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店长，早。”秘书微笑点头和黄迎婉打招呼。
“早……”黄迎婉愣了愣：“你这？”
秘书向上指了指：“我们首领通知从今天起，要在驿站二三楼办公。”
黄迎婉眼皮跳了跳：“和好了？”
她算是顾途手底下较早的那批人，也非常清楚顾途和佛千回的关系。
早在前两天佛千回替顾途做饭打扫卫生她就察觉到了不对，果不其然，转变来了。
秘书点了点头，他虽然跟佛千回比较晚，但也是一些隐秘过往的知情人。
黄迎婉放行后，秘书上了楼梯。
迎面，他便看到佛千回系着围裙正在擦餐桌。
秘书急忙放下文件，快步走了过去：“我来吧，首领。”
佛千回抬手：“不用，你擦得不干净。”
秘书：……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佛千回将桌子擦了五遍。
秘书：……
他不敢想象顾县长是怎么和这种人住在一起的？
万路那边住宅里，佛千回倒没有这么勤快，甚至整个房间都是空荡荡的。
一个桌子，一个柜子，一张床，上面没有任何挂饰。
餐桌常年蒙着一层塑料纸，佛千回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做一次饭，日常便是压缩饼干等速食，只要能维持生命就好。
秘书晃过神，又见佛千回拿着一条洁白的抹布去擦展示柜，柜子上琳琅满目，各种有意义的摆件。
有布兔子，黏土小人，戳出来的毛毡小猫……
佛千回将拇指大的三只小猫放在一边，将下面不存在的积灰擦去。
三只小猫又被他放回了原处。
佛千回又走向了脏衣篓，里面有才拆下来的床单被罩。
他将晾衣杆上晒好的衣服收下来叠整齐，顾途的衣物单独挑出来用光系异能熨平。
秘书走了过来，轻声问：“这些是放在衣柜吗？”
佛千回道：“这些衣物分三个衣柜，一个在里面最下层的格子，一个在外面衣柜的中层格子。还有一个衣柜放满了，得先腾出来，而后再放。”
秘书发现佛千回在与他讨论家务活时，语气是罕见的有起伏，甚至他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对方真实的心情。
秘书有些感慨，而后伸手。
佛千回仰头，疑惑看他。
秘书：“我帮您将这些衣服放到衣柜里。”
佛千回：“谁让你放了？”
秘书：……
那你说那么仔细干什么？
第299章 拔萝卜的第二百九十九天
秘书算是看出来了佛千回正春风得意。
他冷哼一声, 也就不顺着对方行事。
秘书转身取来了文件，说起了正事。
“首领新的主营地有三个备选，您过目。”
佛千回摆手, 顾途的衣服还没熨完呢, 于是他让秘书自己讲。
秘书收回目光，翻开文件念道：“Y市地处荒凉，即便是在末世前，耕地面积也极少。我们当初选择Y市也是因为在国内最北边, 极少有人关注。可现在万路基地已经发展起来了, 以往的优势反而成了万路发展壮大的限制。”
“我们需要选择一个土地肥沃，交通发达，人口多, 离南方近一些的城市。”
佛千回虽然熨好了衣服，但眼皮未抬起。
他就像是没听到一样, 从一旁拿起来针线, 对着顾途毛衣裂开的大口子进行缝补。
这件毛衣是丹红色的, 长度偏中，能落到顾途腰以下。
顾途本就白, 再用这亮色一配，显得人有灵气, 气色也好。
佛千回想了想, 取来金色、银色以及偏暗红色的线，打算在上面绣上锦鲤戏水的图案。
秘书接着道：“这三个地方分别是Q市，T市以及X市。”
佛千回手顿了顿，淡笑。
秘书：“但从地理条件看，Q市与T市要远远好于X市。而且他们的负责人听到消息后也承诺了，等我们入驻后, 会大力支持我们。当然，他们那里虽然在末世前，耕地面积多，粮食产量也高。但是如今却是一个烂摊子，那两个市的丧尸实在是太多了，甚至无孔不入。听说很多人家里包括官方办公大楼都有高阶丧尸混入其中，最近Q市也死了两个高层。”
秘书停顿下来。
佛千回像是想起了什么，将毛衣放下，来到餐桌边。
