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停顿了一分钟,信息才过来。
【小途见到了?】
顾途回忆起上一世,他死后跟着邢清昭见到的情形。
【上一世,爸爸为了给我报仇,杀了很多天竞的二代。我刚才回忆了一番,发现唯独没有关于路央的记忆。】
佛千回:【路央在爸爸动手的前几年就离世了。】
顾途:【?】
佛千回:【我杀的。】
顾途:……
佛千回:【小途知道的,上一世的洪灾期,我同样受了伤,罪魁祸首就是路央。】
顾途:……
佛千回:【路央嫉妒心强,担心我通过光系异能获得天竞声望,于是总是利用手上的一点小权势,让我负伤濒死。】
顾途:……
┻╰(‵□′)╯
顾途:【那后来呢,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不会介意你手上沾血。】
佛千回:【我拿到权利的第一事,就是将他片一万多刀,全喂给他吃。】
顾途:……
突然不是那么生气了。
他想起了上一世爸爸的报仇手段,相对于佛千回,已是过于仁慈了。
佛千回:【上一世洪灾期,为难小途的也是路央吧?】
佛千回:【天气转凉,小途早点回来吃饭,正好试一试我给小途新织的毛衣。】
佛千回突然转移话题,顾途也没有问下去,只是发了个【好】。
路央那边,其与中年男人交谈了一番。
中年男人疲惫至极,先是点头,随后挥了挥手,进入旁边的活动板房里。
顾途见状走了过去,路央似有所感转身,看似无奈一笑。
“抱歉,邢副指挥已将此事全权接过,就不劳烦您继续上报了。”
顾途眯眼:“我要上报的是陈指挥,刑副指挥的职位在陈指挥之下。”
路央一脸诧异,脸颊抖动。
“我以为顾县长知我在天竞的身份,会对末世有所了解,顾县长没有听过邢副指挥吗?”
顾途:“听说过,其能力与地位并不相符。”
路央神色一变,朝着旁边的活动板房看去。
众所周知,活动板房并不隔音。
里面的邢鹤似乎也听到了,咳了一声,脚步声响起,来到门口,循着声音看向顾途,拧眉。
顾途对视,邢鹤与自己记忆中的样貌差距不大,一双眼睛藏了太多阴私。
顾途并没有跟邢鹤问好,童年的记忆纷至沓来。
“小途,你姓顾不姓邢,所以你是顾家的人,你要听那边的话。”
“小途要好好对叔叔,等叔叔继承了邢家,不会忘记小途的。”
“小途,总是不说话是没有礼貌的,这样所有人都不会喜欢你。”
“爸爸妈妈离婚了是好事,妈妈爱小途,爸爸对不起妈妈,所以他们离婚后,小途要跟着妈妈知道吗?”
“小途怎么又闯祸了?这个杯子是你爸爸在拍卖会上买来的,价值10万,千万不要被爸爸看到,不然他会打小途的。”
“别怕,叔叔喜欢小途,虽然妈妈为了追求梦想,可能会在未来离开小途。”
邢鹤的伎俩对于童年的顾途是一座高耸的山脉,可对于现在的顾途却显得万分拙劣。
邢鹤眯眼,有些困惑,眼前的青年让他感到眼熟。
不过他见的人太多了,或许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也说不定。
邢鹤对顾途不喜,冷笑一声。
“听说你也是竞选人之一?物资既然是用于赈灾,那无论到谁手上最终的结果都是消耗,何必锱铢计较?”
顾途睫毛下压,嗤笑一声:“倘若您问心无愧,何必帮路主管将此事压下?”
邢鹤抿唇,脸色发青。
顾途:“此事我会一字不漏的汇报给陈指挥。”
邢鹤眼神锐利:“我听你的谈吐也是个聪明人,你的意思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扣上一个污点?”
顾途笑了:“原来八字还没有一撇,您就认为您会被处分,看来您也清楚您做了什么。”
“你——”
邢鹤咬牙,瞥了路央一眼。
“不过就是一些物资,赔你就是。但是处分一事,你不一定能让上面批下来?”
顾途:“为什么?”
