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所有人的共识,小少爷的事,老板绝不允许被欺瞒。
又是掳人又是被车撞,现在耳朵也听不见了。
隐瞒不报,阿七没这个胆子,而且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手机响起时,魏川正在开会。
他以前开会期间从不接电话,现在会接三个人的来电,卫听澜、阿七、经纪人海哥。
见是阿七的来电,魏川抬手,正在发言的人就停了下来。
会议室鸦雀无声。
这时候气氛还很轻松。
最近魏川心情好,今天尤其不错,高管们都是人精,自然看的出来。
有人打听到,董事长办公室不久前送进去很多时令水果。
喜欢吃水果,还能在魏川办公室吃喝玩乐的,只有魏川的宝贝弟弟。
看来今天很适合汇报一些容易挨训的工作。
电话接通后不几秒,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魏川平和的眉目,慢慢转为森冷。
之后会议停止。
一个多小时后,魏川见到躺在病床上的卫听澜。
他面颊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宽松的毛衣袖口撸起来,手腕被纱布缠了好几圈。
卫听澜坐起来要下床,他没大事,虽然腿也有撞到的地方,但只是青了几块,没有伤筋动骨。
魏川立即说:“不准动,躺回去!”
他很严肃。
卫听澜几乎下意识要躺回去,但他记得现在自己听不见,就茫然的看向阿七。
阿七立即打字:[老板让你别动,躺回去]。
魏川没见过卫听澜这样脆弱的模样。
心脏好像被扎了好几刀,他摸了摸卫听澜没受伤的那侧的脸,又碰了碰他的耳朵:“没事,万事都有哥在。”
阿七把魏川说的话打给卫听澜看。
卫听澜十分愧疚装听不见的事,脸埋在魏川掌心不说话。
没多久,景家也来了人,是景晟的姑姑和姑父。
魏川让卫听澜好好休息。
他去和景晟的亲人交代一些事,感谢,还有后续事情的处理。
景晟的姑姑和姑父都见过魏川。
但这个偶尔出现,深沉又神秘的人这样客气,还是让他们受宠若惊。
阿七办事很有效率,手下也有不少可用的人。
有人去学校调取监控,如今已经确认,开车撞人的是豪门卢家的小孙子卢康盛。
目前景晟还在手术室。
他护着卫听澜,自己承受了车子大部分冲击,初步诊断锁骨骨折,肋骨骨折,骨折的肋骨还划伤了肺部。
景晟的姑父提起卢家很是厌恶:“这件事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家和卢家半斤八两,并不怵。
而且还有景家在。
魏川说:“如果可以的话,这件事魏某全权处理,一定会给两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两人自然不会拒绝。
同一层面上的人家相互有了龃龉,要个说法也有限。
可魏家这种隐在世俗视线外的巨无霸起了计较的心,卢家只能自求多福。
此时卢康盛已经被抓,但他并不紧张,直接打电话给家里。
他只说自己被人给打了。
又饶有兴致的问民警:“那俩小子死了没?脸没花就行,确实带劲,两个我都喜欢。”
抓人的民警呵斥道:“闭嘴!”
卢康盛笑嘻嘻:“你信不信,今天我就能出去,那俩小子回头还得求我高抬贵手......”
这时有人说:“卢公子,大白天的就做梦,梦到自己的死期了吗?”
卢康盛疑惑的看过去。
只见来人面容斯文神色冷淡,看着他的一双眼睛冰冰凉凉的,自有一番不俗的气度。
他凝神回忆:“你是......万叔叔?”
卢康盛并不是忽然有礼貌。
他有次参加宴会,见到万云被主人家待为上宾,吐槽万云不过一个助理,派头居然这么大,然后就被他老子赏了两个耳光,并勒令他这样称呼万云。
此刻完全是条件反射。
卢康盛热情的说:“见到就是缘分,一会儿我出去了,请您喝一杯?我那儿什么都有,荤的素的.......”
万云时常代替魏川参加一些社交,京市有头脸的人家对他都有印象。
他不认得卢康盛,但并不意外对方认识他。
万云冷冷道:“你出不去了,今天你想掳走的人是我家小少爷,天网恢恢,既然落进来,这笔账我们仔细算。”
他来这是等着卢家人。
要不是心头实在气愤,压根不会进来见卢康盛。
卢康盛顿时脸色一白:“什么小少爷,他不是个穷学生吗,还无父无母......”
万云说:“他有个哥哥,他哥哥是我的老板,把他当命根子。”
卢康盛愕然:“你是说,他是魏先生的......”
万云却不再理他。
卢康盛一颗心七上八下,再没有刚才的嚣张。
很快卢父、卢母赶到。
但他们并没有像以前卢康盛犯事那样,轻轻松松将人带走。
甚至连人都没见到。
万云客气的表示:“魏先生的意思,公事公办。令公子家教不严劣迹斑斑,既然两位管不了,我们家愿意代为管教。”
公事公办?
卢父心头就是一惊。
他顽劣不堪的小儿子,手里可是有人命。
所幸当初让人顶了罪......
万云处理完这里的事,直接去了医院。
他心里早把卫听澜当半个弟弟看,孩子过去多不容易,如今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卫听澜这时候在病房。
做完手术的景晟麻药劲还没过,还在昏迷中。
卫听澜这时候来看他,没那么大的压力和从心底里涌出来的排斥感。
就只当景晟还是不久前的那个好兄弟。
卫听澜的耳朵失聪被判定为心理因素造成,不用留院。
离开医院,卫听澜发信息给贺青临,告诉他景晟住院了。
卫听澜也不想见到贺青临。
他能重生,景晟忽然想起前世,贺青临呢?
卫听澜知道这是小概率事件,但还是忍不住尽量避免这种见面。
只有身边的魏川是真实的,可靠的。
卫听澜因此格外粘着魏川,恳求道:“哥,我晚上能跟你睡吗?”
从欧洲回来后,魏川就明确告诉卫听澜,他已经长大了,不能再穿着浴袍在他房间乱窜。
既然穿浴袍乱晃都不可以,同睡自然也不行。
卫听澜低着头,看到魏川拉过他的手,慢慢在他手心里写了个“好”。
写完字,魏川也没有放开卫听澜的手。
回到家后,卫听澜说想洗澡。
魏川用保鲜膜包好他的手腕,卫听澜又说:“我想用你的沐浴露,我喜欢那个。”
他俩的都是薄荷味,同款产品的不同系列。
但卫听澜的温和一些,也香一些。
魏川捏了捏卫听澜的手心,卫听澜就知道他同意了。
夏老在卫听澜去洗澡后,和魏川说卫听澜的病情。
他赶去医院,早诊过脉。
夏老说:“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脉象看,小少爷情绪激荡,受了很大惊吓。突然失去听力八成也和这个有关,心绪平复可能就好了。”
魏川:“可能?”
夏老:“心理因素不可测,不过小少爷那么多事都经历过来了,这点惊吓,应当很快能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