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没写,但不等于没发生过。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书里的朱正民把白清霖PUA了,让白清霖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只围着他一个人转。什么亲戚不亲戚的都丢到脑袋后面,别说亲戚了,家里人都不管用。
而现在,朱正民马失前蹄,因为脑残结果让白清霖挣脱了控制,所以人家亲戚就上门了。
都是朱正民这个傻叉的错!
徐江南恨不得朱正民就是个真正的纸片人,他俩手一撕刷刷的给丫撕成碎末填灶台坑里去!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当上男主的?
妈的,那群看上他的女人都眼瞎心盲!
而且徐江南已经发现了,在这里的日子特别难熬。这不像是看书,什么一转眼几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时间大法向来会在关键的时候出来,压缩人们阅读的空间。
可是真正穿过来,会发现这日子得一天一天过,每天都得干活,得吃饭。吃的又不好,干的有多,兜里钱还少。
这让虽然是成天加班的社畜但从未干过农活的徐江南觉得,日子太漫长了,太难熬了。他这才来了俩月,仿佛跟过了一辈子似的,恨不得眼睛一睁一闭就到了改开的年代,让他带着足够的资金去南方发大财去。
别说他了,就连一开始总是闹幺蛾子的丛雪也消停下来了,每天不是累的半死就是累的半死,完全没有精神头考虑什么男人不男人。
男人,放在这里他也跑不掉,不如自己好好睡一觉。
其实在村里人眼中,白清霖都快不属于知青了。他们说起来就是知青点是知青点,白清霖是白清霖。甚至还有人直接说陆老二家的那个小知青,相当于直接把白清霖跟知青们中间画出了一条界限。
不过白清霖也不管这些,只是在吃午饭的时候把这件事跟陆家略提了一下,说要等陆向阳回来俩人好好商量商量,然后让陆向阳帮自己去谈条件。
“要我说,去县里当设计师挺好的。”陆三叔有点羡慕,那可是县里的厂子,比镇上待遇好了不少。哪怕是临时工,好歹户口能从村里调走,从此就可以吃商品粮了呢。
“县里哪儿好?霖霖才多大,去县里还不得被人欺负了?”陆三婶难得反驳一下自家男人,“再说咱家霖霖脑子聪明,手艺也好,还能怕找不到饭吃?等霖霖再大几岁,到时候县里如果还要设计师再去。那时候人也大了,经得住事儿了,顺便还能跟县里找个对象。现在去不行,太小了。”
白清霖用力点头道:“三婶说的对,我也觉得自己太小了。县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人欺负我都没办法当天回来告状!”
陆奶奶一听这个,也跟着反对,“就是,太远了。嫁姑娘嫁这么远都担心呢。当天回不来,第二天就算回来也晚了,那不行。再说他们就是要衣服样子嘛,霖霖跟家里也能画样子啊,谁说非得跟厂子里才能做设计呢。”
要么说老人懂得多呢,这老太太还知道厉害的设计师可以不坐班。
“等金宝回来,你跟他都来家里商量,咱们出主意。不能让县里那些有钱人坑了咱们。那厂长也是,啥玩意啊给国家做贡献,他要是这么有觉悟,那他要不要工资,要不要厂子给分房子?净扯犊子。”
陆奶奶发表完言论,就一锤定音,让陆向阳下班之后必须来家里。
得好好的给陆家霖霖谋算谋算。
陆向阳蹬着自行车刚进村,就被等在村口的大伯带家去了。进门之前就了解了什么事,啧啧直笑。
“咱小白厉害了。”
“可不是,小小年纪的,能有这手艺……”大伯嫉妒的看了看大侄子这一身新,心说小白也真是的,光给家里小孩们做新衣裳,也不想想家里不止小孩儿啊。
他虽然四十来岁了,但也想穿新衣裳好不好?其实布料都准备好了,但他跟媳妇儿都有点儿张不开这个嘴。
“你这衣裳,真好看哈?”大伯没忍住,酸了大侄子一句。
陆向阳嗨了声,凑到他大伯耳朵边儿上小声道:“裤衩子跟背心,小白也给我做了新的。今天跟缝纫机合上,明天就能穿。嘿嘿。”
陆大伯一口气没上来,气的直咳嗽。
陆向阳看着他大伯,挤眉弄眼,然后还再次嘿嘿了一声,蹬车蹬子嗖的跑了。
陆大伯后面追了几步,气的骂了好几句兔崽子。
好看的新衣裳,他这个老头子也想要啊,哎!
“奶,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准给办的漂漂亮亮的。”陆向阳被陆奶奶翻来覆去的叮嘱念的脑门子冒青筋,“咱也不是那个吃亏的人不是?你看我跟外面啥时候吃过这种亏?”