那里放着两个打开封口的粮食袋，里面还沉甸甸的，显然是顾途吃到一半剩下的。
佛千回捏住袋口，指腹一热，包装袋便被塑封了。
秘书望着佛千回的背影，佛千回侧过头，随口道：“既然有疑虑，说明不是个好地方。”
秘书吞了吞口水：“的确，因为绿苏县的商业性。莫说是绿苏县，就连X市的丧尸都非常少，安全性除了南方那几个顶级市，没有能比得上的。”
佛千回：“嗯。”
秘书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但是，X市的可种植面积没有其它两个城市多，加上还有绿苏县这个巨头，他们和我们一样，也可以净化土地，怕是耕种面积只能更小。”
佛千回：“哦。”
秘书：“X市已经对着绿苏县倾斜资源了，外来者一到X市，只要听说他们想来绿苏县，市上甚至会派人暗中关照。还有税率，虽然现在的税率几乎低到没有，但绿苏县的税更低。如果我们再入住X市，恐怕……”
佛千回笑了：“就像是四大基地全都分散住着一样。”
秘书一僵，还真不是。
光是重明和万安就都在A市，他们非但不抢占资源，甚至是相互协作。
众所周知，重明被人暗地里叫作异能者基地，只因那里面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异能者。
而万安基地恰恰与之相反，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这两个基地的主营地在同一个城市，却相互关照。
重明给万安提供保护，帮助万安寻找稀有物资，同时一有新事物出现，便第一时间告知万安。
丧毒竹种子对万安基地低价未必没有两个人是邻居的原因。
同理，一些需要大量人力的工作，重明则可以外包给万安。加上万安的人多，经常会涌现一些人才与重明交流，甚至直接加入重明。
秘书不是没有想到这点，只是在此之前他有这个念头时有许多顾虑，比如X市的上层不是很开明，又或者两大基地碰撞时容易产生问题……
可等到佛千回再次指出这点时，他又莫名安心。
“好的，我之后会好好研究这一方案。”
佛千回正在浇花，闻言又“嗯”了一声。
秘书唇角抽搐，他望着佛千回看起来不错的神色，壮着胆问：“您对这件事似乎看得很淡？”
佛千回收起花盆转过身，一双凤眼悠闲又随意：“结果已经注定的事情，又为何在过程中注入太多心思呢？”
秘书差点被这话气厥过去。
合着你早就决定入驻X市，亏我还列了这么多方案！
秘书感觉自己像极了末世前的怨种乙方。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属下先回去写计划书了。”
秘书觉得，他再这么待下去，迟早会被气到折寿。
好在天道好轮回，让他受气的人也尝到了同样的报应。
中午，顾途终于开完会回来了。
他将文件往沙发上一扔，自己脸贴沙发面趴在了上面。
佛千回将做好的饭菜端到了桌上，他转头看到顾途这幅模样，眉头一蹙，走来过来。
“沙发脏，上面的罩子我还没有拆洗呢。”
顾途抬头，眼睑下凝聚着淡淡的黑眼圈：“我记得三天前不是已经洗过了吗？”
佛千回面不改色：“三天了，已经脏了。”
顾途：……
他瘫倒在上面一动不动。
佛千回半蹲下来，柔声道：“先吃饭吧，不按时吃饭对胃不好。”
顾途抬了抬眼皮，懒洋洋道：“你不在的那几个月，我吃饭就没有准时过。”
佛千回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轻轻揉了揉顾途脑袋：“那有没有胃疼？”
顾途点了点头，下意识往佛千回掌心蹭了蹭，清醒后又低头，仿佛刚才的人不是他。
佛千回抿唇，气氛有些凝重。
片刻后，佛千回道：“先起来吃饭吧。”
顾途早上没睡够，现在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
他实在不想动，瞥了瞥餐桌，找了个借口：“我不想吃米饭，我想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