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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制作玫瑰花露的方法可行后,秋华年开始了大批量制作。
纯露和花露的产量更低,而且没有异味,不需要单独开工坊,秋华年直接在自家宅子开始做了。
他让丙七和丙八又做了几口锅,找陶瓷工坊定制了瓶子。其他的原料,家里花圃的玫瑰花足够多,用完了还能去外面买,在襄平府买冰也很容易,根本不用愁。
古人的智慧不能小瞧,在秋华年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从宋代开始,城市平民便普遍用上了冰。
裕朝的储冰技术很发达,盖好冰窖后,冬天把冰运进去,天热了拿出来用,十分方便。
第一批纯露和花露做出来后,秋华年给亲朋好友们各送了一瓶,其他的放在了秋记六陈铺子里。
比起前所未见的蚝油,花露这东西襄平府富人们还是熟悉的。
可越是熟悉,越是震惊。
花露一向是江南之地的特产,价格昂贵,保存不易,想要只能派人去南边采买。
秋乡君怎么自己在襄平府就做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不信邪的人从秋记六陈买花露回去试,品质竟真的不比江南的差多少。
除了好吃的花露,还有据说能让人容光焕发的纯露。
每瓶卖二两银子,比从南边买划算不少。
不过产量比蚝油更低,每隔五天,只各上新十瓶,让襄平府大户人家的下人们排队的任务又加重了。
等秋华年安排完花露之事,吴深的信件终于姗姗来迟。
秋华年看完信后笑道,“他还真的要来,一年多没见了,到时候好好聚一聚。”
正在院里给奶霜搏斗洗澡的闵乐逸好奇地问,“谁呀?”
“我和云瑟的友人,边关的一位百户,叫吴深,他要来襄平府给都指挥史祝寿。”
经过几个月的奋斗,吴深已经把职位前面的“试”字去掉,正式成了百户。
闵乐逸听见后兴奋提问,他很想知道边关将领是什么样的。
“吴深之前性格有些跳脱,不过在边关磨砺一年多时间,他有了十足的变化,现在是什么样我也不好说。”
闵乐逸有些失望地点头。
秋华年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央请我,到时候叫你一起见见他呢。”
闵乐逸有几分心动,却还是摇头。
“我过阵子要好好待在家里,得乖一些,不能乱跑,华哥儿你这儿我也不能来了。”
“这是怎么了?”
闵乐逸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郁氏一族的人要来襄平府。”
这是为了定亲来的?秋华年猜测。
闵太康是郁闽的恩师,他是正经两榜进士出身,中年辞官后,来到襄平府,成为清风书院山长,才名和家风都不缺,足够做辽州郁氏的亲家。
但以郁氏之挑剔,估计还要派长辈亲自来襄平府见一见闵乐逸,再做决定。
秋华年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太好的预感。
他沉声劝道,“你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要乖一点,那就好好做到,别让自己吃亏。”
闵乐逸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秋华年这么严肃。
“我会注意的,你就放心吧。”闵乐逸握拳。
“郁闽那边是怎么想的?”
闵乐逸不好意思地说,“我父亲和他暗示了一下,他自己写信回家,让家里人过来主持亲事的。”
看来这婚事郁闽是心甘情愿的,秋华年放心了些。
“你们俩不是一见面就吵吗?什么时候感情好了?”
“也就是刚开始吵一吵,后来他吵不过我,就开始避战了,还非说是让着我。”
闵乐逸压低声音,“最早我父亲问我郁闽怎么样,吓了我一跳,我根本没想过。”
“后来再想,他读书挺厉害的,性子不惹人讨厌,模样也好,我就觉得挺不错的了。”闵乐逸故作大度地说,“看在他主动给家里写信的份上,我也给他点面子好啦。”
秋华年笑着看他把奶霜从盆里抱出来,用布仔细擦干净毛发。
“奶霜乖乖,哥哥要有一阵子不能来看你了,你可一定要记得我呀!”