“也不能得罪人!”陆奶奶还是不放心。
“知道,我啥时候得罪过人啊!”陆向阳都叹气了,他最擅长跟人谈这种事了,哪里用得到老太太这么操心。
陆大伯咳嗽两声,心说你个兔崽子,今儿就把你大伯我得罪了。
等天都黑了,陆奶奶才把俩人放出来,并且说明天不管谈什么样子都得回来交代交代,否则她这个心总提着。
“要知道奶奶这么操心,我就不跟她说了。”白清霖也有点儿后悔,到不是后悔陆奶奶念叨,是觉得不应该这么做。
“可拉倒吧,你不跟她说,等她知道了又得觉得你把她当外人。你跟她说了她才高兴呢,这是疼你。”陆向阳推着车子,俩人闷头往家里走。
天又有些阴,空气中浮起带有泥土腥气的风。
两个人急走了几步,突然陆向阳把白清霖拽住了,顺便放到了自行车并且拉着人蹲下来。
白清霖有点儿懵,“咋了?”
“前面有人……”陆向阳伸着脖子往前面看,“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啧啧,这天都阴了还往小树林走,求雷要飞升呢?”
白清霖顿时开始紧张,小心翼翼的往外看,“谁啊?”
“不道,你跟这里蹲着,我去看看。”话音还没彻底落下,陆向阳猫着腰呲溜呲溜就窜前面去了。
白清霖没拽住人,只能扶着自行车蹲在草丛里。
从陆家往他们知青点去要路过一个河沟子。这里下雨才会有水,平时都是干的,可是周围芦苇长得茂盛。芦苇也是好东西,能编席子,所以这边的芦苇也就不会跟杂草似的被人都拔了,结果就是密密匝匝长得老多,完全可以遮住身形。
也就是陆向阳个高眼尖,换成个别人,压根瞅不见!
芦苇丛里蚊虫多,白清霖被咬了好几个疙瘩,实在忍不住干脆钻空间里去了。感觉等了好半天,才听见陆向阳跟外面喊自己。
“到底谁啊?”白清霖好奇极了。
在没有手机计算机的年代,八卦简直就是支撑所有人的最大娱乐。别说看见个人了,就算是看见个猫狗都能聊半天。
“朱正民和张慧娟。”陆向阳露出一抹得意地笑,“我刚才还偷摸去了村长家扔了纸条,也不知道那边过来人没有呢。”
若说白清霖只喜欢看八卦,那么陆向阳就是喜欢顺水推舟的制造八卦。尤其是这八卦主角还是他讨厌的人,那简直就更是难耐内心激动了。
恨不得朱正民直接折在这里,省的四处乱窜招人烦。
听见是这俩人,白清霖也有点儿小激动,“那你觉得这次能把朱正民按死不?让他赶紧结婚,省的祸害别人。”
谁知道陆向阳摇了摇头,他扶起自行车,拉着白清霖绕另一边走,离小树林远远的,“我觉得难,因为我瞅着吧……那小树林远处似乎还有个人,但没看清楚是谁。”
太远了,天又黑,外加有点儿阴天,那毛月亮压根不管用。
白清霖想了想,也觉得朱正民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跪了。毕竟是个男主,那光环不至于才几个月就没了。而且男主二号徐江南目前还处在蛰伏中,两个人没有正面冲突,朱正民先不会出大事。
但他不出事,那么出事的必定就是对他有害的人了。
这就是主角光环,在某些时候还是很管用的。
想一想,若不是有陆向阳这个未来大佬给自己撑腰,自己也未必能在朱正民手里走过几招。那个人太阴险了,不得不防。
等他们回家都洗漱完了,才听到外面远处传来喧闹声,还有火光攒动,看上去十分热闹。
陆向阳不打算出门,他前两天跟空间里种了花生和黄豆,现在黄豆正嫩,可以摘下来煮毛豆吃了。还是白清霖有一天突然说大热天吃水煮花毛双拼再喝个小酒,简直美滋滋。
于是陆向阳立马就种了花生毛豆。
这两种都是经济作物,村里也种了不少,可是几乎没人会在嫩的时候摘下来煮了吃。毕竟黄豆可以拿去换油,换豆腐。花生交上去能换多一点儿钱。村里哪里舍得浪费呢。
白清霖站在院子门口,眼巴巴的往外看,直到那边消停下来,然后几个人影往这边走。
等走近了,才看出来是一群去看热闹的知青。
“小白!”二王兄弟看见他,蹭蹭的跑过来。
白清霖顺手塞给他们两个八里香,“咋回事啊?你们都看到了?”