邢鹤讥笑:“北方终究影响太小,如今的话语权都在南方。即便是你最大的后台万路,怕也没有在南方的直接领导权。”
顾途叹息,余光从路央的眼里看到了少许的自得。
顾途眉毛下压,不悦。
“北方的经营是我靠个人能力得来的,二位背靠家中势力来欺压我,倒也没什么本事。”
邢鹤眯眼,路央不疾不徐道:“天竞取自于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末世本就残酷,既然有能用得上的底牌,为何不用?”
路央微笑:“若是顾县长在南方有人脉,也随时欢迎使用。”
顾县长?
邢鹤听到这个姓不喜,他最近一年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没时间了解新兴势力首脑的姓名。
顾途:“也不是没有。”
邢鹤被顾途的声音吸引了目光,他看着对方的面容,双眼突然睁大,脑海中涌现了不祥的预感。
顾途:“若二位以家族权势欺人,那顾途也不会任人宰割,顾途也有亲族,可以立刻认祖归宗。”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顾途目光直逼邢鹤。
邢鹤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此刻天塌了。
路央也在皱眉,他看过竞选人的资料,顾途分明孑然一身,是个孤儿,亲族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冷哼:“顾县长既然这么自信,那我也拭目以待,希望您尽快认亲。”
“有病。”邢鹤呵斥了一声。
路央转头,见邢鹤面色惨白,目光恨不得将他撕碎。
第369章 拔萝卜的第三百六十九天
“嗯?刑副指挥似乎有意见?”顾途饶有兴致。
邢鹤回头, 这才发现眼前年轻的顾县长是他的侄子,是比他更合适的邢氏继承人。
青年的面容像昭哥,眉眼更像顾甘棠。
邢鹤嗓子干哑, 笑容自己都觉得丑陋:“我仔细想来, 仗势欺人不妥,顾县长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路央发现邢鹤的风向变了,不可思议盯着邢鹤的侧脸。
“邢副指挥, 这……”
他想说这件事也有邢鹤的参与, 虽然邢鹤的本意是挪动物资,让更多的人吃的好些,从而任务完成率更高, 为邢鹤增加功绩。
但路央清楚,他自己虽表面与邢鹤一样, 将物资挪给自己人, 但背地里他却扣了不少物资, 一旦上面开始查,他势必躲不过去。
邢鹤指着路央, 心里忐忑:“顾县长是因为他生气?你放心,这是你们私底下的事我不掺和。既然顾县长不屑于动用家里关系, 那我也会摁着天竞, 不让他们掺和这次竞选。我倒是要看看路央凭他自己的实力能走多远。”
路央面容扭曲,他不明白为何邢鹤会变了一张嘴脸。
“邢副指挥,您是不是忘了这件事……”
邢鹤脸色一变,让自己的手下堵住路央的嘴,将其拉开。
待到路央远去,邢鹤神情复杂, 对着顾途局促一笑。
“没有想到小途这么大了?身体好像也比以前好了,都怪叔叔刚才没认出来,不然绝对不会让姓路的欺负小途。”
顾途意味深长看着邢鹤表演,邢鹤的笑容也渐渐收敛,开始直视这个成年的侄子。
邢鹤最大的倚仗就是邢家,可他不能借用邢家除掉顾途。
他没有忘记路央的介绍,一个刚满20岁的大学生,靠自己成为了市管理者的竞选人之一,只差一步就能在北方拥有不可忽视的话语权。
更让他无措的是,顾途竟然和佛千回搅到了一起?
邢鹤他即便再忙碌,也听过佛千回的名号。这个人不是好惹的,睚眦必报,恰好弥补了顾途性格上的短板。
邢鹤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顾途的履历放在整个末世年轻一代,都是名列前茅。
顾途继承邢氏比他更名正言顺,一旦被邢氏知道顾途的存在,那他将失去任何价值,像当成垃圾一样撇开。
邢鹤如同溺入水中,唇色苍白:“小途回来就好,小途的努力叔叔也看到了,不借助爸爸的势力也能走到这一步,小途真的青年才俊。”
顾途“嘶”了声,双眼含笑,环视四周:“可我觉得太累了,我的竞争者们都有亲人搀扶,我一步步走到现在被人轻视,用背景打压,仔细想来我还是宣告身份为好。”
“不——”邢鹤音调拔高几分,反应过来后尽量让自己气息平和,仿佛回到了哄骗年幼顾途的时候。
“小途已经走了这么多步了,现在暴露身份,岂不是前功尽弃?”