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临玉充耳不闻,仍然拽着林晚秀的后衣领往地下室走,林晚秀的尖叫声叫不出口了,喉咙被衣领勒着,她本能地蹬着腿,扣着脖子,头发衣服早就乱了,鞋子也掉了,毫无形象。
而朝地下室走的温临玉,背影像极了变态杀人犯。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那个逆子给我按住!”温鸿博既惊又怒,想到大师说的话,自己却不敢上前,只嘴上一个劲地骂着,“反了反了!”
管家佣人,还要被喊进来的保镖全都朝温临玉的方向追过去。
只是温临玉的速度真的很快,等他们去拦时,人已经进了电梯了。电梯里,林晚秀还在不断挣扎,而温临玉的手稳如泰山,压得她完全无法挣脱。
地下二层,需要从一层走楼梯下去。
温临玉拖着林晚秀,听着女人的惨叫声,头一回觉得,这一层没电梯也挺好的。
而更好的是,他听着他这位母亲的痛苦叫声,心头没有一丝的愧疚和怜惜。
他不由得想:老师,我学得很好吧?
越靠近那间房,温临玉脸上也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林晚秀这时已经被吓傻了,身体也痛得麻木。
到了门口,温临玉熟练地打开门,将林晚秀扔了进去,对她道:“既然觉得地下室很好,那以后就换你住这。”
“你你……你……”林晚秀已经痛得说不说话来了,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怨恨又畏惧地盯着门边的温临玉。这只讨债鬼太可怕了,他们不能再让他留着!
她不看还好,一看温临玉又有了新动作。
“差点忘了。”他说。
温临玉拿出白胡子给他的纸钱,来到林晚秀身前,捏着她的手腕把纸钱放在她的手上:“我不像你们那么抠,这是我给你的零花钱,好好拿着。”
林晚秀模糊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掌心,一看居然是冥币,顿时尖叫一声将纸钱扔开。
温临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被扔出去的钱,也拿很不赞同的眼神看她:“我挣点钱也不容易,你怎么能这么浪费?既然交到你手里你不要,那就——”
温临玉将纸钱捡起来,捏着林晚秀的下巴,将纸钱塞了进去,逼着她吃进肚。
地下室光线本就昏暗,此时此刻的温临玉,真真宛如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
温澄等人赶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将钱“顺利”交给林晚秀后,温临玉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手帕,擦干净自己的手,朝门口走来,上前来控制他的人,不论是谁,直接踹开。
出了房门,他重重地将门关上。
门内,是倒地哀嚎的保镖,和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正在呕吐的林晚秀。
门外,温鸿博拿着手不停地指着温临玉,和林晚秀一样,“你你你”了半天,一句顺畅的话都说不出来。
温澄咽了咽口水,见温临玉要上楼,非常识趣地让开,他可不敢拦人。温临玉这样子,谁拦谁死啊!
我滴个乖乖,温家这天是要变了吧!
温临玉处理完人,回到了餐厅,这次他随便坐了个位置。厨房里的阿姨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给温临玉端晚餐。
“饭呢?”温临玉语气平静地问着,“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昨天把饭菜端回去的那位阿姨,今天好好地将属于温临玉的那份端到温临玉跟前了。她们刚刚也看到了,这位在温家从来没有存在感,更没有地位的大少爷,居然敢把太太拖进地下室,人还一点没事地上来了。
怎么看,怎么都像疯了。
没存在感的大少爷她们敢轻视欺负,但一个神经病疯子,她们只是打工的,可不敢惹。她们还在温家住呢,万一大半夜的这位爷拿着刀子站她们床前……想想都可怕!
今天的饭菜很丰盛,菜品多,色泽和香味也都很诱人。桌上只有温临玉一个人,他吃得很舒心。
至于其他人,都还在地下室想办法把那扇门打开呢。
温临玉刚刚关的门,和他房间里的门一样,没他的允许,别想打开。他在那个房间住了三年多,他的好母亲,只待三分钟就要受不了了吧?
想到当初被接回来时,他们给他安排了这么个房间,他那时虽然也觉得奇怪,却也不敢多问,毕竟他们的态度那样冷淡,他局促不安,所有的讨好都只换来厌恶,到最后,甚至连呼吸都像一种错误,又哪有勇气提出意见?
温临玉慢条斯理地享受完这顿晚餐,又在花园里散了散步,喂了池子里的鱼,才回了新房间。
一回来,他就加了层隔音阵法,楼下出现什么动静都不会再打扰到他。
楼下,花了三个小时,最后不得不把墙砸了,温鸿博才终于把他老婆救了出来。而林晚秀的模样,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她满脸都是抓痕,鲜血淋漓,衣服头发乱得不成样子,眼神涣散,嘴里一个劲地求着饶。
温鸿博对一起被关着的保镖怒目而视:“你们干了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敢这么对我老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老板冤枉啊!这可不是我们干的,这是夫人她自己抓的啊!”
“是啊!您看,我们手上还有夫人抓的伤呢!”
“温总,还是赶紧带夫人去医院看看吧,夫人是不是有什么幽闭恐惧症啊?刚刚她一个劲地自残,说自己皮下有虫子。”
他们没有说的是,这地下室居然是长这样的,难怪大少爷要发疯,正常人住这种地方谁不疯啊!
又黑又暗,还没有窗户,又空得厉害。他们虽然不像林晚秀那么夸张,但被困这三小时也喘不过气,身体重得像铅,仿佛被什么吸去了精气一般。
温鸿博听着听着,后背也起了一层的冷汗,那个房间是什么样的,做什么用的,他再清楚不过。他不再多言,喊养子帮忙扶着林晚秀,就朝楼上走去。
这个地方,他也不想多待。
上来之后,又被告知,那混账东西自个吃了饭已经上楼了。温鸿博又是一阵气,但还有一丝庆幸,这会儿他也有些畏惧,不想直接跟温临玉对上了。
不过,就这么算了,也绝对不可能!
