查:一条是齐廷这边的线,一条是钟清山这边的线。
齐家与谢闻川交好,齐廷有问题,江与临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就是谢闻川。
所以绕来绕去,最终的嫌疑还是绕不开这两位副主席。
江与临有一种很大胆怀疑:或许这两位副主席,都和焚天有过接触。
甚至不只是华国的两位领导。
焚天很有可能接触过很多国家的领导人。
想要从战争获利,也不一定要亲自动手,做旁观者足够了。
如果是江与临来做这件事的话,想办法挑起各国摩擦,点燃战火,然后做壁上观,看人类自相残杀,坐收渔利,等源源不断的能量流向自己就可以了。
随着战争发动,焚天的力量会愈发强盛。
江与临不排除焚天正在做这件事——
祂是个惯犯了。
之前就是用这个办法离间江与临和御君祁的。
以江与临对焚天的了解,祂不会老老实实等到三个月结束,一定会提前动手。
*
诚如所料。
一周后,全球范围内沿海地区,陆续有怪物登陆袭击人类基地。
开始是零星一只、两只,到后来成群结队,铺天盖地。
怪物数量之众多,攻击之猛烈超出所有人预料。
仿佛只是一夜之间,人类基地多处沦陷!
“我们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新闻中的女记者眼含热泪。
她面对着镜头,身后是无边无际的火海。
火光照映着惊慌失措的人群,他们奔跑着不知该去向何方,有人呼唤着亲人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年轻的母亲跪在尘埃中绝望哭喊,紧紧抱着早已停止呼吸的孩子。
轰隆一声巨响!
M国某基地的高楼轰然倾塌,如巨轮缓缓沉没于海底。
家园颠覆破灭,亲人流离失所。
镜头边缘,怪物巨型的膜状翅膀划过天际。
画面场景转换,又切到大洋对岸欧洲某国,同样的离乱、同样的火海在世界各国接连上演。
一个个不同的场景相继切换,到最后镜头逐渐缩小,所有被战火侵袭的直播画面同时出现电视屏幕上!
刺目的鲜红。
数秒后,直播画面熄灭。
一行沉重的黑字缓缓浮现——
截至今日凌晨,已有186个国家和地区的基地遭受怪物袭击。
遇难人数:15749478。
15749642。
15749834。
15750001。
15750196。
数字不断跳动,每秒都有新的变化、
世界各族人民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华东战区请求中心基地支援,慕容煊所在的中央军区73师奉命前往华东战区支援。
*
中央军区73师,干部宿舍楼。
江与临和一位行色匆匆的勤务兵擦肩而过,穿过楼道,站在慕容煊宿舍门口,屈指敲了敲门。
慕容煊叼着烟,抱着一摞书回头看了一眼:“哥们,门没关。”
江与临目光掠过摆了满地的箱子背包:“没落脚地方。”
慕容煊把书扔进编织袋,走过来用脚把东西往两侧踢了踢,勉强清出一条路:“请吧。”
江与临虽然抬腿走了进来,皱着眉环顾四周。
典型的男生宿舍。
床上被子叠得整齐,是很标准的豆腐块,也是宿舍内唯一可圈可点的地方,除了干净的床铺,其他地方真是一言难尽。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桌面和床头都落着烟灰,早就干了的军装挂在阳台,和两条半干不湿的毛巾在风中轻晃。
窗户大敞着,风吹进来吹飞了好几张纸在地上,其中还有几页是红头文件。
江与临忍了又忍,把嘴边那句‘狗窝’给咽回去了,只很委婉地说:“还好你是个军官。”
要是普通士兵,班长一天得抽他八回。
慕容煊又深深吸了口烟,然后暗灭烟头:“挑剔什么,这不搬家呢吗?”
江与临找了个相对宽敞的地方落脚:“不是说过了中秋才走?怎么现在就开始打包行李了?”
慕容煊把手里的棉衣团了几团,塞进包里:“原本定的是节后,昨晚上头紧急通知,要求三天内报道。”
江与临微微诧异:“这么急?战况很糟糕?”
慕容先摇摇头:“说不好,少校以上级别军官今晚就得到,有个战略部署会要开,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江与临看了眼手表:“这都下午四点了,你这时候约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说吗?”
慕容煊将抽屉整个抽出来,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进行李箱,然后拽来个垃圾桶,蹲在行李箱旁边,把没用的东西往垃圾桶里捡:“也没啥事,你是战神嘛,沾沾你的杀伐气,去了好能打个胜仗,鼓舞鼓舞士气。”
江与临半靠在办公桌上:“焚天有控制神级怪物的能力,神级怪物又能操纵眷族,这场仗不好打,你去了小心些。”
慕容煊嗤笑一声,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是啊,怪物们上下一心,如臂使指,不像人类各有各的想法,一道命令层层传递总要加上些自己的利益和筹码,到了前线早就扭曲的不成样子。”
江与临问:“又怎么了?”
慕容煊:“就是突然有些感慨,我们在前线和怪物打得难舍难分、前赴后继,究竟是为了什么。”
江与临垂下眼睫:“祖国昌盛,人民安全。”
慕容煊摇摇头:“我是为了不再受制于人,做那个执棋者,不再受人摆布。”
江与临轻笑道:“好吧,是我讲的太缥缈,说实在的,我是为了保护我想保护的。”
慕容煊用奇异的眼神看了江与临一眼:“御君祁还需要你保护?”
江与临皱起眉梢:“我又没说是祂,我想保护的就不能是祖国和人民吗?”
慕容煊不可思议道:“我的天,祖宗你讲点理吧,现在要上战场的人是我,想保护祖国和人民的您今天上午还在陪你家章鱼见家长。”
“……”
江与临说:“打仗如烧钱,我们是在动员齐振海捐军费。”
慕容煊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那齐总最后捐了多少?”
江与临:“20亿。”
慕容煊缓缓瞪大眼睛,到抽一口凉气。
江与临补充:“美元。”
慕容煊真想和这些有钱人拼了,调侃说:“娶你彩礼可真高。”
江与临眯了眯眼:“抽你了啊。”
慕容煊收拾东西的手没停:“齐家还有别的儿子吗?我还有机会吗?”
江与临说:“没机会了。”
慕容煊抬头看了江与临一眼,忍不住嘴贱道:“那你考虑给御君祁纳妾吗?”
江与临忍俊不禁:“你要是想继承齐家家产,还不如去认齐振海当干爹。”
慕容煊也笑:“我和齐振海又不熟,人家凭什么认我当干儿子。”
江与临循循善诱:“你和我熟呀。”
慕容煊反应过来了:“哦,拐着弯的骗我认你当爹呢是吧。”
江与临含笑摇头:“我可没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