“可太热闹了!”王爱民把八里香放在鼻子下面闻,嘴里直啧啧,“那个张慧娟真看不出来啊,你猜咋回事?她在小树林和刘癞子约会呢!”
“刘癞子?怎么是他?”白清霖都惊了,之前陆向阳说的不是看到了朱正民吗?
王建国耸肩道:“谁知道呢,张慧娟好像是喝了酒,衣裳都脱一半了,嘴里还念叨着朱正民的名字呢。结果呢?身边是刘癞子,刘癞子衣裳也脱了,被村里沈大脑袋他娘看了个正着!”
白清霖又嚯了声,沈大脑袋自从上次被抓,罚了钱,现在还挑着粪呢。他娘恨毒了刘癞子,看见刘癞子做出这种事,能放过?
只不过刘癞子为什么又来这边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69章 烂摊子
张村长心里那个火啊!
但凡这张慧娟是他亲闺女,他都得给丫两条腿打断了!
大哥不都说了把人锁屋里看牢了吗?咋还让人蹦跶出来了?
瞅瞅这样儿,黑灯瞎火的跑去跟男人约会不说,还喝酒,还脱衣裳!咋,不想活了咋得?
刘癞子表情到十分淡定,跟着一群人到了大队部,从兜里掏出张纸条子啪的拍桌子上了,“也不是我想来啊,你们这地界我可再也不想来了。这不是她给我递了纸条,非让我过来嘛!”
这纸条村长看了都肝颤,确实是张慧娟的笔记,跟人约晚上八点半之后河边小树林里说话。只是没写日期,估摸着也是今天送的。
虽然这纸条上面没写名儿,但下面落款儿了,写了个娟字。
张慧娟这时候还醉醺醺的呢,坐地上靠在大队部墙根地下,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朱正民。
刘癞子撇撇嘴道:“虽然我也看不上她,她心里有别人,但既然这样了,这个亏我也能吃。过两天我就找人来提亲,好歹面子上能过得去。”
张家老大老二和张村长以及他们几个媳妇都在呢,那张老大气的直哆嗦,他媳妇儿蹲在闺女身边掉眼泪,表情十分阴沉。
张村长直挠头。
刘癞子别说名声不好,就他那个鸟的情况,娶啥媳妇啊?哪个女的跟了他不得守活寡?
这张慧娟就算再不懂事,再拎不清,也不能找刘癞子吧?
现在好歹都是一家子,其他人都被撵走了。毕竟是张村长的家事,那些村民也不好总围着看热闹。沈大脑袋他娘还有点儿不依不饶,被大队长一顿吓唬,也只能讪讪的溜走了。
大队长心说他回去就得开家庭会议,家里小辈儿不管男的女的都少跟那边知青凑合。你瞅瞅这个张慧娟,挺好的大姑娘,跟中了邪似的。虽然之前老知青们都还不错,可这不是多了个朱正民吗?那个男知青邪乎的很,为了避免以后出事,还是把知青们都一刀切了方便。
“不是把她送镇上了吗??”等外人都走了,张老大这才怒吼出声,“咋回事?啥时候跑回来的?”
张老大媳妇直哭,“我也不知道啊,可怜的娟儿啊,呜呜呜……”
刘癞子嗤的笑出声,道:“我就是跟镇上接了这个纸条子,还纳闷呢,寻思着张慧娟能跟我聊啥。结果来了一看她直接往我身上扑,喝了不少的酒。问题这嘴里念叨的可是朱正民,这么一看老子还亏了。”
张村长给自己媳妇儿递了个眼色,村长媳妇转身出去,一会儿端了盆凉水,按了湿毛巾就往张慧娟脸上糊。
张慧娟勉强醒过神儿来,双眼惺忪左右看,“朱大哥,朱大哥呢?”
“朱个屁的大哥!我问你,你咋半夜从镇上回来了?还给刘癞子递纸条?”张老大恨不得一脚把这闺女踹死,让她重新投胎。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咋变成这样了?
张慧娟茫然的晃了晃脑袋,道:“没有啊,我给朱大哥传的纸条子,让他晚上来小树林……只要,只要我有了朱大哥的孩子,他就得娶我,不能娶别人。”
这几天她跟家里想了很多,家里看的太严了,大门都不让她出。于是张慧娟只能找个借口说想姑姑了,要去镇上找姑姑。
张老大跟他媳妇儿想了想,也行。去镇上好歹离朱正民远点儿,能散散心。于是就把闺女送镇上了,还送了一些粮食蔬菜,给了五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