……
那日之后,秋华年再没见过闵乐逸。清风书院和闵太康住的院子虽然挨在一起,却不互通,杜云瑟和云成也不清楚闵乐逸的情况。
只知道辽州郁氏的人确实来了,是郁闽的大嫂,而闵乐逸现在几乎不出自家院子。
很快到了吴深信中所说的到达襄平府的日子,杜云瑟专程和书院请了假,在家中等吴深上门拜访。
秋华年吩咐金婆子提前预备好食材,做一桌大宴,给吴深接风洗尘。
快到午时,一直守在大门边的金三急匆匆喊道。
“来了来了,主家的贵客来了!”
秋华年和杜云瑟起身去门口迎接,吴深骑着马,身后跟着几个亲兵,还有一辆马车。
“云瑟、华年,终于又见面了!”
吴深跳下马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二人身前。
旋即又后退半步,拱手行礼。
“小弟边关一年,多谢兄嫂牵心照顾。”
杜云瑟拍了拍吴深的肩膀,两人对视,目光中闪过无数艰险隐秘,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秋华年笑道,“路上辛苦了吧,快进来坐一坐吃饭。后面马车上是谁?”
吴深神秘一笑,“自然是惊喜,猜一猜吗?”
他正经了一小会儿,又变成了那个性子跳脱的少年郎。
不用秋华年猜,马车上的人已经自个儿下来了。
“云瑟、华年,我和存兰来府城看望你们了。”
第84章 挑剔
“桃红婶子,还有存兰?”秋华年眼睛一亮。
叶桃红笑道,“小半年没见了,听说吴小将军要来襄平府,我们索性趁路来探望你们还有云成和菱哥儿。”
“云英呢?”
“云英年纪小,宝义怕出远门我带不过来,留在靖山卫,让婆子看着了。”
秋华年让所有人进宅子去坐,马车和吴深带来的兵卒带到后面罩房。
叶桃红和存兰的打扮不同以往,看见秋华年家精致的宅院,也没有露出异色。
两人带着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名叫冰草,说是在靖山卫买的,家里服徭役死了几个壮劳力,人口多活不下去,只能卖儿卖女。
“九九出门上学去了,晚间回来看见存兰,不知该多高兴。”
“存兰这小半年也天天惦记着九九,每次通信,都要翻来覆去读好一阵子呢。问她写了什么,她还不说。”
秋华年问存兰,“去边关可在继续读书?”
存兰点头,“边关先生少,我在一个私塾上学,挂着帘子不和其他学生说话。”
“我这里有些新奇书,回头送你。”
“好。”存兰大大方方地笑。
金婆子早就把宴席准备得差不多了,多两个人也够吃。
金三数了数亲兵的人数,让金婆子另起锅,再做几道菜送过去。
宴席上,吴深打开了话匣子,把自己这一年多在边关的见闻说了一遍。
有些惊险稀奇的事情,听得人心惊胆跳。
“鞑子的马比我们好得多,每次打退他们的进攻,清扫战场时,那些没人骑的好马,都会被我们收回来。”
“有些鞑子便挑这个时候,藏在马肚子下,趁机杀人。”
“有次刚好叫我遇上,我手里还没兵刃——”
……
吴深说得绘声绘色,十分享受众人惊奇赞叹的目光。
他这一年长了许多本事,但这爱显摆,喜欢听人夸的脾气还是没变。
吃完饭后,杜云瑟问吴深,“这次在襄平府待多久?”
“辽州都指挥使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正巧边关战事不紧,我才换防回来祝寿,不过也不能一直耽搁,去掉路上的时间,最多待五六日。”
“你这几日便住在府上吧。”
“那是自然,我在襄平府又没宅子,不蹭你们还蹭谁?”
吴深用肩膀撞了撞杜云瑟,“我就说你走了天运吧,如果不是华年,你哪能才一年多就过得这么好?”
杜云瑟颔首,“得遇华年,是我此生幸事。”
秋华年听得不好意思,转头让金婆子收拾客房。
单独空着的那间厢房给吴深住,叶桃红母女俩跟着九九住,其余亲兵们在后面的罩房挤一挤。
幸好这宅子虽然小巧精致,但房屋够多,不然都有些住不下。
学堂下学后,金三把九九和春生接了回来,看见存兰,九九果然异常惊喜。
两个小姐妹拉着手,一阵又一阵地笑,连话都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