给他等着!
半夜,温临玉吸收着月辉修炼,察觉到了别墅里的动静。他没睁眼,用神识扫了一圈,发现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在他房门口撬锁。
他的父母并没有在这,想也知道,人是他们叫来的。以为他晚上没防备,估计是想将他重新绑回地下室。
温临玉没动,继续修炼。等到了后半夜,他才睁开眼睛,然后打开了保镖撬了几个小时也没撬开的门。
这会儿门口已经没有人了,估计是去想别的法子了。
温临玉不在意,他拿着另一张纸钱,径直来到温鸿博夫妻俩的房间。他没敲门,直接进来了。
林晚秀住院了,今晚只有温鸿博在,现睡得正熟。
温临玉把纸钱塞进温鸿博的手里,怕他跟林晚秀一样丢开,还特意抹了胶水,给了钱,他就直接回房了。
至于一刻钟后,白胡子桀桀怪笑着进了温鸿博的房间,并入了他的梦,在梦里一个劲地对温鸿博说“我要你的腿”什么的,他一概不管。
第二天一早,温临玉就起来了。
今天周一,要去学校了。
早上的餐厅只有他和温澄,温澄眼下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见温临玉了,讪笑了两声,尴尬地打着招呼:“……哥,早上好。”
温临玉看了他一眼,算是应答。
温澄摸了摸鼻子,找不到什么话题,也坐下吃自己的早餐。两人吃完,就一起去了学校。
温临玉自己是还在上高中的,高三,一所贵族私立。和古池上的那所法修大学有点像,像在什么地方?没有纪律,管理混乱。
比如,他穿去古池那个世界的前一天,被打的时候,十米开外就有老师,但是他们可以视而不见,装聋作哑。
今天,温临玉一到,就又有人拦在他面前。
跟着温临玉后脚进校园门的温澄看着这画面:“……”你说大清早的,为什么会有人上赶着找死呢?
“温临玉?”那人又笑嘻嘻地开口,像看新品种一样看温临玉,“哟,今天什么日子啊,万年废物居然会打扮自己了!哈哈哈哈……”
“你这种垃圾,还有什么打扮的必要吗?”他笑着说着,再一次朝温临玉扬起了手,眼里是藏不住的恶意。
他出手了,温临玉也出手了。
“砰——砰——”两声响。
嬉皮笑脸的人先是被一掌打到了他身后三四米远的墙上,后又狠狠撞倒在地。
温临玉一脚踩上他的背脊,手攥着他头发,迫使他抬起那张血糊糊的脸,面无表情地念着对方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
第9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
真是好耳熟的一句话,趴在地上被攥着头发昂着脑袋的吴书杰痛得有种灵魂都在颤抖的错觉。
他想破口大骂,但一张口,血就涌入口腔,呛得他一阵窒息。
濒死的感觉让他头脑清醒了点,赶忙朝温临玉不断眨眼示弱,模糊不清地连说了好几个“没关系”,现在不管别的,能放开他就成,他感觉他头皮都快被扯裂了!
好TMD痛!温临玉吃了什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力了?
温临玉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废物吗?
吴书杰脑子又痛又乱,而现场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变得嘈杂。
“干什么呢?你是哪个班的?居然敢在校内打架?还不赶紧把人放开!”同样是十米开外的老师,跑着过来了,看见这一幕,脸黑沉如锅底。
温临玉松了手,嫌恶地擦了擦手,直起身盯着过来的两个老师:“没听见吗?我是不小心打到他的,已经跟他道歉了,他也说了没关系。”
“胡说八道!”两个老师神情严肃且带着怒意,“你都把人打成这样的,能是不小心的?”
“怎么不能?”温临玉的视线从这两个老师身上落到被扶起来的吴书杰身上,笑道,“你说是不是啊?”
吴书杰抖了一下,脸上的血都还没空擦,一连叠声地应:“是的是的,他是不小心的,我我已经原谅他了。”
两个老师气极:“你这个学生简直是……跟我们去教务处!”
温临玉冷笑一声,站着没动,周围围了很多人,他环视一圈后,道:“上周五,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事件,怎么没人说是胡说八道?”
“上周五?”其中一个老师疑惑,而另一个老师仔细看了看温临玉,露出个尴尬的表情。
站在安全范围的温澄看着温临玉的背影,再次咽了下口水,犹豫着上前了:“上周五,这边两个监控都可以调。”
温临玉听到温澄的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温澄被看得一哆嗦,他是真怕了,现在的温临玉也太凶残了,他怕他明明看见了,啥也不说,哪天温临玉心情不爽就也给他两巴掌,他这小身板,两巴掌下来他也就不用醒了吧?
是的,上周五温澄也看见了,吴书杰笑嘻嘻地打了温临玉,温临玉捂着脸低着头,最后只憋出个没关系,温澄看得那叫一个憋屈。他本来是想帮温临玉找一下老师的,可转念一想,温临玉要自己立不起来,谁帮也没用。
结果,谁又能想得到呢,短短三天,温临玉已经黑化加狂化了!
这事最后,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学校的监控没坏,上周五的也很容易调出来。
当时不远处也有老师,但温临玉被打,他们没有任何作为,那么今天,他们也不应该有作为,不然他们就得解释,为什么要区别对待,就因为当时的温临玉看起来更好欺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